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殷呰十六年秋,商帝正式向北唐宣战,抢夺了战争的主动宣言权,并以恶意诬陷罪名的理由作为大义,宣布与北唐的友好关系全面破裂。此后唐国也不甘示弱的宣战,用的就是商队遇袭和龚起遇刺两件事作为理由。双方的战火即将拉开序幕,一场旷绝古今的大战即将上演。
整个天下都在关注着两国之间的生死较量,普通人只是期待武成王与北唐猛虎之间的第二次较量,明白人都是在期待商唐之间定生死的决战。
一时间四海动荡,原本战火不断的天下四国其余两国都不约而同的没有了战争,南夏经历了主帅身亡不再大举进犯大商南境,西蜀也为了观察形势放弃了对吐蕃的疯狂侵略,那些周遭的弹丸小国更是不敢动弹,生怕一点点错误的举动就会被战争波及。
商国十三万大军,唐国十万精兵,都已经到达了前线,陈兵边境随时准备开战,然而双方都没有那么着急的进行首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切都是那么的相安无事,也着实让所有的目光都为之紧张。
杨旷稳坐中军帅帐,依照上次的经验结合司马元的防守策略亲自将任务分派给各个将领,同时也让阿亮这个偏将担任了一个不错的职位——先锋军!
阿亮从理论上来说是个新兵,虽说凭借着自己的武功和带过山贼的经验直接坐上了偏将之位,但是必须需要功劳来巩固这个位置,避免落人口实,所以杨旷就给了他这个最危险的位置,也不是非要他立功,而是希望他也可以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才能,若是不合适,以后再说。
“本将的委派到此为止,各部将领,依令行事!”杨旷一声令下,所有将领都拱手抱拳领命退下,所有人的士气都很高涨,同时也对将令无比的服从,不像上一次那么口服心不服,现在杨旷,可是曾经成功击退过龚起一次的。
杨旷特别留下了司马元和聂辰席,至于阿亮,虽然是自己人,但是阿亮已经身为将令,就必须严格按照规矩退下执行任务,再说接下来要商讨的事情他也未必听得懂。
“唐军已经到了对面了,离我们不过十里的距离,依你们的想法,觉得目前我军该如何动向?”杨旷虚心的求教,没有表现的那么无知,用很婉转的方式侧面问着。
司马元没想那么多,反而觉得这是杨旷对自己的器重,他其实什么都想不出来,但是杨旷问话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得说点话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回答道:“大将军,末将认为唐军到了还未主动进攻,应该是阵脚未稳,末将觉得应该奇袭敌营,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可!”聂辰席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策略,解释道:“司马将军的建议是很不错,也有机会胜利,但是大将军不能忘记一点,我们现在承担任何风险都是不值得的。我们奇袭肯定不能一举击溃敌军,也不能造成重创;反之如果我们失败,那有九成是我们受到重创,其中原因不必我多说,唐军的悍勇大将军也是知道的。”
作为决策者的杨旷仔细听了两人的话,还是选择了接受聂辰席的话点点头,而后说道:“你的意思是,奇袭胜利不会有太大的成功,反而会让龚起了解我军的战力,若是失败就是整场战争的败退,是吗?”
“没错,属下正是这么认为的。”聂辰席很肯定的回答道。
司马元见自己的建议被否定也没被采纳,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没有恨意,他对自己的谋略有自知之明,这不过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在意。
杨旷听到了这些分析,才认识到我军与唐军的不同,立场不同导致了双方不能采取的进攻,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到这种的地步,跟他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当下有些担忧自己的处境。
聂辰席将杨旷的苦恼看在眼中,深思熟虑的说道:“大将军不必太过忧心,有些事情急不来,其实大将军您也应该早就知道这场战争不是能够速战速决的,要想打败龚起非一时之战,而反过来想想龚起想要击败我们也不是能够速战速决的,我们被他们遏制,反过来他们也是一样的。”
这些话不管是安慰还是实话,杨旷听的都很舒服,至少心态也能平复一点,面对龚起的大军压境,其中的压力要他一个人扛着,估计是不可能了,现在的他深知大敌当前的感觉,与上次那么简单的形势相比,有备而来的龚起会更加的难以对付。
“那么聂辰席,”杨旷忽然发问道:“对于这一场战争,你觉得大致的方略应该是什么?”
“守!”聂辰席想都不想回答道:“必须是守!”
