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山庄。松鹤斋。
一场关于公主出嫁的讨论正在热烈进行,大喜事儿么,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皇上,这嫁公主,咱大清朝可有规矩……”
“那你快说说都有什么规矩?”
“咱大清公主出嫁称‘下嫁’或‘厘降’,由皇上亲自指婚……”
“这个朕责无旁贷。”
“初定吉期由钦天监选择。”
“这个让保罗先生负责。”
“由礼部会同内务府承办婚礼各种事宜。”
“这是你与礼部陆大人的事儿。”
“指婚日,皇帝的谕旨由襄事大臣宣示给被指婚的额驸。”
“额驸?”
“也就是驸马——咱大清朝叫额驸。”
“哦。你接着说。”
“襄事大臣应从夫妇子女齐全的大臣中挑选。”
“这个……选谁合适呢?”
“据奴才所知,礼部大臣陆振纲与户部大臣曹子重皆是合适人选。”
“很好。正合朕意。”
“一般来说,公主婚礼大体上由初定礼、成婚礼、回门礼三项礼仪完成。”
“细说说。”
“初定礼就是公主定婚礼,仪式比较简单,初定吉期由钦天监选定,前一天,额驸在丽正门前恭进初定一九礼……”
“何为一九礼?”
“一九礼为马八匹,骆驼一匹,此为一九礼,也就是聘礼。物品不在多少,但必须是九。定婚这天由额驸先进席九十席、羊九十九只、酒四十五樽……当然这些均由内务府光禄寺备办……”
“噢,说了半天,还是由我出啊?我这当大舅子的可一点儿便宜没赚着。”
铃铃公主撒娇地扯着乾隆的袖子:“哥,你挺大的皇帝,还跟你妹夫争彩礼呀?”
乾隆呵呵笑道:“瞧,这已经胳膊肘儿向外扭了。”
铃铃公主撒娇道:“皇哥哥——”
“好!一切都由我这个当大舅子的包了——谁让朕有这么一个惹不起的宝贝妹妹呢。满福,你接着说。”
“对啦,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得先明确一下,就是皇上得给铃铃公主封号——封什么号,待遇是不一样的。”
“怎么讲?”
“公主封号有‘固伦公主’与‘和硕公主’之别。”
“哪个待遇高?”
“‘固伦公主’高于‘和硕公主’。”
“那朕就封铃铃公主为固伦公主。”
铃铃公主幸福地搂着乾隆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皇哥哥!谢谢皇哥哥!谢谢皇哥哥……”
太后幸福、陶醉地看着兄妹俩疯闹:“呵呵,瞧这丫头美的……”
乾隆推开铃铃公主的胳膊笑着说:“行啦行啦,要勒死我啦……满福,你接着说!”
……
水心榭,烟雨楼,文津阁,如意洲,月色江声,烟波致爽,远近泉声……
亭台楼阁,湖光山色,森林草原,山影朦胧,流萤点点……
避暑山庄,月如钩,夜如梦,美如画……
青苹果客栈。
金氏兄妹与赛飞燕、黄土高坡聚在桌旁吃晚饭……
魏雨缪也挨在金小乐身旁吃着……
众人嘻嘻哈哈吃得很高兴,只有魏雨缪不敢做声,闷头吃饭……
金小欢笑问:“大哥,当知府大老爷挺好玩儿吧?”
金小乐开心笑道:“嗯……好玩儿,很好玩儿。”
赛飞燕夸道:“金大老爷当得很是有模有样儿,今儿一天办了不少事儿,抓起了前师爷蔡十六和狗上树辇大班头,提升燕小山做了燕大班头,还无罪开释了虬髯客与朱二牛,并且断了几个神案,围观百姓都拍手称快呀……”
金小乐谦虚道:“过奖过奖。”
金小欢不放心地问:“那……大哥不会打退堂鼓吧?”
金小乐笑问:“打退堂鼓?我说过吗?”
金小欢如释重负:“大哥,不许反悔哦!来,拉钩!”
金小乐伸出一支小手指头:“拉钩就拉钩!”
俩人各自将小手指头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金小喜笑道:“瞧你们俩,好像两个孩子。”
黄土高坡好奇道:“大哥,你怎么突然想明白啦?”
金小乐一番感慨发自肺腑:“虬髯客大哥说得对!这大印掌握在好人手里,就能为老百姓做好事儿办实事儿;要是坏人坐了那把交椅,老百姓就要倒霉遭殃……所以,古今圣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小道理要服从大道理。我想明白了的就是,能够多为百姓做好事谋福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就是大道理!”
金小欢举起酒杯:“来,为大哥的大道理干杯!”
大家一齐举杯:“祝大哥鹏程万里!”
