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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乡侯府被夺爵,姚家二房一干人等无家可归,幸而二少奶奶钟氏的嫁妆颇丰,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刚好能容纳下二房众多人口,虽然住的挤了些,但是好歹有了个容身之所。
只是这宅子是钟氏的,而钟氏自嫁进姚家了,没少受姚家众人白眼,此刻姚家人却要依附着她过日子了,钟氏瞬间咸鱼翻身,变得趾高气昂起来。
一个三进的院子,本就不大,钟氏直接挑了正房把东西搬进去了,姚可柔气道,“正房是娘住的,你凭什么搬进去!”
钟氏杏目一竖,“就凭这是我的嫁妆,这是我的院子,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你都嫁进我们姚家了,你的东西也都是姚家的了!”姚可柔强词夺理。
“听听……听听……”钟氏叉着腰,满脸嘲笑的神情,“这就是所谓的侯府的家教吗?这种话也说的出口?侯府没了,连脸皮也不要了!”
“你……”姚可柔气的恨不得撕烂钟氏的脸。
“住口!”小苗氏板着脸喝止,“我们去厢房住!”
小苗氏拉着不甘不愿的姚可柔强行拖进了厢房,钟氏得意的转身站在门口指挥下人搬东西,李姨娘拉着姚可梦立在并不宽敞的院子里不知所措,钟氏看的有些不忍,指着另一边的厢房道,“姨娘和五妹妹就住那边吧!”
“谢二少奶奶!”李姨娘感激不尽,忙不迭失的拉着姚可梦拎着并不多的包袱进去了。
不过一日间姚家就被夺爵了,皆是因姚启珅那封弹劾何大人的奏章,不知情的人都笑话姚启珅引火烧身,本想得个正直无私的名儿,却连累自己家丢了爵位;而知情的人却道姚家两房有深仇,兴许姚家二房如此下场就是被姚启珅所算计的。
这话传到二房耳中,姚崇明深以为然,早忘了当初姚启珅中状元时的悔恨了,破口大骂,“姚家有此不孝子孙真是家门不幸!”
姚启康还没从被夺爵的噩耗中缓过神来,那可是本该传给他的爵位,就这样没了……
哥哥不说话,姚启辰却附和道,“着实是不孝!大义灭亲讨好了皇上,好让皇上将爵位转赐给他!”
“混账东西!”姚崇明信了姚启辰的猜测,“果然是不安好心的,难怪分家的时候他都不争爵位,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了,亏我还分了最好的田地产业给他!”
虽然那些产业就是留下来也是会被查操收归国库,可是现在姚崇明宁愿自己得不到,也不想便宜了姚启珅。
小苗氏冷笑一声,“老爷拿他儿子,他可是拿老爷当仇人呢!看着吧,过不了几天长房就要欢天喜地的搬进侯府去了!”
“爵位可是曾祖父留下来的东西,三弟这样做是对曾祖父的大不孝!此等不贤不孝之人有什么资格继承侯府!”姚启辰说的别有深意!
不忠之人能被夺爵,那不孝之人又怎么能袭爵呢?
姚家被夺爵后各式流言不断,其中最为人乐道的就是长乡侯府的爵位以后会不会被姚启珅继承了。
有人道会,“姚状元本就是姚家嫡长孙,他继承爵位那是天经地义的!”
也有人道不会,“圣上都下旨夺爵了,又怎会转赐他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
“那可说不准,姚状元近来可是十分得圣上宠信,本就是他家的东西,一个顺水人情就能叫他感激不尽,圣上为何要不做呢?”
“就是!姚家分家的时候二房霸占着侯府不放,我就不信姚状元不会心怀怨恨,要是圣上成全了他,他又怎会不感激?”
“姚家两房之间纠纷不断,我们这些局外人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只是孤掌难鸣的道理却是懂的,姚状元要是行端坐正又怎会冒出那么大的风波来?”
“可不!我听说姚家被夺爵就是姚状元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为的就是报复姚家二房!”
“这姚状元未免也太记仇了些,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身外之物就闹得满城风雨,一家人分崩离析的,世袭的爵位竟也下得去手,如此心胸狭隘又手段毒辣之人也是少见了!”
……
总之众说纷纭,却渐渐走向对姚启珅不利的局面,可姚启珅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些流言,每日上朝当值回家,丝毫不见异样。
姚可清听闻后知晓流言是二房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想姚启珅继承侯府,只是他们想法也未免太过天真了些,她从未将姚家的爵位放在眼里,甚至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没有这个爵位,他们姐弟会活的轻松的多。
姚启珅也没有将爵位放在眼里,当耀帝当着满朝文武提出要让姚启珅承袭长乡侯的爵位时,姚启珅坚决不受,“依律法,功勋爵位当赐于有功于天下者,武将安邦可封侯,文臣定国堪为宰!臣今春蒙陛下恩典,始得入朝,为官不过数月,既无功于社稷,亦无利于百姓,无功无勋,愧不敢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群臣震惊了!
这等他们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姚启珅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就拒绝了?虽然京中是有些流言,但是那些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眼红姚启珅的际遇,才胡编乱造以满足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虚荣心,不值当放在心上的,比起那些无关痛痒的流言来,还是眼前的荣耀利益更重要一些。
哪怕耀帝再三劝说,“真是先帝封赏的爵位,岂能随便罢黜!只是姚崇明的品行实在难当起先帝对姚家的一番寄托,故才贬谪,而爱卿乃少年状元,入朝虽短,但是品行端方,每有所举甚得朕意,可堪当大任,这是朕对爱卿的一片苦心呀!爱卿就不要推辞了!”
姚启珅还是不接受,“为国尽职为陛下分忧这是为人臣子的本份,若是只要做好本份内的事务就能得此厚赏,那让那些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人们作何感想?臣惶恐,不能受!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臣万死!”
良久,陛下叹道,“得卿如此,朕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