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大臣头向东一昂:“我不抓!汤不二滥杀无辜!十恶不赦!”
户部大臣头向西一昂:“我也不抓!汤不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索伦唯恐有变,赶忙走过来大声说道:“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你们不抓我抓!剩下的就算你们的!”
礼部大臣仰天大哭道:“列位先帝,你们在天有灵,看看如今这成了什么世道啦?杀人不偿命!抓阄决生死——这公道何在?法律何在?祖宗王法何在呀?呜呼!皇上糊涂!我大清危矣……”
和珅斥道:“陆大人,你太过份了!皇上刚才夸了你几句你就不知姓什么啦?你还真玩起文死谏啦?”
乾隆对和珅摆了摆手:“让他哭!让他闹!朕听着舒服!索老爵爷,那你就先抓吧——只要你能抓到‘生’阄儿——朕就做主准你领走你外甥!”
“好!那老夫就占先了。”索伦上前一步,回头对行刑台上跪着的汤不二说,“外甥,大舅要给你抓阄儿了!咱爷们儿可把丑话说在前边——这生死有命!孩子,大舅要是一把给你抓个‘死’阄儿,你……你上阎王老子那儿可别告你大舅没尽力!”
汤不二哈哈大笑:“大舅,你今儿说话怎么像个娘们儿!你外甥我什么时候怕过死?大舅,你就放心大胆去抓——抓到‘生’阄儿,外甥这条命算是您老人家送给我的!抓到‘死’阄儿,就算您老人家超渡我啦!怕个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汤不二的猖狂又引来百姓一片斥骂声……
“好小子!有种!是你大舅我的亲外甥!小子,那你大舅可就抓啦?”
“大舅,你抓!抓着生阄,外甥请你喝酒!抓着死阄,你可得给你外甥多烧点儿纸钱啊——你外甥我生性风流,便是到了地府,也改不了这拈花惹草的毛病,弄不好还得和阎王老子的外甥女儿调调情哪……哈哈哈哈!”
围观百姓又是一片呸呸声……
索伦再不犹豫,毅然伸手到帽筒子里抓起一个阄儿,却颤抖着迟迟不敢打开……
汤不二大声催促道:“大舅,你老人家身经百战!杀人如麻!今儿怎么啰哩啰嗦的?是死是活你倒是快点儿打开呀!”
“好!”索伦慢慢打开纸团,突然剧烈一抖,眼睛死死盯着阄儿上面那个字儿……
台上台下雅雀无声……
汤知府颤着音问道:“孩子他舅,是啥呀?”
汤夫人嘴里呀呀叫着,急得两手使劲儿比划着……
一阵怪异的热旋风掠过,将桌上的顶戴吹歪,帽筒子里剩下的那个纸阄儿瞬间吹得不知去向……
乾隆揉了揉眼睛,四下撒目一下,了无踪影,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只好做罢。
索伦缓缓转过身,嘶哑着声音对汤不二说道:“外甥,大舅手气不好……你,十八年后再做一条好汉吧!”
“咋?!”汤不二脸色惨白,望着头顶烈日,梦呓般地喃喃道:“我这脑袋真要掉了吗?!”
索伦老泪纵横,哽咽说道:“大舅对不起你!黄泉路上,我送你三车纸钱去地府……外甥,你走好哇——”
“呸!你这蠢货!”汤不二嚎啕大哭,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你害了我!你的手咋这么臭?老家伙昨晚是不是摸女人的裤裆啦?”
索伦瞪了他一眼,强忍怒火没出声,飞身上马,一挥手,带着一干人马转眼不见踪影……
汤知府与汤夫人一齐扑向儿子,被衙役们挡住。
汤夫人呸地啐了汤知府一脸,汤知府大怒,一耳光打在汤夫人脸上,汤夫人哇哇哭叫着……
乾隆:“二位爱卿,你们赢了——请起吧!”
“谢皇上!”二大臣这才爬了起来。
铃铃公主喝道:“斩!”
刽子手的大刀又一次高高举起!
“等一等——”汤不二声嘶力竭叫道,“皇上,我有话说!”
乾隆举起右手,示意暂停。
乾隆问道:“汤不二!你还有何话说?!”
汤不二望望皇上,望望周围的人群,望望湛蓝的天,望望远处的青山……突然无限感慨涌上心头:“活着多好啊……可我就要死了!”
礼部大臣喝道:“汤不二!有话快说!休要故意拖延——发昏当不了死!”
