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低垂,凉风瑟瑟,一道道雪亮的绣春刀迎着最后一抹曙光砍向陈生,一个砍向他的后背,一个劈向他的肩膀,还有一个竟然向着他的脖颈上挥来,他们并不感觉到害怕,效忠自己的主人永远是他们的使命,哪怕是拿出自己年轻的生命,血就是用来挥洒的!
陈生的目光徒然凝聚,同时他的两道剑眉像蚕一样缩起身子,对各处传来的刀声已经辨别出了具体的位置,右手中的长剑如同还没有饮够鲜血的可怕幽灵,敏锐的嗅着每一个靠近的目标。
老虎口又响起了激烈的残杀声,风声,争鸣声,刀剑相交声,谷大卯还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清晰画面,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又神秘的微笑,似乎拿下这个小子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并不感到慌张。
晚风吹拂,陈生那幽灵般的长剑在锦衣卫中横扫而入,三名抢上来的锦衣卫下意识里感到莫名紧张,握着一片雪亮绣春刀的手微微有些发僵,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哪怕是与他同归于尽也面不改色。
香炉能感觉到陈生平静专注神情下隐藏的潜在凶险,寒光闪动,争鸣声起,快速游动的剑芒上扫而去,铮的一声响,打在对方的来刀上,那股余势不尽的剑力并没有停止,而是惯性的直穿他的咽喉,鲜血狂撒如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左肩微低,回剑而抹,他那锋利的剑锋已经划破这名锦衣卫的肚皮,而后面的那一刀在他头顶劈落时已经被他巧妙的躲开,对方的这一刀竟然直接斩在划破肚皮锦衣卫的肩头。
咔嚓一声,深入骨髓,陈生能清楚的听到砍碎肩膀骨的清脆声音,那人大叫一声仰天便倒,而这名锦衣卫的长刀还没有来得及拔出,陈生那可怕如霜的剑芒如同鬼厉一般的回转刺入他的胸膛……
……
……
无情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上的每一片落叶,同时也染红了老虎口的山道……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漆黑的夜空中终于升起了一片月亮,还有点点的星光,山道口也终于燃起了野火,野火的光芒照耀着惨烈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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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勇敢的锦衣卫!多么忠诚的锦衣卫!不错,这样坚韧不拔的勇气令陈生感到由衷的佩服,但他们只是权贵们的棋子,更是权贵们的鹰犬,那就要誓死不渝的效忠领导,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在正邪的博弈只能充当无谓可怜的牺牲品!
陈生看着还剩下十数人的锦衣卫,他们依然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而是围捕的更紧,就像没有得到食物的苍狼依然不会放弃美好的猎物,此时陈生白色的长袍上染满了斑斑累累的血迹,他剑上的血腥还没有褪去,那瘦小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跃入了锦衣卫的中间。
白色棉袍上被烈火灼燃的衣角,在夜空古道的树林旁划出完美而微弱的火线,那把嗡嗡直响的长剑划破夜空,迅速无论的朝着一个个锦衣卫的身上劈去,他那冷静坚定的目光就像深海里的精灵没有变过。
嗤嗤嗤嗤一连串利剑划破皮肉的声音,每一剑都穿在锦衣卫的胸膛里,肩膀上,胁骨间……鲜血、皮肉、骨头、肢体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缤纷呈现……根本没有给剩余这些锦衣卫一丝还手出刀的机会……血在长流……
……
……
……当他落下最后一道的剑光时,不知道劈在那人的什么隐秘部位,那人面色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径直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此时的陈生站在香炉的身畔,任凭晚风无情的吹拂……而香炉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他那潇洒沉静的杀人姿势……
……
……
杀人就要杀的干净,杀人就要杀的干脆,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他恨这些人,更恨这些宦官,是他们挑拨离间皇上的跟大臣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是他们游走在政治与人性的杠杆上。他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他想接近皇上,想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莫名穿越到这里,不知不觉成了朝廷的通缉要犯,还遭到了多方面的追杀,面对这些不公平的待遇……促使他有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美女金钱权力统统要有,坏人仇人宦官统统要踩在脚下……踏着他们的骨头前进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才能做人……
