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都瞪大眼睛望着大帅哥,一时鸦雀无声。
突然,索天爵指着大帅哥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这我觉得吧我******就算是吹牛的祖宗了——哎这做贼的今儿还偏偏又遇上打杠子的了——居然又碰上一个比我还能吹的!哈哈哈……他竟敢吹他是皇上——哈哈,看来这吹牛冠军是非你莫属啦!哈哈哈……你们说,他要是皇上,那我岂不就是太上皇啦……哈哈哈哈……”
索天爵一笑,他的人一齐放肆地大笑起来……
大帅哥大怒:“你放肆!你……”
索天爵咯噔止住笑声,指着大帅哥:“你这个竟敢冒充皇上的大胆狂徒!来呀!给我把他的口条摘下来!”
金小喜瞧着大帅哥,又气又急:“你这人,怎么说话没边没沿的!你吹个啥不好,非吹你是皇上——你、你真的是没药可治了耶!”
“姐,他这人想当皇上想疯了!刚才他还说要请咱们上御膳房撮一顿呢……这可好,还没等撮呢,他这舌头倒要让人割去了——哼,看你这回长不长记性?!还吹不吹大牛!”
那个老妇突然扑过来,被众武士挡住……
老妇指着大帅哥,满脸抑不住的激动:“是!你是大清皇上!刚才我就看你像,我看了你半天了,你是我的皇儿——我亲生的皇儿啊!”
老妇转身指着索天爵:“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东西!还不快快与我跪下!”
大帅哥疑惑地望着老妇。
索天爵更是狂笑不已:“这世界真奇妙!无独有偶哇!有人敢冒充皇上,就有人敢装皇上他妈!来呀——把这两个疯子一起给我灭了!让他俩上阎王老子那儿去当皇上和太后吧!”
“主子妈,你又犯病了……”杏儿跑过来,赶忙拉着老妇走开,“他是吗?他是我皇上大哥吗?你看好了,可别认错了……”说着,拉起老妇的手,“咱一边去,别耽误了人家打架,你慢慢认,可别认错了……”
索天爵气得嗷嗷怪叫:“******!今儿是怎么了?扎到疯子堆里啦?这怎么又冒出个皇上妹子?!主子妈——这他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呀?”
那老妇被杏儿拉着,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大帅哥,犹自声声唤着:“皇儿!皇儿!我的皇儿——”
两人隐进果园深处客栈里去了。
大帅哥困惑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出扇接了一剑。
一僧一道一头陀三人对付大帅哥一人,大帅哥更是窘境立现。
金小欢着急地喊着:“喂喂,他这人有神经病,你们别当真——可不要割他的舌头呀!”
大帅哥虽身处险境,但听见金小欢的话,还是欢喜得如沐春风。
“小欢不必担忧。我的舌头,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拿不去!”
索天爵尖声怪叫:“还敢嘴硬!快!给我废了他!”
三大高手这回动了真格的,霎时风云突变,刀光剑影,险象环生……大帅哥立刻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脸上流出冷汗,形势万分危急……
眼前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吉祥“吁”一声,猛勒马缰,正在狂奔的一匹匹骏马纷纷人立起来……
吉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声问道:“你说,皇上他们能去哪边?”
卫队长看了一眼吉祥:“吉公公,你说!”
“我问你哪!”
“我听你的!”
吉祥想了想,掏出一枚“乾隆通宝”:“掷币为令——汉字朝上,这边;满文朝上,那边!”
大铜钱高高抛起,旋转着落到地上……
吉祥马鞭一指:“那边!”
卫队长手一挥,马队疾驰而去——正是大帅哥三人没走的路。
青苹果园内,三大高手攻得更急,赤发头陀一声怪啸,一刀当头剁下,大帅哥狼狈倒地躲过,几乎同时,铁禅杖与阴阳剑也呼啸而至……
大帅哥逃无可逃,从容闭上眼睛……几乎就是同时,先是金小欢、金小喜两声尖叫!接着,“哎哟!”“哇噻!”“呃喂!”一僧一道一头陀几乎同时发出惊叫,三大高手一人脸上挨了一只青苹果,打得眼前直冒金星,三人不由同时退后一步……
“什么人?竟敢偷袭!”