汤不二哈哈大笑:“发昏当不了死?没错!陆老头,你以为你能长生不老万寿无疆吗?就是坐在那儿高高在上的皇上,虽然每天不知要听多少遍万岁万万岁——可他真得能活到万岁万万岁吗?哼!做梦吧!我看连一百年都够戗……”
“放肆!”礼部大臣一挥手,“斩!”
乾隆发话道:“不忙——让他把话说完!”
汤不二赞道:“哎,这还差不多,看来皇上还有点儿肚量——冲这个,你或许能活个百八十年!”
“谢啦!可你还是得死!”
“是。我是得死——可是我死得心有不甘!”
“为什么?难道那个歌妓不是你杀得吗?”
“是我杀的——再抵赖也没意思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皇上,我这个快要死的人,能和皇上直接对话,我面子已经不小;我这个死阄儿是皇上亲手所写,我这个死刑也够荣光!我不甘心的是,我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谁把我培养成一个杀人犯?是谁把我驯养成一条人人喊打的恶狼?换句话说,是谁把我推上了这个断头台?是谁呢……刚才,就在刽子手的刀光晃花我眼睛的刹那,我心里突然明白了……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太晚啦……”
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倾听……
“是他!”汤不二指着汤知府。
“还有她!”汤不二指着汤夫人。
汤不二指着汤知府夫妇,突然涕泪交流,悲愤交加:“爹!娘!你们为什么在我第一次踢了一个卖鸡蛋的一篮子鸡蛋,人家找上门的时候,不把我狠狠打一顿,却把人家打了二十大板?还罚了人家十吊钱?你们为什么在我第一次喝酒闹事儿,把人家酒保的眼睛扎瞎了的时候,不把我捆起来用皮鞭子抽我?却勒令人家酒楼停业,直至罚了一百两银子才准许人家重新开业?你们为什么在我抢了人家一个良家女并糟蹋了人家,你们不但不管教我,不严罚我,还夸奖我终于长成了一个男人?!还为我摆酒庆贺?人家二老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你们却对人家肆意威胁恐吓还让衙役把人家大棍赶出门外……我,马上就要死了,往事却如此清晰……一件件,一桩桩,历历在目……爹,娘,你们敢说不是你们把我培养成了一个杀人犯——敢说不是你们把我推上这个断头台的吗?!啊?!爹!娘——”
“儿子——”汤知府老泪纵横,悔恨交加。
汤夫人哭得一翻白眼儿,又一次哭昏过去。
汤不二恳求道:“皇上开恩,请充许一个即将被砍头的儿子再最后吸吮一口母亲的**吧!”
乾隆道:“准!”
汤知府扶着汤夫人走向汤不二。
汤不二看着汤夫人,流着泪说道:“妈,让儿最后再吃你一口奶!”
汤夫人虽然不能说话,却听得见。她抚摸着儿子的头,使劲儿亲着儿子的脸,慢慢跪下身去,解开衣襟……汤不二将头附在母亲的**上……
人们望着眼前发生的血淋淋的情景,无不感慨万端唏嘘不已……
汤不二满眼怨毒地望着汤夫人:“你只知一味溺爱,是你害了我……可你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给你这点痛,也就放过你了!可是你——”
汤不二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汤知府:“你却是个读过四书五经、满腹道德文章、金榜题名高中探花的知府大老爷!这‘子不教,父之过’你比谁都懂!可你是怎样做的?你又是怎样教我的?今日你把我一手推上这断头台——父亲,你不脸红吗?你不羞愧吗?你不内疚吗……父亲!爹!做为你的好儿子,我拿什么报答你?啊?我又该怎样报答你呢?——老爸?我敬爱的父亲?!”
汤知府望着儿子,心里波涛汹涌:“孩子,你别说了!不要你报答……我……我……我……”
汤不二桀桀怪笑:“不报答?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不报答能算是好儿子吗?好儿子一定要报答慈父恩!我,我就要死了……我,我可不想说下辈子再报答……我,我这辈子就要报答你!我现在就报答你!只不过……爹呀!父亲!请原谅孩儿的报答可能会让您老人家消受不起哟……”
汤知府唏嘘着:“孩子,你太客气了……怎么你突然这么明白、懂事儿啦?”
汤不二长叹一声:“晚啦!一切都晚啦!可惜我在这最后一刻才明白、才懂事儿呀……皇上!”
乾隆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说就是!”
汤不二指着汤知府,大声说道:“我揭发!这个人!贪污皇上武烈河治河修坝银一百二十万两——全在他家密室里藏着哪!”
乾隆嚯地站起:“什么?!”
