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惊肉跳

目录:避暑山庄外传| 作者:刘朋| 类别:历史军事

    大雨倾盆而下……

    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似银蛇乱舞……

    一声声霹雳,引起群山一连串的回声……

    一棵棵苹果树的叶子在雨珠的击打下发出大军夜行般的唰唰声……

    青苹果客栈在闪电的辉耀下时隐时现,神秘诡异……

    屋内,几双眼睛一齐盯着主子妈。

    主子妈轻轻摩挲着杏儿的头发,似在慢慢梳理着往日的思绪……

    主子妈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和避暑山庄里那个假太后,本是一对孪生姐妹,祖籍滦平县金山岭长城脚下的金沟屯,爷爷是种西瓜的瓜农,父亲是滦平县县令……生下我们姐儿俩,虽说是两个女孩儿,父母仍是把我们看得金瓜瓜银蛋蛋似的,所以给我取名刘金瓜,妹妹取名刘银瓜——爸爸说给我们起这名也是表示不能忘本之意,所以从小到大未出嫁前爸爸年年都让我们姐儿俩去乡下爷爷家帮爷爷种西瓜……我们姐儿俩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靠左眉毛中的一颗小蜘蛛痣,连我们的父母也认不出来……”

    金小欢问:“蜘蛛痣?”

    主子妈道:“她左眉稍有颗红色的小蜘蛛痣,只有我们的父母能分辨出她是妹妹,我是姐姐……”

    赛飞燕道:“可是现在你们俩可不一样了——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主子妈长叹一声:“是呀,从我儿乾隆出生百天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这世间发生了多少大事啊!我们姐妹之间,又发生了多少大事啊!……她用阴谋诡计窃取了我的位置,在宫里养尊处优;而我的儿子被人霸占,丈夫被人夺走,又被那毒如蛇蝎之人欲置于死地,我和杏儿在外边颠簸流离,无家可归……幸得青苹果客栈老老板夫妇慈悲为怀,收留了我们娘儿俩,后来又让中金贤婿娶了杏儿为妻,我们娘儿俩这些年才有了个落脚之处,有了个家……可是,我心里埋着沉冤!以泪洗面忍辱负重的日子又怎能不在脸上刻出岁月的沟壑而让哀家愁纹百结华发早生呢……”

    众人一片叹息之声……

    金小欢又问:“太后,那毒如蛇蝎之人是怎样用阴谋诡计害您——又是怎样欲置您于死地呢?”

    主子妈望着窗外的雨夜,好久没说话。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风雨打在苹果园里,打在河面上,打在群山中……千军万马般的呼啸着……一道闪电刺目地打在草屋上空,屋内的一切霎时被映得通亮,一张张人脸犹如白银面具,随即一声霹雳过后,又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雨声……

    半晌,主子妈才慢慢说道:“往事不堪回首,恍如就在昨天……那一晚的雨,那一晚的雷,那一晚的闪电……就像今晚这么大,就像今晚这么响,就像今晚这么亮,就像今晚这么惊心动魄啊……”

    避暑山庄。松鹤斋。

    太后呆呆地望着漆黑的窗外,听着嘶吼狂怒的风雨声,神思恍惚地自言自语着:“我是假太后?那怎么会呢?命运何其不公!凭什么就该她是真太后?我是假太后呢?二十六年!你都死了二十六年了……为什么?为什么冥冥中你又派了个小丫头来责骂我?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死心?你都死了二十六年啦你还不认输么……”

    乾隆莫名其妙地听着太后半自言自语、半内心独白式的喃喃,不由问道:“皇额娘,您是气糊涂了吧?什么真太后?假太后?您在和谁说话呀?”

    太后没有回答乾隆的问话,神思仍在恍惚之中:“那一夜的狂风暴雨……那一夜的闪电惊雷……都与今夜一模一样啊……”

    “皇额娘,您在说什么?您说得是哪一夜?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一道耀眼的闪电撕破夜空,一声惊雷在避暑山庄上空炸开,大地一片战栗……

    太后突然从沉思中惊醒,有些惊慌地望着乾隆:“啊?!皇儿,你还在这儿?还没回你的烟波致爽殿休息?”

    乾隆笑道:“皇额娘气不消,皇儿回去也睡不着呀。皇额娘,您刚才说……”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安的表情,随又被一脸的疲惫遮住:“啊呀,我刚才好像打了一个盹儿,说了不少梦话吧?皇儿,你,你听到皇额娘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乾隆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皇额娘刚才说梦话来着……可说得不太清楚,皇儿并不曾听到什么……只听到后边两句好像说什么那一夜……和这一夜……一模一样什么的……皇额娘,那一夜是哪一夜呀?那一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久久地凝视着乾隆:“皇儿,你过来!”

