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万里烽烟 第二十九章,将士边头争宝塞

目录:蒙尘传说| 作者:柳门畅想.CS| 类别:历史军事

    定塞军训练有素,不用杨少渝下命令,自有安排,只见蛮军进入射程,令旗一挥,密集的箭羽如蝗虫过境,长矛投枪呼啸飞掠。蛮军无视伤亡,一味前冲。两军还未相接,血色已溅红大地,蛮军怒吼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慢慢的有推进变为奔跑,赵飞白似乎能看到一个个狰狞的脸和怒火烧红的眼睛。

    盛顿对杨少渝的命令有些不齿,神态肆意,趾高气扬,为什么放任他们攻城,把他们硬怼回去不行。碎叶之西国土沦陷,怎么不去打回来要在这等着。

    杨少渝看透了盛顿的心意,云淡风轻的道,“这波蛮军不同寻常,正面占不了便宜”。

    盛顿摇摇头,一脸不服,“切,都说西军能打,我看也不过如此,连正面硬撼的勇气都没有,你不打,我打,给我开城门”。

    杨少渝嘴角一抽,哼道,“阵前违令,当我不敢斩你?”

    盛顿知道杨少渝有斩他的底气,麟州杨家从来不把汝南盛家放在眼里,可不敢以身试法,悻悻然退在一边。“我一路来收拢了不少从碎叶阵地散回去的神武军士卒,都是西军老兵,应该能排上用场吧”。

    杨少渝回头盯着战场沉声道,指着瓮城前面首当其冲的一个城楼,“整个大秦,援军就你赶来,我代表杨家承你的情,你带来的神武军分一半,驻守那个城楼,剩下的养精蓄锐,待会要反冲阵,给你个机会,让禁军上,你先跟我来”。

    盛顿脸上挤出笑,“没问题”心道,老子辛辛苦苦违抗命令来支援你,你这态度真是,果然是老杨家的人,难以相与。回头交代让付清那一支去守城楼,付清接到命令,迅速带队顶上。

    杨少渝带着盛顿上了箭楼,四门情况通过传令兵紧张有序的送达,看的盛顿倒抽一口凉气,登高远眺,本是心旷神怡之事,碎叶的箭楼修了十层楼那么高,再大秦西北都不多见,盛顿顺着远山极目远眺,蛮军如蚁如蝗,密密麻麻,竟然望不到边,这是跟朝廷有密议的那支蛮军吗,盛顿坐不住了,如热锅上的蚂蚁,唤过心腹季逢林,不知交待着什么。

    西门蛮军的攻城云梯搭上了城墙,秦军怒吼着把云梯推下去,再一波箭雨压制,无数云梯搭上,再被推下,终于大塔楼也搭上了,蛮军上了城墙,无穷无尽,盛顿流了一脑门的汗!还要反冲锋,我看这是城要破的节奏啊。

    大秦西军,大秦第一精锐,厉害可不是嘴上说的,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无一人退群,刀入肉声,戟戳面声,狼牙棒的沉闷声,带出鲜血,脑浆,肠子,心肝脾肺肾。

    付清的眼中也泛起血色,手中承影剑微微泛蓝的光早以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瞄着脖子,一剑,腋下,一剑通透,撤步,一剑削首,丝毫不留退路,半点不顾忌自己安危,走的全是有去无回的路子,眨眼数十人已经命丧付清手中。

    经过小弓桥一战,赵飞白见识了完全不同于江湖仇杀的场面,自从跟着大帅参加的平叛之战,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驾驭任何战场,可是这一刻,赵飞白发现自己错了,所谓东林平叛根本没有如此惨烈,现场沉闷的鼓点,一点一点敲在心上,眼前的血色让他有点点晕眩,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残肢断臂,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的敌人,他们不知道恐惧吗,也知道吧,往少帅那边去的人越来越少,趋利避害也是本性,就算杀红了眼,本能的,也会远离危险,赵飞白的巨力展出了威力,手中巨大的井中月变成了机械的挥动,脑中一片空白,每一刀都是全力,完全不留后路,每一刀要么把人劈飞好远,要么把人一开两半。

    墨一白垫脚亦步亦趋驻在付清身后,查缺补漏,付清主攻,剑剑刁钻,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安危,身后全托付给墨一白,墨一白不愧墨家新一辈的佼佼者,墨家善守,一把木剑看似缓慢,动的恰到好处,不像赵飞白不遗余力,墨一白每一剑都轻盈灵动,不多使一分力气,每刚刚拦下一剑,敌人来不及撤手,生命已被承影剑卷走。

    吕炎跟赵飞白相互策应,每砍飞一个人,都要说他两句,你这样下去要脱力,你脱力了我可不管你,你他妈省点劲,别这么野蛮,吕炎猿背蜂腰,肌肉一团团暴起,爆发的全是寸劲,这可是王伏的压箱底功夫,别人接触吕炎的大戟,一触即溃,口喷鲜血。

    对于敌人来说,付清墨一白宛如地狱使者黑白无常,吕炎赵飞白则是勾魂捕快牛头马面,四个阎罗殿之人,专程来收割生灵。

    几人驻守的城头已经看不见砖头原来的颜色,暗红的颜色在冷风中腾腾冒着热气,付清觉得太阳好像定在了天空,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手中剑砍死了多少人,双方始终在城头焦灼。

    可能对方也没有料到,碎叶的抵抗竟然这么顽强,仅仅一个攻城冲锋,损失惨重,具体多少损失还没统计出来,终于。

    当当当当,对方一波鸣金收兵,主将杨少渝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城墙上的太师椅里。

    “杨家军果然名不虚传,盛某人久仰久仰,末将盛顿,见过将军”。盛顿又一次拜见,心悦诚服的拜见。

    杨少渝低头坐在椅子里,没有理会。

    盛顿讨了个没趣,搓搓鼻子,自己笑了笑,站在杨少渝身后,杨少渝猛的再抬头,沉声道,“盛将军,接下来看你的了,冲,准备开城门”。

    盛顿领命,自己下了城楼,快速披挂起来,托人指了指付清,骑兵让些马出来,高声道“你们几个表现不错,不过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冲阵跟着我,上去赚赚军功”。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一拉缰绳,唏律律腾腾腾扬尘而去。。

    数千禁军策马扬鞭,尾随而出,盔整刀亮,有些人脸色虽然有些畏惧,更多的人是兴奋,也可能两者兼有。禁军装备精良,都是从各地军中选出来佼佼者编入禁军,反而失去了在边疆锻炼的机会,一向被边军瞧不上,禁军也希望在这一仗打出自己的威名,跟兄弟队伍聊起来,也有吹嘘的资本,而不是一天在皇城高枕无忧,沦为统治者的仪仗。

    付清宝剑上蒸腾着雾气,浑身浴血,墨一白好整以暇,头发都不曾散乱,脸上挂着平淡的微笑,显然黑白无常还意犹未尽,闻言接过缰绳,继续,赵飞白的井中月也是血淋淋,最初的血咖凝固在身上,鲜血,血咖,半凝固的血,让赵飞白看起来像一只破碎蜕皮的狍子,敌人退下去没一会,赵飞白还有点回不过神,还来不及总结,来不及喘息,刚坐下来屁股都没坐热,看到付清出发,也神经质的机械的站起来,牵了一匹马扭身跨上,跟着少帅混在大部队里一起冲锋,吕炎一脸兴奋,他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跳到一匹马上,一拉缰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