汤知府一听,软软地瘫了下去……
汤不二道:“他辜负了皇上您对他的信任!置皇上和承德百姓的身家性命予不顾!贪污修河坝专银!用豆腐渣填馅儿!现在表面上看着气势恢宏的武烈河清坝,全是豆腐渣馅儿——大水一冲,立刻完蛋!”
汤知府指着汤不二,对刽子手狂吼道:“斩!斩!他疯了!快砍下他的脑袋!快快快!”
汤不二哈哈大笑,听来让人毛骨悚然:“好!好!好你个汤知府!这俗话儿说虎毒不食儿。全天下那些善良的父母们,哪个不愿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可你!可你竟然让刽子手砍我的脑袋!你终于露出了你的豺狼本性!爹!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的心比豺狼还狠,比蛇蝎更毒!哼!现在我心里连一丝一毫的内疚也没有了……汤知府!你死定了!今儿咱们父子同赴地府,岂不快哉!”
汤不二满脸热泪,仰望蓝天白云,竟然从晶莹的泪光中涌出一缕童年的微笑……
“竟有这等事儿?!”乾隆指着不远处一段新修的清坝,吩咐道:“去!挖开河坝,看看里边填的是什么货色?”
几个士兵跑上清坝,移开坝面石块,用兵器掘开土层,露出腐烂污臭的豆腐渣……
金小欢对公主说:“这倒好。小狗咬出老狗,倒省了咱们的事儿了。”
铃铃公主问道:“你知道汤知府贪污坝银的事儿?”
金小欢赶忙掩饰:“也刚听说。”
几个士兵用衣襟盛着腐臭的豆腐渣,呈在乾隆面前。
乾隆一见,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汤清廉,你还有何话说?”
汤知府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乾隆转身下旨给刘墉:“立刻查封承德府!马上!”
“嗻!”刘墉立刻转身离去。
乾隆望着汤不二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汤不二,你揭出一个大案,也算立了大功,按说应该宽大处理……可你作恶多端,民愤极大,又有血案在身,朕实在无法宽恕!所以,汤不二,朕祝你早死早托生,来世做一个好人!现在,你父子二人便一起上路吧!”
汤知府脸色惨白软瘫在地……
汤不二望着丽日蓝天,微微而笑,无喜无嗔……
乾隆下旨:“斩!”
刽子手大刀一挥,两颗人头落地……
汤夫人惨叫一声,一头撞在行刑台柱子上,血光四溅,倒在儿子身旁……
“皇上万岁万万岁——”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跑龙灯的,耍旱船的,舞狮子的,扭秧歌的……
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如同过年一般……
索府。
索伦穿着丝绸裤褂半卧在逍遥椅上,丫鬟们捶腰的捶腰,敲腿的敲腿……
索伦心事重重,打开杯盖,啜了口茶,不知其味……
墙上挂着一幅虎啸图:一头猛虎傲立万山之巅……上书四字:威震山河!
身边传来索夫人哀哀的哭声……
索伦眉头一皱,吩咐侍女:“扶她去睡会儿。”
“是。老爷。”
索伦皱着眉头,看侍女扶着夫人走进卧室,哭声渐消……
索伦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时,金毛道长走进来,将一个纸团递给索伦:“爵爷请看!”
索伦缓缓将纸团打开,突然浑身一震,双眼死死盯在纸上那个字儿上。
那是乾隆写的另一个阄儿,上面有乾隆亲笔写的字——“死”!
索伦猛然起身,从官服里掏出他刚才亲手抓的那个阄儿,颤抖着打开,上面现出一个同样的字:死!
两个同样的乾隆手书的字——“死”!
两个同样的纸阄儿并排摆在案上——触目惊心!
索伦通红的眼睛似要淌出血来:“哪儿来的?”
金毛道长低声答道:“是风把它吹到我的脚下。”
索伦脸上的肌肉痉孪着……突然转身对着大堂上挂的一幅先帝雍正的画像吼叫起来:“先皇爷!非是臣不忠!是他逼我!是他逼我呀——”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进来:“报——”
索伦转过身:“说!”
“报爵爷,汤家一家三口全死啦!”
索伦浑身一颤:“什么?!”
“汤知府贪污修坝银的事儿,被小衙内揭发,因此父子二人同时斩立决,汤夫人随即触柱身亡!”
索伦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哗啦碎了……
茶几上的鱼缸掉到地上,也碎了……
几只金鱼在地上拼命地张大了嘴巴痛苦地挣扎着……
夜晚来临。喧嚣与躁动渐渐安静下来……
承德府大门贴着封条。院墙四周都有清兵把守……
月光惨白,无声无息,好像落了一层严霜……
一只猫幽灵般叫了一声……
似应和般,一只夜枭也发出一声哀鸣……
大院似乎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青苹果客栈一片节日气氛。大家围桌而坐,欢声笑语,举杯欢庆……
金小欢笑靥如花举起酒杯:“来!为哥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干杯!”
