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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暗自高兴着,面无表情地看着银尘真的纵身跳进熔岩之中!
那一瞬间,熔岩爆发了。
那一瞬间,冯烈山赶紧后退,差点就被喷出的熔岩烧到。
那一瞬间,天则激荡,一瞬间后,冯烈山此生最欢欣鼓舞的胜利就此成为泡影。他乐呵呵的表情直接凝固在脸上。
那一瞬间之后,决斗天则毫不留情地重新将他笼罩。
那一瞬间之后,银尘的身影,在爆发的熔岩之中浮现出来。
“深空顶点,时代终焉,无尽玄力,汹涌而来。原初之风,汇聚为《清风决》,原初之火,汇聚为《火球》,原初之水,汇聚为《冻结》,原初之光,汇聚为《审判》,原初之暗,汇聚为《石化》,原初之土,汇聚为《血脉咒术》——”
“火球与火球,结合为飞龙击贼炎炮,冻结与冻结,结合为以撒的神枪,审判与审判,结合为万神的雷剑,石化与石化,结合为索命咒的绿色锋芒。”
“火球与冻结,爆炸成致死的破灭神月,火球与光芒,结合成无敌的炎阳鬼狱,火球与石化,结合成黑暗的钢铁傀儡术,石化与审判,湮灭冲最初的风暴,烈风冲击波,石化与冻结,化成诅咒的深雪之寒,审判与冻结,将时间停止,将空间压缩,将宿命封锁,便是万绝冰封咒。”
“黑暗与火,铸造机械,黑暗与水,镌刻符文,机械即刚力,符文即诅咒。黑暗与光,对撞冲击,诞生无尽风暴,风暴之中,雷霆闪裂,万物起源,命运齿轮,被狂风推转。”
“光芒与水,诞生时空,光芒与火,诞生秩序,时空即大小,前后,快慢,秩序即因果,节律,周期。水与火绞杀旋转,灭尽世间万物,灭绝之后,留下厚土,厚土之下,埋葬冥渊,世间万物,皆有死亡,死亡之时,堕入冥渊,冥渊深处,重新绽放光芒。”
“光芒与冥渊,对冲为风。”
“风暴起,雷霆至,罡风之中孕育雷霆,雷霆所过烈火燎原,烈火焚处大地丘墟,丘墟深处黑暗冥渊,冥界尽头光芒绽放,光风相遇,降下润泽之雨,水土相遇,即为生,水火相遇,即为死,水风相遇,即为电,水电相遇,即为光。罡风法则,厚土法则,水火光暗,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剧毒,金属,亡灵,皆源自狂风,却受狂风之外的规则克制。剧毒畏惧水,金属畏惧火,亡灵畏惧光,狂风本身,至高无上,无所畏惧。”
“雷声的意志,端坐于天,成为光芒的初始,镌刻于圣光百裂手之上,鬼神的意志,傲立于渊,镌刻于魔哭冥斩拳之上。圣光百裂穿透虚空化为破晓,魔哭冥斩粉碎宿命,即为天劫,破晓穿透世间一切盾防,百裂融化一切兵刃,天劫铸就永世神铠,冥斩终结一切武学。”
“蚩尤神意,融化为最终的冲击,神杀的霸铳之炮,终焉世界,粉碎万古,一切防御,悉数洞穿。烈火化作流云之时,魂雾崩溃,奥术粉碎,将禁咒的终焉,作为世界的挽歌。”
“审判降临,黄金魂雾,石化成魔,黑暗诅咒,奥术,化为《残魂绝响》的附魔奥义。”
……
光裂水火,暗爆风雷,喷发的熔岩化为灭世的战罡,却又朝中心压缩,重新聚化成白银色的身影。蚩尤的血,雷神的体,鬼神的拳,华夏的魂,拼凑成名为法师的重生,至高的神意,与天则一起在,再次降临人间。
他失去的一切武器,换回了一切魔法。
识海中,迷城化为神国,天空之中坐镇黑暗的教皇,此名为天劫。大地之上奔行着光芒的刺客,此名为破晓,天劫与破晓,化为黑夜与文明的两端,交错对冲之间,无数法术位聚化成名为“霸王”的机械种族,栖息于神国之中。
百万符文一朝拥有。
虽然实力上并没有任何增长,甚至修为退后的一级,变成了返虚一重的进攻力,分神一重的防御力,可是此时的银尘,从高空下落的那一点点时间里,给冯烈山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是没有破绽的恐怖。
那是简单到极致的圆融。
银尘的身上,符文彻底消失,以后他每一个魔法,就是一个符文。然后消失在他的眉心。白银的双手,彻底变成如同神器般坚不可摧的终极兵刃,比起一切万化武器,更加锋利,更加坚硬,更加致命。
