向小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程家大门,屋里空无一人,看看鞋柜中程浩的拖鞋不在,他应该还在屋里。
二楼露台上程浩正坐在躺椅上慢条斯理的喝咖啡。
“来了?”程浩没有表情的说。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人更感觉他只是一尊大理石雕塑,高耸的鼻梁映出一片阴影,深邃的眼眸就像要把所有光线吸进去,他以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向小园。小园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五一回家了……”
“别说对不起!”没等小园说完就被他粗暴的打断了:“你虽然是我的房客,但是还是希望你记住,你还是这个家的周末女佣。你怎么喘这么厉害?”
程浩明知故问,他早就在阳台上看见小园一路狂奔的样子。
“还……还是对不起,我记住了。”
“合约在这里,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了吧!”他的口气更像自言自语。
向小园心里早已做好了被踢出门的准备,被他冷不防提出签合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对了除了这次我对你的表现基本满意,另外一个月一签太麻烦,我们三个月一签,合约里写的很清楚。”程浩顿了一下接着说:“为了避免这周的事情再发生,条约里还特别注明如果你不来,放我鸽子的惩罚措施。”
小园抓起打印好的合约翻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改动。
“每个月给您一百?”小园望望程浩。
“是啊,你给多少钱不也就是个象征意思么?不给我也没意见。还有你以后所有的假期都必须过来,有事可以和我请假!”程浩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小园看看后面的补充条款,立刻意识到了条约的不公平性。
“如果您在合约期内把我赶走,给我三千元;我无故离开也要给您三千元……”她并不知道三千元是望月台保姆的基本工资。
小园知道三千元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可对于自己却是不少的数目,这条完全就是用来约束自己的。
“程先生……这条……”
程浩冷笑道:“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没人强迫你签!”
他是个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人,尤其是对女人。女人?她算么?
“那好吧……”小园不情愿也只好妥协了,然后抓起笔签了下来。
“还不去做饭!”程浩提高音量。
向小园点头好似鸡啄米,然后飞奔逃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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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你没事吧……”三个女孩围到她身边。
向小园摆摆手,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不是将你扫地出门了?”钟原很好奇。
小园缓缓坐起来摇摇头:“没有,我们续合约了。”
“那你干嘛无精打采的?”乐意不明白。
“我好累,就这样东跑西颠一天你试试看!乐意,帮我打盆洗脚水行么?”
“我去吧。”一边默不作声的盼盼开口说道。
乐意爬到小园床上一脸严肃:“喂,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签的卖身契啊!”
小园白了她一眼:“和卖身契差不多,我所有的假期都被卖掉了!”
“哎呀……吓死我了,我当什么呢!”钟原长出一口气:“卖掉就卖掉吧!反正你假期也不多。”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一个叫赵剑灵的女孩喊她。
“楼长!下水道不通了!”
“哦!找边海成去吧!”大伙起哄道。
“你们真讨厌!”钟原嗲怪道。
“哇,不找物业的人,你自己会修吗?”乐意故意揶揄她。
钟原气的转身就走。
“钟原脸红了!”盼盼后知后觉。
小园一扫疲惫也跟着大笑起来。
第二天中午,钟原带着在物业工作的边海成来到水房。水房周围挤满了来洗菜的女孩子,大家七嘴八舌叙述着下水道何时不通,怎样不通,好似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边海城是这个地区为数不多的帅小伙,个子高高大大,模样也舒服,口音略带山西味,因为工作的关系没少和这些女孩子打交道,大家都不把他当外人。钟原喜欢他,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两个人还处于暧昧的阶段,大家有事没事喜欢拿他俩开玩笑。
边海成觉得钟原是北京姑娘条件比自己好,而钟原在乎他长的比自己漂亮(这只是钟原自己的感觉)两个人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有好事者想帮他们撮合,但钟原那“拧”劲又上来了,真的要翻脸,害的一群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修完下水道钟原把他送下楼,做为楼长这是义务但里面却掺杂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再有问题……记得找我啊……”边海成词不达意。
“好的……”钟原点点头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完全不似平时一付假小子的样子。
向小园眼珠转转,计上心来。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端着脸盆在楼道里用清甜的声音唱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
然后用力拍了一下迎面走过来的乐意,乐意立刻会意,马上拿出自己那惊人的大嗓门用最大音量唱到:“虽然现在百花儿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钟原听见小园的歌声就知道要大事不好,谁知又被乐意那高音喇叭放大了无数倍,这时奇妙的效果发生了,全楼的女孩子异口同声接到:“不采白不采!不采白不采!”这场面太壮观了。
边海成在女孩子们的哄笑声中红着脸狼狈的逃窜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钟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乐意!向小园!”钟原气急败坏。
看着扑向自己的钟原,乐意边躲边笑:“哇!你现在越来越霸道了,连歌都不让唱了!姐妹们,我们要誓死捍卫我们唱歌的权利,对不对!”
“对!”乐意一呼百应。
而始作俑者的向小园则完全没事人一般在旁边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