杨旷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可是哪怕他自己心里清楚也有些不情愿,谁都不想成为一味的防守方,难听点来说就是被压着打,他的风格不能相性,于是问道:“你要知道,这一守,就等于是将邺城以外的所有战略要地拱手让给唐军,即便如此,你还觉得该不该守呢?”
“不是该不该,而是必须如此!”聂辰席贯彻己见道:“若论军力,我局战斗力跟唐军还是相差距离,比不了;若论兵法,莫怪属下斗胆,整个军营都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龚起;若论天时地利,大将军更是处于劣势。综合这些因素,大将军应该能知道所有的劣势都指向了我们这里,若是不守,那么出一个差错都能导致整场战争的失利,而这场战争,是关乎大商命运的战争,甚至还有可能导致亡国。”
“属下知道大将军曾经击败过龚起一次,还是在唐胡联军的情况下。但是大将军扪心自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大有不同,表面上龚起优势诸多,但致命的弱点暴露的很重要,大将军所用的还是阴谋诡计,这种计策不能使用第二次了,先不说龚起是有备而来,即便是他没有,恕属下直言,战场之上,这些小伎俩算不得数,一切都必须由韬略和其他因素解决,所以守,是我们目前最好的策略。”
听完聂辰席一番长篇大论的讲解,对战事不甚了解的杨旷也懂了不少,他复杂的望了聂辰席一眼,道:“你觉得若是古劲松大将军在此,他会不会守?”
“属下不了解古大将军,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大将军既然问起,那么属下自认为古大将军会主动出击,就是因为古大将军的兵法无人能及,意味着天下无敌。”聂辰席充分的发挥自己的见解,说的头头是道。
杨旷能够明白,但他何尝不希望能够有古劲松那样强悍到无人能敌的将军呢?只是自己,不得不被困在邺城,每一步都要走的无比小心。
“好吧,本将会采取你的建议,以守为主。”杨旷叹了口
气选择了保险的战略,“那么你可以说说关于如何防守的具体步骤了吗?本将很想了解的具体一点。”
聂辰席几天状态很好,杨旷的种种问话都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不采取也好,至少他被器重了,所以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思路,道:“属下献丑了。大将军请看沙盘。”
杨旷与司马元两人的目光顺势移到了前面的刻画的地图沙盘,等待着站在沙盘前挥斥方遒的聂辰席说清楚。
“大将军看到了什么?”
杨旷尽全力去观察,道:“我军集中,唐军分散,但”
“大将军好眼力,没错,唐军虽然分散,但是各个营帐都呈连贯之势,其中的据点哪怕是断开的,都可以及时的进行救援,意思就是任何一处受到攻击,都能马上进行有效迅速的救援,这就是龚起兵法的展现。”聂辰席解释道:“当然这只是行军布阵的一方面,战场上龚起的属下还未见识,不能直接评价。”
“那么你是想说什么?”杨旷问道。
聂辰席往沙盘的另一边走去,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一处旗帜的地方,指着说道:“这就是唐军主帅的位置,建立在很空旷的地方,他敢这么做,并不是仗着武功高强可以自保,而是地形的优势。这里背靠山,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后面肯定挖掘了一个山洞,通向西面靠山的军营。”
“他们不用我们怎么样,早就信手捏来的占领了战略要地,所以大将军应该毫无忌惮的放手城外的一切地点,另一方面谋求城池的保险备案。”
杨旷差不多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道:“你是希望本将学习龚起,为自己的主营也就是集中的邺城找到一个备用方案,以备不时之需?这跟防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太大了!”聂辰席越说越激动,道:“有了可以依仗的备案,那么防守就可以毫无顾忌,就可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走看似危险实则有效的方案,这是关乎主帅心理的一步关键之棋。”
对自己的心理影响吗?杨旷不觉的有什么用,先是放在一旁道:“好了,这件事本将会考虑,那么接下来呢?”