“谁敢暗算老子?!”
“快给老子滚了出来!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呀搞?”
话音未落,咕咚一声,一个人从苹果树上掉了下来……掉到地上,依然保持着摔落下来的姿式,双手托着后脑勺,跷着一条腿,呼噜打得震天响……
三大高手三种武器分别罩在他的头、脸、胸上。
索天爵上前踢了一脚:“喂!你是什么东西?拿青苹果当暗器打人的就是你这个死乡巴佬吗?!”
那个人被踢一脚,酣声立止,睁开了眼睛:“你姥姥的老相好!干什么呀你?俺睡得香香的,正在做梦娶媳妇……你让俺媳妇没娶成,你得赔俺三百两银子!”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苹果,喀哧喀哧嚼得众人直流酸水……
那青年二十出头年纪,操一口浓浓的陕北口音,穿戴打扮土得掉渣,头上扎着一块白羊肚手巾,十足一个乡巴佬。但他的话却让金小欢咯咯地笑,金小喜微微地笑,大帅哥和索天爵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有三大高手捂着被青苹果打肿的脸,怒不可遏。
大帅哥扇子啪地一甩:“说得好!春宵一刻千金,要他赔三百两银子——便宜死他啦!”
索天爵轻蔑地点划着乡巴佬儿:“臭土老冒儿!想银子想疯啦?满嘴的放臭屁!”
乡巴佬青年用手捂着鼻子:“好臭好臭!赶快堵住!”
一扬手,那吃剩下的半个青苹果便嵌在索天爵的嘴上,堵得严严实实!
金小喜禁不住赞道:“好!漂亮!”
乡巴佬青年看了一眼金小喜,揉了揉眼睛:“额滴神耶!怎么梦里的媳妇就在眼前……你小姨的小亲亲!俺一看到俺媳妇受欺负俺就想哭,俺可受不了这个……喂!你们这些秃驴牛鼻子红毛怪,为什么抓她?快放开俺媳妇和俺小姨子!”
大帅哥哈哈大笑:“兄弟,你没搞错,咱俩不用打架了!”
乡巴佬憨憨一笑:“大哥,俺心里有数,咋会错哩……不过,你的功夫还差着把火哩……”
索天爵费了好大的劲儿掏出镶嵌在口中的半只苹果——青苹果上下各插两枚沾血的大板牙!
索天爵大怒,指着乡巴佬:“打死他——给我的四只门牙偿命!”
因为掉了四颗门牙,索天爵说话明显露风,呜哩呜噜,勉强听清。
乡巴佬不服地用他的陕北腔说道:“说啥哩嘛?大清律法哪一条规定要给门牙牙偿命哩嘛!”
“呸!你个土老冒儿也配跟我谈大清律法?!”
乡巴佬不依不饶地嘟哝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哩嘛!王子犯法与土老冒儿同罪哩嘛!”
索天爵大怒:“还不动手!快把这土老冒儿给我剁成五六七八块!”
三种武器唰地逼向乡巴佬,乡巴佬赶忙向旁边一滚,又一滚,好狼狈!可他嘴也没闲着:“你们三个人欺负人哩嘛!三打一不说,还使家伙打我一个空手的哩嘛!好不要脸!好厚的脸皮!”
金小欢在一边帮着腔:“不要脸!厚脸皮!”
乡巴佬憨憨一笑:“好哩嘛!小姨子给俺当啦啦队,俺这架打得就有劲儿哩!哎哟哟,你小姨的小亲亲,一会儿俺把你救出来,姐儿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哎哟哟,俺搞不清楚哪个是我的梦中新娘了哟!”
大帅哥赶忙声明:“喂,你可不要搞错,那个穿绿裙的美人儿是你的!那个穿红裙的嘛……”
乡巴佬点了点头:“耶!那个穿红裙子的自然是你老兄做梦娶媳妇的梦中情人咧!哇噻!那咱俩岂不是那个连桥、连襟、一担挑哩嘛?!”