这一刻,银尘才真正抛下对于王爵的迷恋,对于无限兵器的迷信,成为真正的,朝着天阶法师大道奔行的传奇。
他也只是传奇,虽然是个具备发生知识储备的传奇。
他慢慢落下来,十六岁的男孩的眼睛里,反射着天地圣皇一样居高临下的威严,他身上还带着可笑的入体一重的罡风,那是他的《魔哭冥斩拳》神功留下的后遗症。
狂风的力量,在手中凝聚,却也只有入体一重的力量,将光与暗融合之时,才有返虚境界的飓风。
雷电的力量,被他彻底抛却,厚土的力量也被他彻底抛却。水火光暗对于银尘来说,已经足够。
当他重新踏上滚烫的地面之时,冯烈山的脸色已经入土。
“你不是人。”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四个字。
“重来吧。”银尘蛮横地说道,他这三个音节,集聚此生几乎全部的蛮横,让他的嗓音变得有点奇怪,有点陌生。
“重来……?你他妈给本座说重来?!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吗?!”冯烈山爆吼道,他憋屈,他惊恐,他绝望,明明已经将平生最大的敌人杀死了,可是人家屁事没有地复活了,然后——人家说要重来……
杀人能重来吗?!
冯烈山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他自己都不行自己能再次将银尘逼到放弃防守容许他一枪穿喉的境地。
此时的冯烈山,虽然元气还神谕很多,可是他的底牌,已经出尽。
他到还剩下一两样不错的暗器,可是那些暗器根本不能给银尘造成威胁,能够得到都是老天开恩了。
要知道,此时银尘和冯烈山之间的距离,又是那杀千刀的三丈多(刚好10米),冯烈山此时处于银尘的法术打击之下,而他自己,不靠近的话连毛豆捞不到一根。
“莫要本尊使出压箱底的绝活来!”冯烈山的脸扭曲着,浑身上下沸腾起一层层黑色的水雾,那就是刚刚差点要了银尘的命的《黑天煞·无界》。
“……”银尘懒得跟他废话了,常言道,法师蛮横起来,往往一言不发,只有讲道理的时候才喋喋不休,银尘此时真正变成了标准型号的法师,除了缺少一根木棍法杖以外。
他抬起手,手掌心里冒出一枚符文,那符文迅速燃烧,接着变成一颗大火球。
“标准魔法·大火球术。
符文剩余999999,全部燃烧完毕后,失去法力,需要24小时恢复。
祈祷,交错破防,炼制永久存在的珍品神兵可以在符文消耗光之前,重置所哟符文。
发动华夏神魂时,所有存在于地外的符文碎裂消失。”
银尘耳边响起这样的话语,如同系统流猪脚的外挂,但英尺知道,那不过是天劫在搞怪而已,他其实不需要这样的辅助系统,法师,凭借着自己的精神力和常年的锻炼,自己就可以做到这样的精准。
大火球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从银尘手掌心上方出发,飞向冯烈山,银尘没有使用任何暗器手法,因为他知道在冯烈山面前,只有鬼厉名有资格使用暗器手法。
冯冯烈山暴怒地冷哼一声,伸手刺出一枪,那长枪刺入火球之中,结果这次,火球没有熄灭。
火焰挂在枪头上,剧烈地燃烧起来,热量沿着金属杆传导,让冯烈山手上腾起一阵焦黑的烟雾,冯烈山疼得惨叫一声,随手丢开长枪,却看那杆长枪如同面条一样软下来,生快变成通红色。
白银色是手掌中挨次浮现出一枚符文,依然是红色的。
符文燃烧,一颗大火球再次飞射。
冯烈山这次学乖了,赶紧一个侧闪躲过去。而此时银尘站在原地不动,直接一次性发出两个火焰符文,朝空中激射。两颗大火球就在天空中相撞了。
龙的吼声响彻四野,一条火龙幻化而出,扑向冯烈山。冯烈山脸色一苦,面对着浑身都在燃烧的火龙,他可不敢像对付机械龙一样用长枪去戳呀。
他拔腿就跑,此时因为火龙的出现,天则失效。
然而她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在天上飞的火龙,那火龙张开大嘴,然后从嘴里喷出了……