同时一饮而尽。
金小乐放下酒杯,郑重宣布道:“从明天起,本老爷我决定正式聘请魏雨缪魏兄为承德府师爷……”
众人均一愣。
赛飞燕一听不用再去站班满心高兴,却故意逗金小乐假意嗔道:“金大老爷,您这是卸磨杀驴哟!你炒俺的鱿鱼,还没争求俺的意见哩……”
金小乐果然中招,显得很是过意不去,尴尬地解释道:“这个……并非本大老爷炒你的鱿鱼,赛大美人儿绝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师爷,实在是这个……这个…毕竟这个男女有别,诸多不便……还请大美人儿妹妹谅解……”
“金大老爷,您甭跟欠我二百吊似的,俺跟你开玩笑哩……你炒俺,俺高兴!俺都不知该咋感谢你咧!”赛飞燕开心地哈哈大笑,但笑声一收,随即正色道:“但俺这个被炒了的师爷坚决反对这个姓魏的接俺的班!这小子是脑瓜顶儿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得透透了的大坏蛋!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坏蛋!”
金小欢撇着小嘴儿挖苦道:“哼!用他当师爷?那大哥就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傻瓜!大笨蛋!大蠢呆!”
金小喜制止道:“小欢!”
金小欢涨红着小脸儿喊道:“不嘛!我偏要说!哥,你吃他的亏还没够哇?咋这么不长记性?魏雨缪这奸诈小人,本姑娘不一刀杀了他,已够便宜他了……还要让他当师爷?真是岂有此理!傻大哥,你敢用他当师爷?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人家数钱耶……哼!不行!绝对不行!大哥,绝不能让魏雨缪当师爷——他是个坏人!小人!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黄土高坡毫不客气:“俺看这小子就是条中山狼!大哥,你可不能做东郭先生!”
魏雨缪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只管闷头吃饭,不敢做声。
金小乐自知理亏,但仍辩解着说:“众位弟妹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人是会变的嘛……”
一直没表态的金小喜也投出反对票:“大哥,狼终归是要吃人的!”
众人一齐响应:“对!”
金小乐固执己见,仍坚持自己的观点:“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哟。人也会变好的么。魏兄经过这一场事儿,我想他一定会深刻地反思自己,想一想自己错在哪里,从而校订好人生的坐标,为自己设计一个崭新的未来……”
魏雨缪感激地点着头:“金大老爷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反思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金小乐欣慰地看着大家:“瞧,他说得多么真挚,多么诚恳……人的一生难免会犯上那么一回两回的错误,我们应该学会宽容,以德报怨……”
金小欢重重哼了一声:“那要看他犯得是什么错误——魏雨缪犯得错误——不可原谅!”
金小乐大度地说:“其实你们的心思我也不是不明白,怕我再上他的当……但他这次作伪证也是慑于汤知府的淫威——被迫无奈,情有可原……”
魏雨缪赶忙装可怜博同情:“是呀是呀,那汤知府说要杀我……”
黄土高坡不屑道:“那你就出卖朋友啊?什么东西!你奶奶个小舅子!快闭住你那鸟嘴!”
魏雨缪赶紧闭嘴。
金小乐长叹一声:“唉……虽然他所作所为令大家不齿,但我与魏兄从小一起长大,同窗多年,如今他名落孙山,落到这个地步,我岂忍坐视不救?人都有落难之时——这雪中送炭与那锦上添花,可是天壤之别啊……”
金小乐这么一说,众人似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金小乐这才转向魏雨缪说道:“魏兄,小弟聘你作师爷,也只是权宜之计。小弟深知兄长绝非池中之物,终有一飞冲天之日。小弟只是想让你在承德府一边做事儿,一边复习,待得下届科举金榜题名,蟾宫折桂,那时再大展鸿图,报效朝廷,岂不更好?魏兄,你意下如何?”
魏雨缪感动得哽哽咽咽,满脸热泪。
“小乐贤弟不愧是大贤人,大好人,大人大义,古道热肠,宰相肚里能撑船……让愚兄倍感汗颜……”
“过去的事儿就不说啦……魏兄,先当师爷,下届再考,你意下如何?”
“贤弟为我想得这么周全,如同再生父母,魏某还有何话说?我愿意为金大老爷当师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新的一天开始了。
承德府大堂上,“明镜高悬”大匾之下,金小乐端坐于案后,旁边恭立着师爷魏雨缪,堂下站着两排衙役,新提拔的衙役头儿燕小山伤势渐好,气色不错,精神抖擞地站在排头。
魏雨缪的面部表情可谓复杂之极:羡慕、委屈、嫉妒、恨……均在眼睛里搅拌着……沧海桑田,人生如梦……曾几何时,阶下囚变成了大老爷……人生,当真是一场春秋大梦吗?正在浮想联翩之际,耳边响起金大老爷的声音:
“魏兄,有件极重要的事儿想交由老兄负责——这件事儿皇上极其重视,交给别人小弟不放心!”