金小喜脸色羞得绯红:“侬两个胡说什么呀!”
金小欢甜甜骂道:“胡说八道!”
索天爵恨得咬牙切齿:“你们这两个家伙,死到临头还做美梦!你们俩一人一个,那我哪?我那一份儿哪儿去啦?”
乡巴佬嘲弄地看着索天爵:“还想要你那一份儿?嘿嘿。仨公俩母——没你的咧!”
大帅哥哈哈大笑:“说得好!兄弟!”
金小喜娇嗔道:“哦耶,你俩嘴巴干净些啵——讲闲话阿要牵丝扳藤!”
索天爵点划着哥儿俩:“瞧你们俩那点儿德性!一个臭乡巴佬,一个想当皇上的疯子,还想一担挑呢?我看你俩黄泉路上一担挑正好!告诉你们,她们俩根本不会、也永远不会有什么连桥、连襟、担挑之类的亲戚——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小爷我一个人的!我跟我自己就是一担挑!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土包子给我废了!”
铁禅杖、剑与刀唰地逼向乡巴佬……说时迟,那时快,乡巴佬突然百灵鸟一样在三种武器间不容发的空当中飞身而起,在天上盘旋了一圈,轻轻下落……叮的一声,三种武器又同时刺到,对准正在下落的乡巴佬……
金小欢、金小喜同时惊叫一声!
大帅哥喊道:“兄弟小心!”
索天爵嘿嘿冷笑:“好!好好!梅花三弄——给这个黑狗蛋戳几个窟窿出来!给我的四颗门牙报仇!”
乡巴佬伸出右手,食指尖儿在三种武器尖儿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儿就像一只大蜻蜓落在花瓣儿上颤呀颤的……
吉祥一勒马缰:“吁——”
疾驰的马队猛地停了下来,不少马儿又咴咴嘶吼着人立起来……
御林军卫队长:“怎么回事儿?小吉?”
“走错了!返回!”
一勒马缰,往回疾驰……
马队纷纷调头,又在大路上疾驰起来……
青苹果园内突然陷入沉寂。
大帅哥的叫好声把众人从沉寂中唤醒:“好!兄弟,你这一招儿叫做‘小荷才露尖尖角’。”
金小喜娇声道:“一指禅!”
金小欢拍着手:“一阳指!”
索天爵指着一僧一道一头陀,恼羞成怒:“你们仨!哄孩子玩儿哪?还不快给我宰了他!”
三大高手互相望了一眼,唰地撤了家伙,又一齐向下刺向乡巴佬……
乡巴佬吧哒落地,在三种武器即将穿胸破腹的霎那,狼狈地滚了开去……
三大高手的家伙又要戳到时,大帅哥飞身挥扇护住乡巴佬。
“你们三打一,还拿着家伙!嘿嘿。对不住咧,俺也要使家伙了!哦耶小乖乖,我的宝贝剑哪?”乡巴佬笨拙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黑剑,一边用袖子抹着剑上的泥,一边嘟哝着,“这剑杀人都不沾血,咋沾了这么多的泥?你奶奶的羊肉泡馍!真是萝卜快了不洗泥哩嘛……”
大帅哥、金氏姐妹开心地笑着……
索天爵和三大高手及众武士都嘲弄地笑着……
索天爵漏风的大嘴儿流着哈喇子:“哈哈哈……把你家烧火棍儿偷出来了吧?就这破玩意儿也叫剑?你们说,他那家伙式儿叫什么呀?”
一僧一道一头陀一边嘲笑着一边报着名:
“哭丧棒儿!”
“搅屎棍儿!”
“粪叉子把儿!”
“讨饭棍儿!”
“猪八戒的耙子把儿!”
……
“破玩意儿?俺可不上你们的当。俺一扔,你们就得人脑袋抢出狗脑袋来!哼,这是俺师父留给俺的。师父还说,俺要想纵横天下,全靠俺这宝马快剑哩!”乡巴佬不急不恼,将剑擦拭一遍,抬起头,用那黑剑指着三大高手,点了点头儿,“来吧!你大舅子的小肉肉——一齐上吧!”