“干!”
大家一饮而尽。
赛飞燕含情脉脉,一往情深地望着金小乐,为金小乐满上酒,又把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金大哥,刚才小欢妹子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子我再给你加上一句祝福:大难不死必有艳福。妹子俺祝你找到一个大美人儿做老婆。”
说完,一串媚眼儿抛给金小乐。
金小欢调侃道:“最好像大师姐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金小乐有些尴尬:“小欢休得胡言乱语……”
赛飞燕喜滋滋地又飞给金小乐一串媚眼儿,这才转脸对金小欢说:“你们姐儿俩那点小心眼儿甭想逃出俺的法眼。”说完,嘎嘎地开心大笑起来。
金小喜好奇地问:“我们俩?什么小心眼儿?”
赛飞燕突然罕见地羞涩起来,看看金氏姐妹,再看看莫名其妙的金小乐,又噗哧笑了。
金小喜催问道:“喂,别光笑呀,什么小心眼儿被你看出来啦?快说!”
赛飞燕又看了一眼金小乐,脸飞红霞。
金小欢眨了眨眼:“姐,你甭问她——她怎么会知道咱们心里想什么呢?”
赛飞燕大咧咧笑道:“俺不知道?哼!你们俩不就是想让俺当你俩的嫂子吗?对不对?俺没说错吧?”
金氏姐妹一齐惊呼:“啊?!嫂子?!”
赛飞燕一愣,尴尬问道:“咋?俺说得不对么……”
金小欢赶忙帮她打圆场,故作惊讶道:“啊呀大师姐!你真了不起!你别叫赛飞燕了——你叫赛诸葛吧!你咋看出俺姐儿俩心里打的小九九呢?”
赛飞燕得意地一笑,又一往情深地看了金小乐一眼,忽然叹了一口气。
金小欢笑道:“怎么啦?大喜的事儿叹什么气呀?”
赛飞燕有些为难地说:“本来,师傅是要让俺嫁给师弟黄土高坡的。师傅说,肥水不流别人田——像俺这样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嫁给别人俺们独孤派可就亏大了。嫁给俺师弟呢,他人虽然糙点儿,可他武功盖世——所以,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俺心里也清楚,像俺这样的大美人儿,婚姻一般都是由别人做主的,自己找对像那可不是俺这淑女的性格。于是,俺也只好服从师傅的安排了。可是,万没想到俺这师弟,他竟是个负心薄幸的花心郎!你说他不好好守着俺这如花似玉的沉鱼落雁的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儿……他!他竟然乘一个月黑风高夜——逃了!逃婚!谁能想到哇!竟然还一逃就逃到了承德——逃到了皇上待的地方!你甭说,这小子还挺会挑地方的……当时,俺和师傅研究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师弟是享不起俺这艳福——是俺的美把这傻小子给惊艳了,吓跑了……哎,没法子,既然他没福享受俺这大美人儿,俺这肥水也只好往别人田里流喽……”
金小欢调侃道:“大师姐要当咱嫂子,听得懂苏州话吗?”
赛飞燕听着金小欢的吴侬软语,喜不自禁夸道:“你们苏州人说话就是好听,一听人就酥了。哼!俺师弟准是想听一辈子苏州话儿,所以爱上俺大姑子了……”
金小喜脸儿羞得通红:“大师姐,讲闲话阿要牵丝扳藤……”
赛飞燕不理她,自顾自说道:“要说令兄虽是一介穷酸,可也算得上才子美男,让俺做你俩嫂子哩嘛,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可是,这事儿让俺有些为难哩……”说完,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金小欢笑问:“大师姐为什么叹气?难道我哥哥这郎才配不上你的女貌?”
赛飞燕又叹了一口气:“那倒也不是。看在你姐儿俩的情份上,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做你俩的嫂子……虽说配你哥哥俺多少有点儿委屈,可俺这人心肠儿软,也就凑合了。问题是钱大哥说过,俺的婚事儿他包了——所以……所以……这事儿有些让俺为难哩……”
金小乐哭笑不得:“妹子不必为难。我金小乐何德何能?敢娶妹子这样侠肝义胆武功盖世仪态万方柔情万种的大美人儿?再说,我心中也已有了一位心上人儿——除了她,就是嫦娥下凡,貂蝉转世——我也是毫不为之所动的!”
门外有人搭话道:“额的神啊!俺心里的话儿咋都被你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