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杀声贯耳,刺杀战变成了追逐战,赵飞白背着承影剑,间不容发的侧身一跃,骑上了前面的战马,“清哥在哪”。赵飞白背对吕炎。
“不知道,刚去看了,隔板里没有”。
赵飞白突然看见远处银光一闪,怀中传音指颤动不休,心下了然,扭头对吕炎道,“跟着我冲,我知道清哥在哪”。
吕炎虽说看不上赵飞白,对着家伙的嗅觉视觉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不多说话,拎着马刀,埋头跟着赵飞白冲了出去。
赵飞白直觉两耳呼呼生风,这里是中军,弓箭兵几乎没有,就是手弩也是少得可怜,不用理会冷箭,只要能冲出去,这黑天野岭,冲到山脚,一进山,就没几个人能抓得住,手中马刀在马屁股后面轻砍一刀,马吃痛,猛的往前一跃,急速狂奔,往闪光的地方奔去。
吕炎一把手弩,数十支箭,手腕朝后胡乱的射着,也不管射没射中,心里也没有把这些禁军当成兄弟,敢要我的命,你死一个先,一股脑把弩箭射干净,也埋头跑了起来。
盛顿换了宽袖大袍,俨然将军的模样,本来就挺拔的身形显得更雄伟,比有小小肚腩的盛蓬更像大将军,看到几人安然退走,气的大骂,“都是废物,竟然能让大将军遇刺”。
心里也在大骂,安排好的事情,竟然能叫这几个家伙跑了,那可是条大鱼,付清啊,付大帅的儿子,上院那两个该死的太监,就是不听自己安排,我看他们就是想独吞功劳,季子玉也在懊恼,出身敬亭,当年偷懒不想学功夫,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回头找师兄去,功夫还是练一点好。
自然而然的,没有人有异议,盛顿接管了禁军,也没有延续盛大将军的布置,令大军原地隐蔽,包围碎叶,时刻准备反击,只待碎叶火起。
杨少渝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只知道双方约定火起之后,回身包抄碎叶,一举荡平敌军,将敌人赶出国门。
赵飞白,吕炎一路狂奔,谷底崎岖,马匹也是一上一下,稍有疏忽可能就折了腿,大雪又厚,不一定有人跑的快,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两人心有灵犀,各自下马,分别给了马屁股一刀,马匹吃痛,使出吃奶的劲前冲起来,吕炎跟着赵飞白,两人施展轻功,向着那光亮偶尔一闪的方向奔去。路上植被密了起来,借着林叶和黑暗掩映,对逃走极为有利,跑的吕炎直叹,少帅跑路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得了我那师傅的真传了。
少顷,追上了体力不支的付清,付清坐在一颗树底下喘着粗气,付清这个时候很后悔,他忘记了王伏教他的安排,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几手准备,开战,最先的是给自己找个退路,付清肩膀的伤口开裂了,血水渗出,殷红一片,后面火把阵阵,看阵势不把几人揪出来,誓不罢休。
吕炎一把把付清扛在肩头,大阔步跑了起来,赵飞白听到了身后的狗叫声,头皮发麻,紧紧跟着,禁军怎么还带着狗,付清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脑子里闪过一些不怎么迫切的想法,一点都不紧张,“上兵伐谋,战略才是最紧要的,匹夫之勇果然不可取,世间所有的争端,最顶级的战,是不战”。
天寒地冻,狗鼻子也不是那么灵敏,唯一的破绽,是付清伤口的血腥气,“大个,先放我下来,他们有狗,咱们这样是甩不脱的”。
吕炎把付清放下来,付清道“跟着我”,然后一口气往西南方向奔出来十多丈,付清膝头发软,扑倒地上,撕裂衣服,大把的雪往伤口上盖,赵飞白说了句,“少帅,你”。然后就住嘴了,他也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
路上的地都积雪盈尺,山谷里有的地方更是有一人多高,付清体力不如吕炎和赵飞白这两个怪物,比之常人,也是大大胜出,本不用这么狼狈,奈何受伤在先,一口气转不过来差点晕眩,还好贴脸的冰雪和伤口的痛楚让付清清醒过来,在这里埋了一片血浸透的纱布。
几人钻到一处草丛里,跌坐休息,片刻不到,身后喧哗又起,狗吠之声近了,擦雪之后,吕炎有把付清背了起来,再往东南,提起一口气,跑了起来,赵飞白脚步稍稍放慢,“你们先跑,我解决那条狗”。
碎叶附近付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付清在吕炎背上跟赵飞白交代,语速很快,“东南四里,有个断崖,不是很陡,那边有很多枯树皮”。
赵飞白点头应道,“知道了,快走”。一个轻身攀上了一颗大树,刚来的那几天,跟付清学会了滑雪,枯树皮是最好的滑雪板,他紧紧抓住树干,把身子藏在巨大的树枝后面,静静的等着那条狗。
虽是深冬,赵飞白浑身冒汗,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跑步跑的,手中捏紧了承影剑,不断给自己打气,承影剑承影剑,你可是蕴含着日月真法的剑,不能就葬送在这里,听司马弘说话,承影剑里有暴虐的戾气,千年来冤魂无数,也蕴含了极为强大的力量,稍有不慎,使用之人就会万劫不复,是一把不祥之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激发。
一群人,跟着一只猎狗,那狗的体型巨大,更像是一匹狼,狗在付清埋纱布的地方停留了许久,在空气中脑袋左右一晃,好像被这里的血腥冲撞了鼻子,一时找不到方向,开始转圈起来,刚转到赵飞白藏身的树下,狗停止了叫声,围着树转了两圈,正要抬头,赵飞白从上而下,承影剑蓝光一闪,狗身首分离,不待众人反应,猛运气,向东南方向没命的跑,盛蓬的卫队虽然好手众多,大多都是普通士兵,并无修炼什么高深的内力,跟赵飞白这一跑,立马就被比了下去,赵飞白踏雪无痕,一掠而过,后面追的,则一脚深一脚浅,眨眼又失去了赵飞白的踪迹。
赵飞白这下并不慌乱,刚才那一阵,他摸清了敌人底细,看来盛蓬的卫队,也不是那么卖力,并不怎么完全信任盛顿,有的甚至都怀疑这场刺杀就是盛顿策划的,若真是这样,就不会把卫队失职判的过于严重,反而要拉拢,这追击完全看缘分,能追上就追,追不上拉到。。
跑着跑着,赵飞白失去了方向,少帅说是在东南,这东南是那呀,就在赵飞白一筹莫展的时刻,怀中的传音指轻微颤动了起来,也拿出传音指捏了几下,显示自己还活着,赵飞白转着圈移动着,找到一个颤动最猛烈的方向。把承影剑绑在身后,轻功踏雪,飞驰而去。
虽说西北的树都不怎么大,付清选的路丛林遍布,比较茂密,赵飞白飞跑着,突然耳边听到身后猎猎风声,暗叫一声坏了,还有高手穷追不舍,艹,不是都不追了吗,这伙人是谁,为什么追这么紧,不说赶紧回去帮盛顿收拢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