然后,又对大帅哥憨憨一笑:“大哥,你躲开点儿,免得一会儿碰着你——你那把扇子,看着好看,打架可不怎么顶用!”
大帅哥一笑,退后一步。
三大高手又逼了过来。乡巴佬凝神面对,剑尖儿一抖,隐隐有风雷之声。
三大高手各施绝技,三种家伙,三个招式,骤然而进,意在一击而毙……“嚓”的一声轻微响过,三大高手的三种武器尖儿一齐落地。
众人齐齐“呀”了一声!
三大高手一愣之间,乡巴佬手中黑剑又轻轻一挥,三大高手的家伙式儿又齐唰唰地被削掉一截,三人手中各挺着半截武器泥塑木雕般僵在那里……
索天爵又惊又怒:“啊呸!什么******三大高手!不中用的东西……”
三大高手退后一步,一齐惊愕地瞧着乡巴佬手中的黑剑,眼中满是敬畏贪婪之色。
赤发头陀舌根突然有些干涩:“喂,你的剑,什么的干活?”
乡巴佬嘿嘿一笑:“俺这是剑吗?它不过是一根哭丧棒儿、搅屎棍儿、粪叉子把儿、讨饭棍儿、猪八戒的耙子把儿罢了……”
金毛道长咽了口涎水:“是我们有眼无珠!你那是无价之宝!”
乡巴佬假装看了看手中的剑:“真的吗?”
金毛道长又吞了口涎水:“善哉善哉!老夫活了五十多年,这宝刀宝剑的也见过不少!唉,见到少侠的宝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宝剑哟!”
乡巴佬却也大言不惭:“哼,算你牛鼻子有眼力!”
大和尚单掌竖于胸前:“阿弥陀佛!百年修得同船渡——今日一战,也算有缘,请少侠留名。”
乡巴佬打趣道:“大师怎地如此健忘?俺不是叫什么臭土老冒儿、死乡巴佬儿哩嘛?”
金毛道长满脸虔诚地接腔道:“自然不是。你是少侠!请问少侠大名?仙乡何处?”
乡巴佬好像满脸都写着疑惑:“咋的?这屁大功夫俺就是少侠啦?还仙乡何处?”
三大高手异口同声:“正是!”
乡巴佬想了想,无奈地说:“既然三位非要问,俺也不得不说了——家住陕北高原,俺叫黄土高坡!”
众人一愕:“黄土高坡?!”
“对呀!土老冒儿只配叫这么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俺就叫黄土高坡!”
金小欢抚掌笑道:“介未这名字好听得紧!很好听哩!”
黄土高坡嘿嘿笑道:“多谢小姨子夸奖!打完架俺请你喝酒!”
赤发头陀目露贪婪之色:“黄土高坡,你想必师出名门?这把剑又是来自何方?”
黄土高坡颇为得意地看了看三大高手:
“你问俺这把剑吗?嘿嘿,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当年独孤求败独孤大侠青年时代使过的玄铁重剑,俺独孤派第二代掌门名满天下的大侠杨过也曾用过;至于俺么,俺算是独孤大侠第三十一代弟子,俺师父说俺的武功还差得远哩……可俺遇到一件不太好办的事儿,只好先逃出来,流落江湖……噢,俺好想俺师父啊……”
说着,双颊淌下泪来。
三大高手愕然相对。然后,一齐拱手:“果然名师高徒。失敬失敬!”
索天爵终于看不下去了:“哎我说你们仨想咋着?我让你们要他的命,你们倒唠得挺热闹哈……难道说……咱们这就算打败了咋的?”
三大高手举起手中的半截武器让他看。
大和尚竖掌道:“阿弥陀佛!小爵爷,非是我等不卖力气,他那剑实在是个宝贝,咱这家伙一碰上人家的家伙就变成了母的——那可不是败了呗!”
索天爵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半截武器,也只好无奈地说:“那……咱就认栽了呗?!撤!把这俩大美妞儿给我带走!”
大帅哥扇子啪地一甩:“你大爷的!还想吃天鹅肉?嘿嘿。这辈子你就别做你那癞蛤蟆的春秋大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