……
……
陈生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他的一切行动就是很好的证明。明月朗朗,野火灿灿。相互交辉的光芒映照着他消瘦冷峻的面颊,显得那样梦幻而不真实,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真实见到香炉也不敢相信他那瘦弱的身体里面隐藏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与爆发力。
没有强大的心脏与坚定不拔的意志怎么也不会做到如此漂亮的境界,经过短时间奋力而又残酷的搏杀,五十名身手矫健的锦衣卫竟然全部死在了陈生的剑下,这样到达白热化的战斗深深震惊着香炉那小小的心灵。
站在小树林下满脸阴沉的谷大卯根本没有给陈生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要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杀死他,给自己惨死的锦衣卫报仇,也要给自己留下最后一条生路,争鸣一声震天价响,绿色的刀光如同沉睡的雄狮带着无尽的爆发力直劈陈生的脑门。
顿时夹杂着无数的落叶跟数不清的沙砾同时扑到,这样的威力的确很少见到。陈生默默看着谷大卯面色红润的脸颊还有他冷漠的目光,深刻能感受到那股震慑的力道,要想杀死他,必须利用聪明与才智,想到这里,陈生并没有一点畏惧,甚至连一点警惕都没有。
他的眼神中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放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在缩小,只有他和这个即将展开搏斗的谷大卯,眉毛微蹙,神情专注,用力握剑,谨慎小心,直勾勾的盯着谷大卯手中飞来的绿光。
似一道淡绿色的流影,实为迅速之极的刀光,划破沉寂的天空剥开沉闷的空气,陈生觉得是在向着他的眼瞳中飘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这样的刀锋是要置人于死地。
“咔——”
“嗞——”
手中的剑芒与来到的刀光相交,发出相互拖拉的声音,此时的两人相离着最近的距离,陈生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戾气,看着他红彤彤的双眸中燃烧着剧烈的仇恨。
“你到底是谁?”
“陈生!”
“我是问你的身份?”
“杀手!”
“杀谁?”
“杀你!”
紧接着是一段激烈的刀剑相交声,撕破沉睡的山林,撕破沉睡的老虎口,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出来的光芒就像天上的寒星闪闪飘动。谷大卯以为陈生经过一个下午的搏杀,说什么也会耗尽很多体力,应该非常容易的战胜他。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就像是一个战神般拥有无穷无尽爆发力,不要说他的剑法会渐渐沉寂,反而是越来越勇,越斗越有精神,这样的毅力真的少见,他是在坚持硬撑,还是真的有这样好的持久力,实在令谷大卯感到不解。
他长大的刀光就像劈柴砍树那样的不断挥舞,不断的砍向比自己矮着很多,还十分瘦小的身躯,企图在很短的时间内一鼓作气将他砍为肉饼,但无论他怎样下手,无论多么凶险的刀法都能被陈生轻松的化解。
香炉看着谷大卯一刀接着一刀的猛烈斫下,非要将陈生的脑袋瓜子破开两半,手中紧紧握住剑柄,想要抢上,但他知道陈生的脾气,他不喜欢自己在专注搏杀的时候有别人掺和,也不喜欢任何人的帮助取的胜利,他就是这样的执拗。
那只有静静的看着吧,但每一次都能看到陈生巧妙的破解方法,这样的方法创意而又充满新颖,不要说她没有见过,就是想也想不到陈生是怎么找到技巧的,灵动如蛇的剑芒总是能轻轻松松的化解开沉重凶狠的刀锋。
但看着陈生的时候,他的每一次出剑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简单任性,香炉觉得他不是平凡人,真的不是平凡人,是神,是战神!确实,陈生也这样认为,自己终将成为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
其实很简单,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陈生,只要领悟了侯慕白传授的任何一招剑法,他都能灵活运用,不会那样的死板拘泥,举一反三,甚至有些点的东西,他还能补充到线,延伸到面,信手拈来,任自己挥洒。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像正常人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更像上辈子写文章做诗词一样的烂熟,天赋,一切都是天赋!这样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功力,竟然深深的震撼住了谷大卯……
……
……
他不知道这样的少年是从哪里学到的竟然绝技,甚至还问道: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武功?”
“偷学的!”
“跟着谁?”
“当然是跟着谷大人你啊!”
谷大卯听到他这样的调戏,无法遏制的怒气冲天而起,长刀霍霍砍向他的肩膀,”我要杀了你这个满嘴胡说的小子!“
”我没有胡说,你在练习莫邪剑法的时候,我偷偷学的!但是没有学全,要来你这里借走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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