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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恭喜您了,多年以来,家中之人一直有人说您为了自己的私欲,利用家族的资源培养一个外姓子,现在看看,没有不凡贤侄,我们怎么重现这往日的荣光,虽然朝中大员并没有亲自到访,可基本上所有人都派人送来了贺礼,来人都是各家中重要之人,可见他们对于不凡贤侄的重视了。”
相对热闹的外面,书房中却显得有些冷清,当然了,这种冷清也只是相对,在做之人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之外,其余人等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听到王炳忠的恭贺,王炳坤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当然了,更多的却是欣慰,最初对待段简,也只是看在段墨救了他一命的情况下,后来发觉此子也只是一个平庸之人,虽然有些不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却因为不愿意违背誓言,只能强硬着忍下了,幸好,此子虽然木讷,胆小,却心性不坏。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子,在一张疯病之后,居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来了一个彻底大变样,无论是性情还是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是有了十足的长进,不仅机灵百出,在波澜诡异的官场上居然也行走顺利,让曾经极为庞大的王家,居然也会因为他的缘故而受到关注,如此巨大的变化,怎能不让王炳坤心生感慨。
“哎,话是如此说,可这一切也不是白来的,不凡有今天的造化,都是他一步一步努力奋斗过来的,就说这次,江南天道教叛乱,数万大军搅和的整个江南道一片混乱,连朝廷都束手无策,却被他带着区区数千人给平定了,听起来觉得没有什么,可仔细想想,这其中蕴藏着多少风险,又岂是我们这些躲在长安城中之人能够想到的,每每想到这里,某就觉得心痛无比。”王炳坤说道。
“五哥,您看现在我们王家又重新崛起了,是不是该做一些动作了,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前段时间被其他几家抢了的生意,正好趁现在拿回来,要不然,过段时间,还不知道会会怎么样呢?”就在众人颇为兴奋的时候,一个有些丧气的声音说道。
不是别人,正是王炳坤的八弟,曾经因为和段简打赌而输了一座长安城东市的铺子的王炳真。
王炳真这番话一说,就像是一锅粥里面落入了一颗老鼠屎一样,让热闹的场面瞬间冷静了下来。
“哼,老八,什么叫做过段时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难道在你心中你以为不凡贤侄过段时间就会出事不成,你也算是不凡贤侄的长辈了,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对于王炳真的话,王炳忠顿时就不乐意了。
虽然王炳忠先前的时候也是看不清段简,可自从段简来到长安城后,那脱胎换骨一样的改变,让王炳忠很快就和他意气相投起来。
“哼,老十三,你什么身份,居然敢训斥某,还讲不讲尊卑了,再说了,这也是事实,原本在长安城做官做的好好的,却被发配到那种偏远之地,这次立下了如此大功,却还没有被征调回来,也就你们将他当成一块宝,你们就睁大眼睛看看,草鸡无论怎么变,也永远变不成凤凰。”
说完这番话,王炳真也懒得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干人等这这里发愣。
看着王炳真就这么走了,书房中气氛也有些不恰当,一些旁支的人和一些和王炳真走的比较近的子弟也纷纷告辞离开,最后屋中只剩下王炳坤几人。
“混账,真是混账,自以为靠上了武承嗣就自以为多了不起了,堂堂太原王氏子弟居然沦落到给一个纨绔子弟当走狗的地步,实在是辱没祖宗。”王炳忠不忿的说道。
“好了,十三郎,个人有个人的缘分,你可以满意八郎的做法,却不能说他做的是错的,世家大族历来的处事办法就是多方投资,现在老八走了武家的关系,对我们王家来说,也不一定会是坏事,现在的朝堂上,哎.....实在是一言难尽。”这次开口的是老二王炳孝,此时的王炳孝虽然是刑部左侍郎,按理来说也算是一个高级官员了,可即使他现在也不敢在朝堂上胡乱说话,别说他了,就连裴炎这个官职最高之人,除了必要的公事,也不会多发一言。
听着王炳孝此言,无论是王炳坤还是王炳忠等人,脸上都是一阵阴郁,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越是混乱时期,越是他们发展壮大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在汉朝仅仅形成雏形的世家大族,会经过了魏晋南北朝几百年间后,成为掌控天下走向的强大势力。
而在一个相对平和的朝代中,同样如此,无论是朝堂的内部争斗,还是皇族的相互夺权,都是世家大族投机的好机会,当然了,这种投机在拥有巨大回报的时候,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最经常出现的就是在投资失败的情况下,会满门灭绝。
即使风险如此巨大,还是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压上所有去参加,就是因为他的回报太过于巨大了,只要成为胜利者,那么就将站在多少人的头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让自己的家族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想当年,风光无限的王家就是这样子的,为了让下一代天子拥有王家的血脉,他们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将家族中的一个女子送到了皇后的宝座上,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女子却一直无子,如此仅此而已的话也不算什么,只要拥有皇后的名分,王家也会有丰厚的回报,可惜的是,碰到了李治这种滥情之人,最后还有千年难遇的一代女强人,武则天,在这种连番的打击下,王家终于撑不住了,王皇后被废,最后被武则天残忍害死,王家也受到如此打击,变得一蹶不振,落到今日这番天地。
所以,在听到王炳孝此言后,王家众人才会如此表情。
