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望望独狐篡说:“我不是为了宝藏,我是为了重玄宫,就是那家珠宝店的人。我在张掖见到了重玄宫七星君中的文曲星君山衡,他说稽步虚是重玄宫的贪狼神君,稽步虚死前把一个代表身份的瓦罐传给了我,我就是现任的贪狼神君。而现在在江湖上活动的所谓重玄宫,就是当年袭击真正重玄宫的人。”
独狐篡恍然大悟,拍着桌子说:“传言重玄宫和无畏门是萧家请来对付你的门派,所以你从那八十塸入手,我明白了,你是认为那个替代的重玄宫就在观城县,我明天就带着家族高手前往观城县。”
杨崇示意王恭捧过一支虎符说:“徐世绩调去了两千精锐,为首的军官是李君羡,兄长就凭这虎符去接管军队。”
独狐篡接过虎符,大笑道:“越王放心,只要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些人一定逃不掉。”
独狐篡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经闪入宴会厅,天弃长剑出手,竟然被对手一挥衣袖震退;独狐篡和天弃面色大变,如此武功,与张果老已经不相上下。张果老还是端坐不动,杨崇定睛一看,怀疑地问道:“你怎么有空来的,你现在不是应该躲在某个地方钓鱼,避免牵扯进崔家与李家的官司。”
胡人身材伟岸,青发白肤,高鼻深目,望向杨崇的眼光深邃如渊:“看来你还是知道我情况的,我也想静静地坐在树荫下,欣赏鱼在水中那种悠然自得的美妙,可是师兄给我来信,说赵郡李家的人在你手中死得太多了,希望我能和你谈谈。”
杨崇微微一笑,肯定地说:“寂寞,拓跋搏,就是寂寞,让你不敢亲近任何人,也不敢让任何人亲近你。你唯一相信的人就是百药兄,不管他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你都觉得应该相信;可惜我不是你钓钩上挣扎的鱼,虽然怕死,但并不会因为你出现而不敢说话。说吧,你准备谈什么?”
拓跋搏,岁寒三友中的人物,行走西域塞北的传奇英雄,一度让大隋和突厥都为之烦神不已,他和杨崇竟然是认识的朋友,听两人说话的口气,似乎关系还不错。独狐篡等人都不由得抬头观看,揣测这个神秘人物的来意。
拓跋搏失笑道:“不用说的那么豪迈,你知道张果老在这里,我拿你没办法;就算张果老不在,你也是我半个主人,除非是崔处直开口,否则我也不敢杀你。我只是问你,你如何肯放过我师兄,和我那些还在边疆的旧部?”
杨崇收敛笑容说:“你是说赵郡李氏,告诉你实话,我根本动不了他们。如果要做官,你的旧部,开出名单,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是国家的功臣;不过你师兄他们,总不能端我们的饭碗,天天帮助李渊来对付我吧。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本身,但不傻。”
拓跋搏身上已经没有上次见面时散发的杀气,但是杨崇听张果老、姜菲说过,一个人如果产生这种变化,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武功被废了,一个是武功又上了几个层次。很明显,拓跋搏的武功没有被废,肯定是更高明了;拓跋搏瞥了眼窗格透过的阳光,却没有再说话,衣衫无风自动。
杨崇已经不是武学方面的菜鸟,晓得这是拓跋搏运功的效果,厮杀一触即发;张果老突然一步站在大厅中央,杨崇身体靠在椅子上,问了一个奇怪的话题:“你从哪里来?”
杨崇靠的椅子确实是一把好椅子,看上去体积庞大,很适合杨崇现在的身份;椅子做工精致,雕刻着蛇凤图案,蛇头和凤头都栩栩如生,想必是忌讳,不敢雕龙;拓跋博赞许地点点头说:“从卫国县来。你猜得不错,我杀了安伽陀两人。”
天弃等人杀气顿盛,不管拓跋博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杀了人还上门报信,就是对杨崇的彻底蔑视,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杨崇凝视着拓跋博半天说:“是不是我的人全部死了。”
拓跋博略一踌躇,抱歉地说:“我是看两个胡人用摄魂术,才忍不住出手,没想到几大家族早有准备,在我动手以后,立即开始清除外围的人,我离开那里的时候,你的人应该没有活口。”
杨崇不慌不忙地说:“我在附近还有人,我奇怪的是你和几大世家的默契,以你的身手,应该没有人能跟踪到,再说你来找我,去看安伽陀他们干什么?除非你说的是谎话,那么,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拓跋博气势弱了一点说:“杨崇,不要太自信了,他们调集了人手,准备伏击李君羡的军队,就算失败,也可以去河北投奔李世民。”
杨崇神闲气定地说:“他们盯住的是需要虎符的军队,不包括罗士信的背嵬营和徐园朗在商丘的部队。我怕赵郡李氏和兰陵萧氏有杀手锏,预先授权罗士信两人择机处理,也派了其他人在那里主持,拓跋搏,我不怕威胁。”
拓跋博杀机暴涨,厉声喝到:“杨崇,你早准备下手?”
杨崇漠然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们不做出格的事,就不会有惨痛的结果。”
拓跋博和独狐篡等人都明白了,杨崇早就预料到对手不好应付,甚至做了胜负手的布局。谁不知道这些门阀有着毁家灭国的力量,杨崇既然想动就会动个彻底,罗士信、徐园朗,甚至都不是最后的手段。
拓跋博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摆在身边天弃的桌上,冷笑道:“越王,无论结果如何,这些人都是你的了,就看我们谁的命硬了。”
张果老叹口气说:“拓跋博,你还是走吧,你以为拼死能杀死杨崇吗?既然你和崔家、杨崇都有渊源,为何轻易放弃呢?你这么做只会激怒他,让更多的人死,同时也会让博陵崔氏对赵郡李氏失去信任,与你原先的设想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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