魏雨缪虚伪地笑着,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颇为嘲弄的口气说:“但凭大人吩咐。”
金小乐正色道:“皇上有旨,武烈河大坝必须修好,而且要尽快!魏兄,咱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办好——皇上盯着哪!”
“大人说得对。这清坝是皇上心里一件大事儿,咱们务必把它做好——方上不负圣意,下无愧百姓!”
“魏兄说得极是。现在本府正式任命魏兄出任工程总管——如何?”
“遵命!”
“责任重大!有劳兄长了!”
“大人不必客气。魏某名落孙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大人不记前嫌,委以重任,魏某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早朝。
乾隆开口问道:“罗刹欲派使团来我天国,众卿以为如何?”
索伦出班奏道:“皇上,罗刹一直亡我之心不死!在黑龙江流域,罗刹妖人屡犯我疆土,杀我守边兵士,掠我大清子民、牲畜,还吃人肉!那是一头贪得无厌的恶熊!这次派使团来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臣身为军机大臣,有责任提醒皇上,罗刹狼子野心,须得时刻提防!”
刘墉接言道:“爵爷言之有理。罗刹屡犯我北方边境,觊觎我大好河山,侵吞我海岸线……我大清不能不多存戒心!”
和珅故意标新立异,酸溜溜唱反调道:“二位的话听起来貌似很有道理,可也不一定是这样哦……人之初性本善,罗刹人也是人嘛,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我们不能把人想得太坏哈……我朝乾隆皇帝治国有方,风调雨顺,兵强将勇,国富民安……也说不定罗刹人是慑于天朝之威,派使团来重修旧好,订立友好之盟的哟……”
正在这时,门外八百里急报飞驰送到殿外:“急报——”
门外太监将驿报递进,吉祥走到门口接过,转身走回呈给皇上。
乾隆看过驿报,满脸惊喜:“众爱卿,你们谁能猜到我手中这张驿报上报得是什么?”
众文武纷纷摇头:“猜不到。皇上。”
“刘墉,你呢?”
“难道是我守边将士歼灭入侵罗刹一个师?”
“朕倒是很希望听到边关捷报,可惜这次不是。不过这个消息比消灭罗刹一个师还令朕高兴!和珅,你猜猜是什么?”
“奴才猜猜啊……奴才猜……一定是两广税收超额完成,那白花花的银子大大的、米西米西的……”
乾隆不悦道:“你啥时候变成倭寇了?你脑袋里除了银子还有别的吗?”
和珅尴尬地干笑两声:“有啊……奴才脑子里还有皇上的教诲、皇上的生日、皇上的胃口、皇上的痔疮……”
乾隆厌恶地摆了摆手:“打住!和爱卿,谢谢你这么惦记我——不过,你真让朕恶心!”
和珅又委屈地装出小可怜样:“皇上,奴才其实……”
乾隆懒得理他,扬了扬手,高兴地大声宣布说:“众爱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六世大活佛经过将近一年多的长途跋涉已经快到承德啦!”
众文武一阵喧嚣与躁动,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一齐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乾隆满脸笑容点了点头:“同喜同喜!这次****大活佛千里迢迢,从雪域高原来到承德,足见其心之真,其意之诚——此乃我大清团结统一的象征!盛况空前!大喜事儿呀!朕要好好庆祝!更要好好招待大活佛!让大活佛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让大活佛有大中华之一家人的归属感!让大活佛有走进春天里的温馨感!和珅——”
“奴才在!”
“****大活佛在承德所有接待事宜,一律由你负责,你可得给朕接待好……”
“皇上放心,接待工作是奴才最拿手的……”
乾隆重重哼了一声:“少废话!若出丁点儿差池——斩立决!”
和珅吓得一哆嗦:“奴才遵旨!”
“索老爵爷!”
“臣在!”
“罗刹使团就由索老爵爷负责全程接待。至于怎么接待——歌儿里不都说了嘛,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索老爵爷,您掂量着办吧!”
“臣遵旨!”
“和珅,你说的四胞胎那家人住哪儿给朕打听清楚了吗?****来,朕高兴,明儿想去看看!”
“奴才已打听清楚,他家住在陕西营。”
“好,你记住,明儿朕要去看看。”
“奴才记住了。”
乾隆搔了下左眉梢:“好了,没事儿了,散了吧。”
吉祥宣道:“散朝——”
乾隆起身离开龙椅。
众臣纷纷向门口散去。
黄土高坡叫道:“皇上——”
“噢,九门提督,有事儿吗?”
