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德川家大肆收编忍者不同,织田家则在收降观音寺城周边的豪族,织田信长的目标是吞并整个南近江。
现在的上洛大军正停留在观音寺城,等待识相的豪族前来投奔,而南近江各地豪族也的确纷纷托关系走后门,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最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蒲生贤秀,他只有一千军势困守日野城,自知难以抵抗,便委托自己的两个妹夫,现在都是织田家部将的关盛信及神户具盛作为中介,传达愿意降服的意愿。
织田信长很高兴的就同意了,只要求他们交出人质后,就继续安心管理原来的领地。
本以为会减封的蒲生贤秀,立刻心怀感激的带着自己的嫡子鹤千代前来拜谢。
细川信元在一旁看着跪拜着的蒲生父子,这蒲生家可是六角家的中流砥柱,随着蒲生家的降服,六角家的大厦就会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顷刻倒塌。
“六郎!以后蒲生贤秀就派给你作为与力了。”织田信长突然喊出了细川信元的名字。
“是,臣下多谢主公!”细川信元一愣,激动的赶忙谢恩,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织田信长第一次将归附的豪族派给重臣当与力,历史上蒲生贤秀可是柴田胜家的与力,而柴田胜家后来可是织田家第一个军团长!
“至于鹤千代,我十分喜欢,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织田信长收个人质还表现的这么文雅,但是细川信元却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大概十三岁的少年,一副好想要的表情。
细川信元知道这个鹤千代就是日后的蒲生氏乡,他从小就聪明,很快就被织田信长看中,并将自己的次女下嫁给他。是战国时代罕见的文武全才,不仅有如出山猛虎般的勇猛作战,勇名响遍天下,而且内政、商道无一不精。
而蒲生氏乡更是非常精通和歌和宗教,是安土桃山文化的代表人物,在茶道方面也名列“利休七哲”之首。另外蒲生氏乡还精通西洋的宗教与文化,曾接受基督教洗礼,洗礼名为莱昂。
截止到九月十四日,观音寺城周边支城基本全部降服,南近江已经基本稳定,织田信长便派不破光治作为迎接使者前去美浓国立政寺,迎接足利义昭上洛。
九月二十一日,织田信长率领上洛联军再次开拔,细川信元骑马走在军队中,回头望向不远处正在送行的浅井长政。
这次浅井军不会再跟随上洛大军出征京畿了,他们名以上是固守南近江,确保后路安全,其实就是不想让织田家再次扩大势力,以此为警告吧?所以后来织田信长的上洛之战都是只攻取,却不占领,想必就是不想和浅井家闹翻,有了一个南近江了,还怕日后夺取不了京畿吗?
九月二十二日,大军经过柏原的上菩萨院,进驻了桑实寺。
九月二十三日,到达濑田,开始安排船只准备渡河。
九月二十四日,大军顺利渡过湖泊来到三井寺极乐院。军队将大津的松本和马场作为宿驿,足利义昭也渡江来到三井寺光净院入宿。
九月二十六日,大军终于抵达了京都,这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三好家早就吓得闻风而逃,裹挟着足利义荣将军逃回了三好家的老巢。
织田信长完成了入洛使命,将本阵设在了东福寺,同日,足利义昭也进入京都,入住清水宿驿。
织田信长则安排菅屋长赖制定洛中法制,派兵士护卫宮廷,维护京都的治安。
这个菅屋长赖其实是桶狭间之战阵亡的织田信房次子,父亲死后,便改回原来的菅屋氏,因为织田苗子是赐姓。
而他则是织田信长近侍出身,与日后的堀秀政、长谷川秀一、福富秀胜、矢部家定合称织田家奉行五人众。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成功的完成上洛伟业!”织田家众家臣激动无比的行了一个大礼,他们完成了一项壮举,他们都是参与者。
“嗯,本家能有今日,全赖诸位的努力。”织田信长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下意识的望向细川信元,认为这都是拜他所赐。
“愿为主家忠诚奉献!”众家臣再次一躬到底。
“既然上洛已经达成,接下来诸位可有什么提议?”如此迅速的上洛,让织田信长都没来得及思考后面的发展方向。
“主公!当然是一鼓作气,把三好家彻底从京畿给赶出去!现在他们已经闻风丧胆了,而我军正气势如虹!”柴田胜家的一番话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意,纷纷表示赞同。
“六郎,你的意见呢?”织田信长看到表态赞同的人里面没有细川信元,于是开口询问道。
“回主公,臣下认为应该适可而止,保有现有的果实方为上道。”细川信元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为会有人出面怼他,没想到其他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就连柴田胜家这种莽夫现在都不断然否定他了。
等了一会儿,见仍就没有人开口打断,细川信元知道这是自己的话语权已经十分的雄厚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继续说道:“本次大义的旗帜是拥护义昭殿下重返京都,续任幕府将军一职,所以日后的重点应该是让义昭殿下顺利登上将军的宝座。”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倘若足利义昭没能续任将军,那他们很快就会失去大义名份,变成一群逼宫的叛匪。
“至于三好家,他们的主要根基在阿波国,而本家目前没有跨海远征的能力,所以即使占领了整个京畿,沿海地区恐怕都在三好家水军威胁之下。到时候战线过长,又分兵拒守,后方刚刚平定尚且不稳的情况下,无意会让本家陷入空前的危机。”细川信元有理有据地分析,惹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而本家的盟友浅井家与德川家,恐怕也不希望本家坐大吧。”细川信元说完这句,众家臣纷纷露出惊诧地表情,就连织田信长也目中寒光一闪,表情无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