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南夏空缺的帅位终于落定了,新任主帅是由十大名将之一的莫凌来担任。由于南夏的局势是朝廷与江湖融为一体,所以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一方面要得到朝野的认可,同时也不能让江湖不满意,于是战功虽不多但是能力出众的莫凌成为了各方都认可的人选,成功的继任了南夏的大将军之职。
莫凌出任南夏主帅在天下引起了不小的反应,最近江湖已经出现了巅峰之战的消息,此刻南夏也有了动静,这让很多人都不安,感觉大乱将起。
而就在莫凌上位之时,阵亡在古劲松手中的上一任主帅的人头被送回了都城,夏帝感念其多年为南夏对抗古劲松的功劳,为其举行国葬,举国都沉浸在伤痛之中。
此刻的夏都建业,都被白色填满,街道上皇宫中都在为迎接回上一任主帅的尸骨祭奠,上一任主帅彭易羣的性命被永远的刻在了南夏的柱国石之上。
唐都外的一处高地,逍遥翁欣慰的看着这一切,眼眶通红说不出话来,而他后面站着断念教的女尊主,却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这就是你一个人去做的事情?从古劲松手中夺回那颗头颅?”女尊主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对上一任主帅的尊重,显得很随意。
逍遥翁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的回应道:“是又如何?”
女尊主摇摇头道:“愚蠢,若是白白死在古劲松手中,还不如投身断念教,还可以给你报仇的机会。”
逍遥翁可以无视所有的话,但是他做出的决定,不喜欢别人的质疑,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马上冷脸道:“你认为我就是想报仇?哼,你们断念教的人永远都是这么利益为重,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只考虑利益,古劲松虽然杀了主帅,但是他为人光明磊落,我又岂会怨恨他。”
“光明磊落?”女尊主轻笑道:“发动夜袭刺杀主帅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也算光明磊落,你不会是因为古劲松把人头给你就被感动了吧?”
“你又懂什么,主帅对我说过,不懂战争就不要自以为是,”逍遥翁越发的看不起断念教了,“战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就是战争。古劲松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战争总有人要死,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怨恨古劲松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女尊主语塞了,她的确不懂战争,或许有些事情真的不一样,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为了断念教的利益行事,是她不变的准则。
逍遥翁见对方不说话,冷哼一声道:“我最后的心愿就是让主帅尸首完整的下葬,其他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从此江湖再无逍遥翁。”
“什么?”女尊主还以为听错了,一代高手居然要隐退了,她连忙道:“阁下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有什么草率的,不想再牵扯什么有错吗?你要是还想劝我为你们那个什么断念教效力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逍遥翁根本不屑一顾,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隐退,其实我还想要继续逍遥一段时间,但是你们断念教从来不会让会成为南夏敌人的隐患活着出境,不隐退你们能放过我?”
女尊主无话可说,没错,断念教一向是如此行事,防患于未然,斩草除根。她知道没有机会再劝对方归顺了,只是可惜了一个高手。
逍遥翁压根就没有想过加入断念教,若是说曾经前去也仅仅是寻求帮助,人都会累的,何况是逍遥翁这样的老人。
暮蝉对陆平发起了挑战,在江湖上掀起了“巅峰之战”的波澜,自己这些老人总不能一直在高手榜赖着不下来。天下第十闫克宇不知所踪、天下第九风雪剑死于洛阳、魔杀四鬼死三逃一,暮蝉不日跟陆平也必有一死,江湖将迎来一场大换血,自己也是时候退出这场纷争了。
女尊主见逍遥翁隐退之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便最后道:“那就祝阁下一路顺风,好好享受隐退的日子。但是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复出,断念教不会坐视不管。”
“哼,你们要不找我麻烦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逍遥翁言语中尽是对断念教行事的鄙夷,挥挥衣袖离开了此地。女尊主待对方离开后,才对周围说了声:“不用动手了,都出来吧。”
一时间数十位断念教的武者从旁边出现,每个人都带了兵器,刚刚泄出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那个领头的男人也是尊主之一,一脸无奈道:“唉,本来以为今天还能杀个高手榜的高手的,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想起来隐退,算他聪明。”
“也没什么的,断念教不差这一个高手。”女尊主冷冷道。
“是吗?”男人不怎么相信,“刚才我看见你那着急的模样了,似乎并不是想让他隐退啊。”
女尊主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为断念教未能收拢这个高手而感到可惜,你懂什么?”
男人撇了撇嘴,袖中的带毒的匕首也收回了鞘中,拍拍衣袖道:“要不我们半路把那个老头给宰了?”