聂辰席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去:“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好打持久战了,属下知道龚起是个严谨细腻的天下名将,这一点属下不敢拿自己比较,但是再完美的人,也会有露出破绽的一次,大将军抓得住几乎,就可以反败为胜。”
“至于防守的策略,司马将军修筑的防御工事很不错,指挥防守也是司马将军比较擅长,这些并不需要特意改变,该怎么防守就怎么防守。细节方面属下倒是想到了一些,比如粮道的保护。大将军一定知道墉城粮田被焚烧的事情,会导致粮草下个季度的紧张,再加上冬季无法种植收获,更是将持续近两个季度的吃紧。所幸南境战争结束,减少了大部分的压力,但是同时也提醒了我们,粮草成为了持久战最重要的物资,失去了粮草,等于不战而败。所以必须要将属于邺城后方的运输粮道,整备的十分严谨。”
粮道很重要这杨旷知道,他要听的是如何布置粮道。
聂辰席也不负众望的给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原本的粮道很顺畅也很宽阔,但是不够安全。唐军吞噬周边战略要地的速度很快,肯定也能发现我们的粮道所在,为此派兵巡逻在粮道附近要增加,巡逻的方式也不可以是墨守成规的,不但要加大巡逻地点和范围,也要进行额外的随机巡逻。”
“增加额外的随机巡逻?有什么意义?”司马元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当然有意义!”聂辰席激动道:“若是一味按照规定办事,即便是连续不间断的巡逻换班都有空隙,而龚起这个名将,思路也会是很跳跃很新奇,他摸清楚我们巡逻的换班时间易如反掌。因此额外随机的巡逻,才是令龚起错不及防的最有效对策。”
司马元终于焕然大悟,才明白其中考虑的事情有那么多,暗中惊叹聂辰席除了练兵之外,对战事的细节敲打的很是精妙,不由打定主意要好好对待这个能人了。
杨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太对了,龚起的兵法就是出乎人的意料,除了他一身的硬实力以外,恐怖的摸索能力成为了战场上的猛虎,总能嗅出令人恐惧的弱点,聂辰席的办法,或许真的可以克制龚起的某些优势。于是拍案定音道:“就这么办!待会司马元立刻修改粮道的巡逻规章,增加额外的随即巡逻!”
“遵命!”司马元领命道。
“聂辰席,你很不错,你的头脑当得起这个位置,现在本将正式任命你为参军兼军师一职,随同本将谋划战事!”杨旷无比豪爽的承认聂辰席的能力,不但升官还予以众望。这让聂辰席意料之内的狂喜,他要的就是器重重用,一身的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谁不想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伯乐呢?
伯乐千里马,千里马也只有伯乐才能发现,聂辰席从军西蜀的时候就饱受欺压,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却被自己人陷害,当然是妒才,但是他得到了某人帮助,有了接近杨旷的机会,凭借自己的坚持,用一双瘸了的腿千里迢迢的来到了洛阳,得到了肯定,随后奔赴北境练兵,成效很大,又在这个时候,参与了大型战争的谋划,这叫他怎么不激动。
杨旷看着兴奋过头的聂辰席,本想发言提醒几句,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让他这样吧,虽说此人的才能很好,能够在战争中起到非常巨大的作用,但并不代表杨旷信任他,这个被幕后人推到自己面前的家伙,到现在还在隐瞒幕后人的信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杨旷都不打算放过,他容不得沙子,所以就这么让聂辰席兴奋吧,太过漂浮的人才会很容易露出马脚,这才是杨旷的考虑。
司马元也开口道:“末将还有两件事要说。”
“说吧。”杨旷还想继续听聂辰席的分析,不过司马元如此唐突的发问,或许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呢。
“大将军,那帮新兵有些不服管教,不是他们不尊重大将军,那帮小子把大将军看的跟神明一样,但是大将军你前脚一走,就是末将也压不住这帮臭小子,他们连老兵都敢打,而且还打赢了。”
“什么?把老兵都给打赢了?”不能怪杨旷不严肃,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司马元一脸意外,没想到大将军关注的点跟他的完全不一样。
连经过训练的老兵都能打赢,意思是说这帮新兵的天赋和素质都很高咯?杨旷听着还挺高兴的,没有在意违反军纪的事情,笑着说道:“聂辰席,你也听到了,这帮新兵的素质很高,本将不打算让他们打前面的战争,这些三万新兵就交由你权权负责了,给本将训练出一支威震天下的雄师来!”
“属下领命!”见又有重任,聂辰席当仁不让的接受了下来。
谁都没有在意司马元愁苦的表情,杨旷大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震的铠甲发响:“好了好了,本将会好好训他们一顿的,你可是本将亲命的副手,这帮小子敢对你不敬,看本将怎么收拾他们。”
司马元心里猛然特别的感动,因为杨旷称呼他为副手,表面上道:“大将军不必如此的,末将去处理就行了。”
“你别废话了,本将岂有戏言。”杨旷笑着坚持道,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对了,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说给本将听听。”
司马元也想了起来,回答道:“额第二件事就是,姬允那小子在里面开始不老实了”
“嗯?”杨旷才反应到有这个人,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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