“二哥,真的到了这步田地了不成,要知道,现在大唐虽然小有隐患,却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新皇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娃娃,怎么会如此混乱呢?”王炳坤问道。
“怎会如此,还不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先皇在的时候,她就想办法插手朝政,她也算是精巧之人,将朝政打理的一丝不乱,众人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也就忍下了,可现在她却依然不放手,甚至于将陛下当成顽童一样对待,而朝中许多朝臣却碍于她的权势对她的跋扈之情毫不理会,你们看着吧,朝堂早晚会出事的,还不是小事,只要一出事,那将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在情况未明之前,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谨慎处理,我们王家已经后衰弱了,可是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的了。”王炳孝说道。
这番话,让王炳坤脸上又是一阵铁青,半晌后,这番表情才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颇为挣扎的神情。
“二哥,老十三,诸位兄弟,事情既然如此,为了我们王家千年的传承,看来我们要提早做点准备的了。”王炳坤说道。
“准备,什么准备,五郎有什么好想法不成。”王炳孝等人问道。
相对于王炳孝等人,王炳忠仿佛想到了什么,满脸惊讶的看着王炳坤问道“五.....五哥,难道.....难道,您真的想要那样做不成。”
“什么这样,那样的,老四,老十三,你们在说什么,莫非还真的有什么某不知道的事情不成。”看着王炳坤和王炳忠如此神秘的模样,王炳孝等人更是感到好奇。
“二哥,其实是这样的.........”在王炳坤的解释下,王炳孝等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在段简南下之前,曾经也因为王家的现状和王炳坤,王炳忠两人谈论过,在段简看来,王家现在在‘五姓七望’中,已经落入了下风,想要在和风头正劲的崔家,郑家等人争锋,颇为不智,不如另辟溪路,那就是到南方,特别是日渐繁盛的江南之地发展。
要知道,从炎黄二帝开始,到隋唐之时,华夏文明经历了数千年之久,可因为人口或者其他原因,真正被开发的地方,只有关中,关东,以及中原等北方之地,而相对偏远一些的南方之地,就成为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正是因此,数千年来,无数王朝的争霸或者战争,主战场都在北方之地,这也导致了在华夏人心目中,北方就是正统,而南方之地就是偏远之地,这种情况一直道现在都没有改观,即使北方大多数人吃的都是从江南运来的两米,他们这种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而所谓的‘五姓七望’更是如此,他们也一直在北方之地进行争夺,如果是曾经的那种强大的王家的话,即使北方之地的争夺在激烈,也有王家的一席之地,可现在不一样,王家明显底气不足,在和其他家族争斗下去,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随着不断的付出而得不到回报,最后破败,被人家彻底吞并。
所以,在段简看来,最适合现在王家发展的地方就是将来注定会越来越兴盛的江南之地,段简可是知道,虽然在唐朝之时,朝廷有意打压江南,可随着时间的发展,江南的重要性却越来越大,最后,彻底成为了影响朝廷的一股强大势力,这点从武则天当政时期,不断有江南来的官员入住朝堂就可以看出来,而这点在武则天以前的大唐是基本看不到的。
除了这点,段简还有一个想法,王家虽然比先前虚弱了许多,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丁,王家的势力在北方来说,不如其他家族,可到了江南,那就是巨无霸的存在,有了王家的巨大资源帮助,段简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占城稻’快速的进行推广,到时候,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高产稻种,不仅能够给段简带来极为丰厚的政治回报,对于王家来说也是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
可惜的是,当时这个建议却没有得到王炳坤的同意,认为段简纯粹是杞人忧天,当然了,这其中也包含了‘故土难离’这种古老思想的影响,以及段简身份的影响,毕竟当时的段简只是一个县令,还没有现在如此的显赫名声。
可现在不一样了,听了王炳孝这番关于朝堂的议论分析,以及段简身份的转变后,王炳坤突然觉得,段简当初的提议还是有几分可行性的。
“哦,这是不凡贤侄说的,他真的说,能够找到那种一年两熟或者三熟,还十分高产的稻种不成。”相对于王炳坤所言的王家道江南去发展,王炳孝最感兴趣的还是高产的‘占城稻’。
要知道,华夏历来就是一个土地贫瘠的地方,所以,农业和粮食就成了制约华夏发展和历代王朝的头等大事,如果真的有人发现这种高产的良种,那么不仅对于大唐和大唐百姓,对于整个华夏都是极大的影响。
“不错,不凡前天的来信已经说明这点了,段水已经从占城取回了这种稻种,而现在不凡已经是苏州长史了,看情况苏州恐怕要很长时间没有刺史前去,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凡恐怕已经开始培育种苗了,等到明年初,效果如何,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就能够得到确切的消息了。”王炳坤答道。
“好,既然这样,有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我们如果不善加力用话,可就是暴殄天物了,就算不为我们我们王家,仅仅为了不凡贤侄,这件事也一定要做成功,现在不凡贤侄和我们王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只有不凡贤侄越来越好,在仕途上越走越高,我们王家才能够越来越好,所以,按照某的想法,我们就算不将家族所有的力量全部转移道江南,也要调拨过去一部分,也好为将来打好基础,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是最保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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