    乾隆轻轻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拿过小板凳儿:“坐这儿。”

    乾隆乖乖地在小板凳儿上坐好。

    太后习惯地打开乾隆的辫子,然后,从头上拔下犀牛角梳子,一下一下地为乾隆梳理头发,梳啊梳啊,好像在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乾隆感动地说:“皇额娘,儿的发辫,有小篦子帮我梳理就行啦,以后这活儿就不用皇额娘劳神了……”

    太后身子突然一震:“什么?你不用皇额娘为你梳头了?你……你怀疑……”

    “皇额娘,您说什么哪?皇儿怎会怀疑您呢?您,您是气坏了,您是受刺激了……”

    “那皇儿为什么不让皇额娘给你梳头了?皇儿这头从小到大可都是皇额娘给你梳的哟……”

    “瞧您想到哪儿去啦?皇儿不是怕您累着吗?”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儿:“噢,那你是觉得皇额娘老啦……”

    “不不不!皇额娘怎么会老呢?皇额娘永远不会老!皇额娘是长生不老的神仙老佛爷……”

    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还神仙呢……你呀,从小就会逗皇额娘开心,所以呀,皇额娘最喜欢的就是你。快起来吧,坐好了,皇额娘还没把辫子给你编完呢……”

    太后又接着梳头编辫子,认真,仔细,一下,一下……

    “你呀,从小这头发就好,又黑又亮,辫子也是又粗又密……哼!我皇儿天生就是龙种!”

    乾隆想起太后第一次为他梳头编辫子的情景……

    年轻的太后指着小板凳:“弘历,坐这儿。”

    一岁的弘历乖乖地在小板凳儿上坐好。

    太后从头上拔下犀牛角梳子,先是一下一下地为他梳头,然后开始为他编辫子……

    “孩子,你要记住,你人生的第一条小辫——可是额娘给你编的哟!将来你就是当上皇上,也不能忘哟……哎哟,瞧我儿这头发多好,又黑又亮,辫子也是又粗又密……哼!我皇儿天生就是龙种!”

    乾隆沉浸在回忆中,显得十分感动,好似沐浴在母爱的暖流中:“皇额娘,您给皇儿编的辫子,谁也比不上——小篦子、小梳子那俩丫头怎能跟您比……”

    太后也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哦……是吗?皇儿,刚才你问皇额娘……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儿?”

    “皇儿不过随便问问……皇额娘若不愿说或是触动了您什么伤心往事儿……请恕皇儿不孝之罪,皇额娘可以不说。”

    太后把最后一缕头发编好,用金丝发绳打了个蝴蝶结,系好:“唉,总算好了。这辫子,皇额娘怕是编不了几回啦……”

    乾隆吓了一跳,赶忙问道:“皇额娘咋这么说?是身体不舒服吗?皇儿这就传御医来给您看看?”

    太后摇了摇头:“不用。皇儿啊,皇额娘这病——他就是再高明的御医也看不明白哟……”

    青苹果客栈。

    主子妈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我皇儿弘历刚过完百日诞辰,我的体型也基本恢复如初,我心里很高兴。那时正是七月,七月初七鹊桥会,可是夜空却不见银河,也看不见牛郎织女星……山庄里的众嫔妃们刚刚结束了节日晚宴,纷纷各回各宫。那时避暑山庄上空乌云密布,一道道的闪,一声声的雷,在避暑山庄的夜空不停地闪,不停地响……有一个火球,从空中落到我松鹤斋院内,轰隆一声炸开,我和我怀中的孩儿都吓了一跳……”

    金小欢插话道:“我说得没错吧?她如果不是真太后,她怎么会知道避暑山庄里有松鹤斋?她怎么知道皇后住在松鹤斋?”

    众人纷纷点头。

    金小欢对主子妈说:“对不起太后,打断了您的话头儿。请接着说,院里落下一个火球后又发生了什么?”

    主子妈又缓缓说道:“我抱着刚满百天的弘历,感到很害怕。这时我听到福禄喊了声‘小姨来访’,我那孪生的妹妹银瓜就风摆柳似的飘了进来……”

    主子妈瞬间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大雨滂沱……

    又一道闪电……

    又一声惊雷……

    银瓜一闪,一挑珠帘进了屋。

    金瓜抱着弘历,幸福的目光扫在妹妹身上:“银瓜,这么大的风雨你还乱跑?你听这雷打得多响,你不害怕?”

