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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妄图用流言来拖住姚启珅袭爵的可能,可是没想到姚启珅大义凛然的拒绝了耀帝的恩赐,举国皆惊,却也渐渐对他佩服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在面对功勋利禄的诱惑时还能保持里外如一的淡定,这份自持是多少年过半百的老大人们也做不到的。
姚启珅严辞了耀帝的恩赏,心中担忧姐姐的反应,怕姐姐不高兴,趁着休沐主动去公主府请罪。
“姐姐,对不起!我没能守好长房的东西,也没能守住侯府,虽然也没让二房得逞,却是玉石俱焚,让姐姐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你做的很好!”姚可清不仅不怪罪,反而夸赞。
姚启珅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姐姐不怪我?”
姚可清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那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东西,该怎么处置是你的自由,你拒绝必然有你的考量!”
“可是姐姐为了侯府付出了那么多,我却几句话就将它推到很远很远的位置,可能终了一生我都再也够不到了!姐姐的心血都白费了!”忆及年幼时姐姐为自己为侯府所做的一切,姚启珅就忍不住的眼眶通红。
“傻弟弟!”姚可清笑着想摸摸弟弟头,可是姚启珅已经比她还要高了,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们长房,与侯府无关,只是彼时长房和二房共居于侯府,不得已才连着二房一起照应了,却并不是为了侯府,我从未看重过这个爵位,小时候每每觉得举步维艰的时候我倒还巴不得没有了的好,这样也能少一些算计,我们也不必活的这么辛苦!”
“姐姐,我一定会让长房在手里再次站起来的!”姚启珅握住拳头,坚定不移的立誓。
姚可清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我还以为姐姐会怪我拒绝的太干脆了,忐忑了一路!”想起一路上的踌躇,姚启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怎么会呢?”姚可清失笑,“你已经是鼎立姚家长房的一家之主了,姚家的一切都在你手里,该怎么处置都由你来决定了!珅儿,你长大了,姐姐觉得很高兴,很欣慰,姐姐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弟弟终于长大成材了!”
想起前世弟弟的惨死,对比今日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姚可清眼中流出感慨的泪水,重生一世,她终于完全逆转自己和弟弟的命运。
“我再怎么长大,也是你的弟弟,我一辈子都会听姐姐的话!姐姐不要哭,姐夫知道后该心疼了!”
姚可清本来正满心伤怀,姚启珅后面那句话却冲淡了一池愁绪,擦了擦眼泪,半是玩笑道,“娶了媳妇就该听媳妇的话了!”
姚启珅年纪轻轻就是六品官,又顶着状元的头衔,入朝后想将家中姐妹,女儿,侄女儿等等嫁给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了,姚启珅掐指一算他平均每天要拒绝一个想为他说亲的朝臣,此刻见姐姐玩笑,却也觉得头疼,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小!不娶亲,不娶亲!就是娶了也还是听姐姐的话!”
看弟弟头疼的模样,想必是被“热情”的官员们给吓的,这说明弟弟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只是看弟弟的样子还是没开窍呢!不由拿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这小滑头,就会说好听的,想来将来哄媳妇也是不差的!”
姚启珅“嘿嘿”一笑,又道,“最近给我说亲的人家我私底下了查了查,多是权贵之家,且其中有许多与众皇子有些拉扯不清的关系,我哪能跟这样的人家结亲,但凡此类人,我都是不留一点儿情面的拒绝了!”
听弟弟的意思似乎对自己的婚事有一定的打算,姚可清便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家最合适?”
“当然是忠君不二的了!”姚启珅打了个比方,“比如像外祖父家那样的清贵,或者像大表嫂娘家苏家那样的天子心腹!”
可惜方家没能多添个表妹让姚启珅可以娶的,苏家除了苏珍一个女儿之外也没有第二个女儿了,不过苏珍堂妹苏十七……姚可清想了想,到底没开口,既然弟弟都还没开这一窍,她若是贸然提及苏十七,既有损苏十七的闺誉,也会让弟弟不知所措,便含糊道,“左右你还小,京中人家这么多,慢慢挑就是!”
“就是!我还小呢!”姚启珅似小时候一般粘在姚可清身边撒娇,只是如今他已经是成年人的身形,这场景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姚启珅自己也觉察到了,不觉有些怅然若失。
长大了,会得到一些东西,可是有舍有得,同样的,在你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你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他再也没有了在姐姐身边撒娇耍赖的机会了,他跟姐姐的关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疏远,然后按照世俗的眼光和评判标准,最终停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他真的不想长大,不想离开姐姐,可是他不能不长大,他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躲在姐姐身后享受姐姐给自己带来的安逸,该轮到他为姐姐做点儿什么了。
“对了,姐姐!”姚启珅突然想起一事来了,“沭阳侯任家姐姐还记得吗?”
沭阳侯任家那是想要借历王之手来姚启珅去做女婿的人家,姚可清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怎么了?任家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姚启珅点头,“昨儿早朝,沭阳侯突然上书想要将家中幺女送去瓦刺和亲,这种事别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他倒上赶着去!”
自安裕瑚以重病为由摆脱了和亲的命运,与瓦刺的互婚就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塔娜公主都已经嫁到了华国,可是华国和亲的女子人选却还未定出。
安裕瑚之后本是选了一个宗室女的,瓦刺那边也做好了迎亲的准备,可是突然一场急症,那个宗室女病死了,以至于这和亲的事一直拖到现在还悬而未决。
姚可清记得任家那位小姐似乎才十三岁,沭阳侯这样急不可耐的要把女儿嫁出去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