三颗火球?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火龙嘴里喷出的,是没完没了的流星火雨。
拳头大小的红色小火球轰隆隆地砸在冯烈山周围,几如机枪扫射,那些小火球没有多高温散发出来,顶多也就是和风雷之力一样的温度,可是,就算是合道七重的冯烈山,也经不住那连串的,剧烈的爆炸。
火雨落地,一道道细细烟柱腾空而起,尘土飞扬间,夹杂着冯烈山连串的惨叫。
爆炸的火光在他身上频繁闪亮,无论是防御火铳的特制长袍,还是防御神功打击的黑色锁甲,都在大火之下迅速毁灭。
与此同时,他们两人的远处,一道道火柱冲天而起,熔岩,居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接连爆发。
一分钟后,火龙消失,烟尘消散,冯烈山咬着牙,从一片即将熔融的废墟之中爬起来,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打不过了,绝对打不过了。这是冯烈山此时最明确的认知。银尘的火焰,已经和曾经的火焰完全不同,或者说他的符文火焰和普通法术火焰完全不同。银尘用魔哭冥斩拳发出的火焰,破甲,但不能损伤兵器,只有光芒能够损伤兵器,可是银尘的符文火焰,管你是兵器铠甲,只要是金属都完蛋。
银尘走到了冯烈山面前,不多不少,又是那天杀的十米。
“你不是人!”魔威阁的长老发出了这样的绝叫。
冯烈山几乎倒下了,全凭着一杆长枪支撑着身体。刚刚那一阵恐怖的狂轰滥炸让他深深明白,眼前这个白银色的男孩子,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软乎乎的,聪明伶俐的魔威阁小门徒,再也不是那个张萌萌拼死保护着的“可爱小弟弟”了。
长达了的他,在冯烈山眼里是那样陌生,如同来自外太空的异形怪物。白银色的长袍上,明明被自己的飞镖,网兜等等东西命中了很多下,甚至还被一枪贯胸,却一直没有出现哪怕最细微的一条裂缝,一道破损。而冯长老自己,已经被银尘的火焰烧得破了内甲,被他的光剑击散了罡风,神形狼狈地靠着单杆伸缩长枪支撑着站在那里,无助地等待着对手最后的致命一击。
冯烈山想不通,银尘为什么真的可以控制住天则,让他起死回生,银尘为什么就能获得那么优秀的传承,明明一个被逐出山门的弃徒,居然可以拥有轻易击败他这么一个合道高手的实力?
“看来,是要结束了啊。”银尘缓缓停下脚步,看着万分狼狈的冯烈山,平日里一直神情冰冷的他,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暖花开,虽不灿烂,却足够温柔。冯烈山被他那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照射得呆了一呆,随后就感觉到自己被绝望与惊恐彻底包围。
眼光毒辣的他,看出来银尘的笑容里满是解脱。
仿佛负重前行的苦修士,卸下了全身的重担。
那是解脱的微笑,更是判决的微笑,冯烈山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来临,他的心里爆发出无尽的不甘,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爆发出罡风和杀技,剧痛和烧伤,此时正在快速吞噬着他的体力,让他再也没法发动黑天煞,没法发动亡魂杀破大法,何况就算他发动了,也不顶用啊。
他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银尘和他打了这么久,其实都在消耗他的元气和比元气更加宝贵的体力,让他疲乏,让他流血到虚脱,更让他将一切底牌出得干干净净,却连一丝翻版的希望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