“皇上,您看看这个。”
黄土高坡将那张“九山十八寨”联络图呈给乾隆。乾隆又坐回龙椅,在龙案上展开联络图,皱眉细看。黄土高坡立在龙案旁,一言不发。
看了一会儿,乾隆抬起头来:“吉祥!”
“奴才在!”
“赐座!上茶!朕要和九门提督商量大事。”
“是。”
“九门提督,你这一功可大着去啦!这图很重要!先说说这联络图是从哪儿得来的?然后,咱们再商量一条妙计……”
夜深沉。
青苹果客栈,餐厅被临时当作了审讯室,黄土高坡一只脚蹬在凳子上,端起桌上那杯酒,咣的一口灌进嘴里!然后,啪地一拍桌子,直瞪着“鬼穴手”大喝道:“你这龟孙到底招是不招?”
“鬼穴手”嬉皮笑脸答道:“你这又不是衙门——让我招什么?”
黄土高坡怒道:“你小姨的小舅子!不给你点儿厉害的——你龟孙也不知道马王爷他老人家长着三只眼!来人哪!”
“有!”四个武士挺胸凸肚大声答道。
“将这龟孙给我抽上二十鞭!”
“是!”
“哎哎,慢着,你们这是什么衙门呀?怎么还敢给我动刑?”
“你算个屁呀!我们老爷想抽你就抽你!”
“你们滥用私刑,我上衙门告你们去!”
黄土高坡喷着酒气哈哈大笑:“你上皇上那儿告也没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也没穿大官儿的衣服啊?”
“我们老爷是九门提督——你说抽不抽得你?”
“鬼穴手”大吃一惊:“九门提督?不是今年的武状元吗?”
“你丫知道得还不少。”
“那当然,咱也是面上混的人嘛……”
“少他妈废话!”黄土高坡又猛灌了一口酒,一扬手中的九山十八寨联络图,“说,这是什么东西?”
“鬼穴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打死我也不说!”
“贼骨头!给老子狠狠地抽!”
“啪”的一鞭,鲜血迸流!
“鬼穴手”一声惨嚎:“哎哟妈哟!我说我说——那是九山十八寨的联络图。”
“你准备把这图献给谁?”
“打死我也不说!”
“那就打!”
“啪啪”两鞭,皮开肉绽!
“鬼穴手”立刻全招:“我想把它献给九山十八寨总瓢把子一枝花万!”
“总舵在哪儿?”
“打死我也不说!”
黄土高坡一扬脖儿,又一大口酒进了肚:“你小妈的老铁姘——那老子就打死你!来呀,给我往死里打!”
武士们似狰狞的金刚,唰地挥起皮鞭……
“我招我招!”
“贱骨头!快说!”
“在……在……”
“嗯?!”
“鬼穴手”眨巴着小眼睛:“在双塔山!”
黄土高坡一口酒气喷在“鬼穴手”脸上:“真……真……真的?”
“真的!不骗你!”
黄土高坡打了一个酒嗝儿:“你龟孙要是敢骗俺,俺……俺……俺******劁了你!”
“没骗你呀……真的在双塔山!”
黄土高坡好似喝多了,有些踉跄,好似要往前走,却倒退了一步,晃了晃,瘫在椅子上:“把他……绑……绑到外边……大树上!俺……俺先睡会儿再审……审……”
“是!”
黄土高坡已鼾声如雷……
武士们将“鬼穴手”押出去,拉到树旁正要绑他,只听杏儿唤道:“嗨!几位兄弟辛苦啦,快过来喝一杯!”
武士们大喜:“哟,有酒喝!好呀,哥儿几个过去喝一杯!”
几个人胡乱用绳子在“鬼穴手”身上缠了几圈,便跑进屋内喝酒去了,很快就传来划拳行令声……
“鬼穴手”觉得很不舒服,便使劲儿挣了挣身子,捆绑他的绳子突然松了开来,绳子头儿掉到地上……“鬼穴手”心中一喜,警觉地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只有划拳行令声……狼狗大灰的影子一闪,也进屋里找骨头去了……
“鬼穴手”将身子使劲儿一挣,绳子居然脱落到地上,“鬼穴手”大喜,又偷偷四外看了看,一个人影儿也没有,“鬼穴手”倏地移身树后,又四外张望了一下,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不好啦!贼跑啦——”青苹果客栈内传来大惊小怪的吆喝声。
“鬼穴手”跑得更快……
屋内。黄土高坡正对两个穿夜行衣的大内高手下令:“很好!皇上的锦囊妙计果然灵啊!下面就看你们俩的啦——千万别把他给跟丢了,一定要查出他们的老巢!”
两人一齐拱手道:“遵命!提督大人!”
山间小道。
两个黑衣人几个纵跃,“鬼穴手”慌张的身影已隐约在前……两个黑影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悄悄随着“鬼穴手”进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