    银瓜有些嫉妒地看着金瓜满脸荡漾的幸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野妹子天生就是个贼大胆,这世界上的事儿有啥我不敢干的!姐,我那皇上姐夫哪?今儿他儿子百天,还不过来陪陪儿子……”

    “他呀,忙,天底下第一大忙人,就那奏章奏折啊多得像小山,一批就到深夜,有时还得批到天亮,批到早朝,就那么一夜不合眼连轴转又上朝了……”

    “噢,弄了半天,这当皇上也这么辛苦,还不如当老百姓自在呢——咱老百姓要是想睡个懒觉,一觉睡到老爷儿①照屁股也没人管,可这当皇上的他就不行……”

    “银瓜,你怎么说话还这么粗鲁?口没遮拦,净说脏话!”

    “说个屁股就算脏话呀?姐,那你说这人哪个不长屁股?”

    金瓜听着也噗哧笑了,并且不由自主地用手遮着嘴……

    妹妹也学着姐姐笑着,也用手遮着嘴……

    金瓜笑道:“你爱咧着大嘴儿乐就咧着大嘴儿乐得了,学我捂着嘴儿笑干啥?我是因为皇上他时时思考国家的事儿,不敢惊吓他,才这么笑的……”

    “姐,你说我学你这笑学得像不?”

    “你呀,从小儿就鬼灵精,甭说笑哇,学啥像啥……你想想,我生弘历以前,你让你皇上姐夫出了多少回笑话呀——不是把你当成我,就是把我当成你,直到我怀上了弘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这才不出洋相啦……”

    “又出洋相啦!昨天我抱着小外甥在门口看蝴蝶,姐夫又把我当成你了,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金瓜,别让蜂儿叮着儿子。’就匆匆奔澹泊敬诚殿去了……”

    “这也怪不得他,谁让咱姐儿俩长得一模一样呢,要不是知道你眉稍里藏着颗小红蜘蛛痣,连咱爹妈也弄不清咱俩谁是谁,何况你姐夫呢……这么跟你说吧,有时连我自己好像都搞不清我是你呢还是你是我呀……”

    银瓜长吁了一口气:“好,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金瓜奇怪道:“你放心了?你放心什么呀?你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银瓜答非所问:“姐,你怀我小外甥时,挺着大肚子,那分辨咱们俩,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可现在,小外甥都一百天了,你的体形又恢复如初了——那咱们俩,不又难分难辨了吗?”

    “其实,细心人还是能辨认出来……”

    银瓜一惊:“怎么?咱们俩哪儿还有不同?”

    “你呀,说话时爱带脏字儿……而且,你说话高门大嗓的,一听就是你……”

    “那我要是说话不带脏字儿,再……再把声调放柔和点儿……就不容易分辨了吧?”

    “那就不好分辨了……不过……”

    金瓜吃吃笑着,羞红了脸儿。

    “不过什么?”

    金瓜仍是吃吃笑着,就是不说。

    “姐,你快说呀!别光傻笑!”

    “你皇上姐夫就爱听我这傻笑呢。”

    “是吗?”也学着金瓜傻笑起来,“我学的像吗?姐夫他能听出来吗?”

    “细听还是有分别的,不过马马虎虎听,你这笑哇,马马虎虎也混得过去……哎,这些日子你老学我做什么?”

    银瓜不理她,又追问道:“刚才你笑什么?快说!你说的不过……又是什么意思?不过什么?快从实招来!”

    “不过……只有你姐夫能识得出!”

    “不可能!他昨天还把我当成你呢……”

    “他白天或许弄错,可到了晚上,他就不会弄错啦……”

    “那为什么呢?”

    金瓜望着银瓜,突然一朵红云飞到脸上:“银瓜,你还是一个未破瓜的黄花闺女;而你的姐姐,却有一个百日的大儿子喽!你说,咱们俩——能一样吗?”

    银瓜听到这儿,一脸的紧张反而放松了,长吁了一口气。

    银瓜心道:哼,我呀,我早就让阿牛哥破了瓜了——这么一说,我和你不就又一样啦……

    “哎哟姐,你说的是这事儿呀……好羞人哟……我不干,我不干嘛……”

    “你不是总想和我一样吗?别着急,等你和阿牛结了婚,再生个大胖小子,那咱姐儿俩就又难分难辨了……唉,银瓜,你和阿牛什么时候结婚哪?咱爸咱妈都没了,你的婚事儿,姐给你好好操办操办……”

    “我才不嫁阿牛呢!咱姐儿俩一模一样,凭什么你嫁给皇上,我要嫁给那个土鳖财主的儿子?!”

    “那皇上不就一个嘛。难道你要等到你小外甥长大了,做了皇上,你再嫁给你外甥不成?可那会儿,你就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浑身鸡皮的老太婆喽!你外甥不会爱上他的老姨妈的……”

    银瓜怨毒的目光利刃般戳在姐姐脸上。

    银瓜心道:哼!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可没有耐心等——我现在就要当皇后!

    金瓜看看窗外:“你看外边雨更大了,雷也更响了……银瓜,我累了,你也回屋睡觉吧……”

    “姐你烦我啦?是不是一会儿皇上姐夫要来你这儿过夜呀?嫌我碍事儿了是不是?”

    “他倒是想来,可被我以身子不适为由婉拒了。自打生下弘历,这百日来,他还从未在我这屋里过夜呢……”

    银瓜脸上更加从容,似乎又有什么重大难题解决了,长吁了一口气。

    金瓜道:“瞧你,一晚上总是长吁短叹、神神叨叨的……你不就嫌阿牛家钱还不够多吗?那还不好说,你的陪嫁姐包了——我包你成为当地首富!阿牛呢,也会成为滦平第一大地主、大员外……这样你该高兴了吧?”

    银瓜画外音:“大地主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土鳖财主。我呀,我就是要当皇后!凭什么你当皇后,却让我当一个土鳖财主的黄脸婆?没门!”

    银瓜脸上堆满笑意:“姐,你对我太好了,比爸妈对我还好!姐,为了我,你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舍得给我是不是?”

    “瞧你说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子,爸妈又都没了,这天底下,就咱姐妹俩是亲骨肉,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为你我当然什么都肯做!又有什么舍不得给你呢?我的就是你的——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

    银瓜灿烂地笑着:“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哟!”

    “不反悔!”

    “那——敢不敢拉钩?!”

    “拉钩就拉钩!”

    姐儿俩将右手小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手分开。

    银瓜又长吁了一口气:“现在我的感觉好多了。”

    “我的感觉也好多了。”

    “姐,我口渴了。”

    “上茶——”

    宫女将茶奉上,悄悄退下。

    一个霹雳炸响在窗外,金瓜怀中的弘历吓得一抖,哇的哭了起来……

    金瓜急忙抱着孩子,在地上走着,悠着,哄着……

    孩子仍是大哭不止……

    一阵狂风哐地吹开窗子,风雨呜地吹进来……

    “银瓜,快去关上窗子!”

    “我才不管呢。我是皇后的妹子,怎么能干这粗活?叫宫女进来关!”

    金瓜叹了一口气:“你呀,从小就懒,现在还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

    银瓜悻悻道:“姐,你就偷着乐去吧——要不是我懒,要不是那天我装病在家偷懒,要不是那天你替我去瓜地看瓜,那今天在这里当皇后的就不是你刘金瓜——而是我刘银瓜!皇上也不是我姐夫,而是你妹夫了!”

    金瓜叹了一口气:“唉,你还为这事儿耿耿于怀……这就叫命啊!银瓜,你认命吧!快别整天胡思乱想,跟自个儿叫劲了……”

    银瓜心道:我认命?凭什么我认命?我偏不认这个命!是我的,我就要拿回来!哼!

    金瓜心道:这还能拿回去?傻妹子,你咋拿呀?

    银瓜心道:我咋拿?哼,那你就看着吧!

    金瓜笑了笑,走到窗前,用一只手去关窗子。

    银瓜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倒进一杯茶里。

    金瓜关好窗子,转身回来,怀里弘历也睡着了。

    “姐,你喝茶……”银瓜端起那杯药茶递给金瓜。

    金瓜接过茶,刚要喝,一声霹雳,怀里的弘历又大哭起来……

    金瓜身子一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这孩子,今晚咋闹得这么凶?”

    “让雷声吓的吧?来,我悠悠他就不哭了,你快歇歇喝口茶吧……”

    金瓜将弘历递到银瓜手里,端起茶杯:“还真是有些口渴了……”

    正要喝,一只猫头鹰在屋外树上叫了起来……

    金瓜端茶杯的手又一抖:“今晚我怎么心惊肉跳的?这猫头鹰平白无故地又叫起来——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姐,瞧你这疑神疑鬼的……你就是太渴了,快把那茶喝了,定定神儿,啥事儿都没了……”

    金瓜端起茶杯,一口将那茶水咕噜噜喝进肚里……

    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震荡在避暑山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