“你说什么?”女尊主有些愠怒。
“急什么,这是教主给我的许可,我自己来判断要不要杀他。”很有底气的男人一点都不怕女尊主,道:“看你那样子,我没动手就是开开玩笑,你真没意思。”
“滚!”女尊主懒得理他。
“等等。”男人叫住转身欲离开的女尊主道:“听说你上次被一个叫杨旷的皇子给弄的计划破灭,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女尊主直接抽出了佩剑指向了对方的胸口,弄得男人颇感意外,反倒轻佻道:“哟,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看上人家皇子想嫁入皇室母仪天下啊?”
下一秒剑锋便刺来,男人迅速的躲开,摆手道:“我不就是又开了个玩笑而已,至于那么认真嘛你。”见到女尊主怒气未消,笑着说道:“我就是问问是不是有这回事。”
“明知故问。”
“怎么能叫明知故问呢?你也知道教主不让尊主互相知道对方的成绩。”男人无辜的说着,“我打听到的也不一定真实,趁着教主不在,你赶紧跟我说说,我挺感兴趣的。”
“没什么好说的。”女尊主提都不想提。
男人失望的叫嚷着:“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趣,天天板着个脸像别人欠你什么一样,没想到被教主调教的这么好。”
女尊主杀气实在是压不住了,吼道:“云峰!你要是再敢诽谤教主,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信信。”男人不知是真的服软还是故作假象,“哎呀,咱们这个断念教还真是臭名昭著啊,你也不能怪我想歪,毕竟咱们是朝廷江湖两不讨好的位置。”
断念教是南夏朝堂和江湖维系的关键,一直为朝廷连接江湖势力也在暗处抹杀有反意的官员和江湖中不听话的人,实际上也就是替两边把脏活都干了,讲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找人怨恨的苦差事。
那个叫云峰的男人也是断念教的尊主,他深感其中的难处,就用玩笑的方式感慨了一句。
女尊主觉得此人实在没有谈话的必要,玩笑永远开的过分,这样的人,她是打心底看不起,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云峰一个人在那里无聊的发牢骚。
午马这三天寸步不离的医治独孤墨,继上次濒死重生之后,独孤墨居然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再度踏上战场,实在是令他无比的担心,因为伤口已经再度溃烂了,烂肉必须要割除,但是上次已经割过了,再割下去就要见骨头了。
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用大量的药物去缓和伤口,这几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刻,独孤墨就死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三天也一直困扰着他,没对任何人说过。
“额”正当午马发呆时,昏迷三天的独孤墨终于醒了,开始呻吟起来。
午马马上把锅上煎好的药喂给对方喝,喝过药之后独孤墨被午马小心的扶着坐了起来,刚醒的独孤墨显得很是憔悴,两度昏迷的状况已经让这个老将精疲力竭了。
“额你你是大将军的人?”醒来的第一句话,独孤墨竟然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午马没有隐瞒的必要,回答道:“是的,老将军你感觉怎么样了?”
独孤墨咳嗽了几下,微弱的摇摇头道:“不行了,人老了,总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酸痛的不得了。”
这些症状都在午马的意料之内,看来还是伤的太重也没有休养好,导致了对方的极度虚弱。
“老将军真让我担心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大将军很担心你啊。”午马马上把杨旷的意思转达出来。
独孤墨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张开他那干裂的嘴唇道:“替我咳咳向大将军表示感谢。”
“不用了,大将军说了他还要重重感谢老将军的力挽狂澜呢。”午马也是原话转述,立下功劳的独孤墨眼下是杨旷最看重的人。
“惭愧”独孤墨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拿开捂住嘴巴的手,发现掌中布满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午马默默的低下了头,独孤墨虽然很平静,但是那双眼中仍然抹不去一种哀伤,他转头看着午马,镇定的问道:“我的状况如何了?”
午马刚想回答,却被独孤墨打断补充道:“我想要你说实话,因为你眼中有很多犹豫,年轻人。”
老将的眼神可没有退步,午马脸上写满了忧虑,怎么能骗得过经验老到的独孤墨。午马也知道瞒不过了,只能全盘托出道:“老将军,您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宣判无疑是下了死刑,独孤墨当然知道杨旷会派最好的医生来为他治疗,连这位医生都说了自己活不了多久,那就**不离十了。
老将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整个人都像是泄气一样瘫在了床上。死,独孤墨不怕,但那是不怕战死,而不是死在病床上。任何病死对于将军来说都是最大的折磨。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死,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老将军您”
“这件事你告诉大将军了吗?”独孤墨再次打断问道。
午马摇摇头表示没有。
“很好。”独孤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有了精神,“我再最后一次恳求医师您,不要告诉大将军。”
午马很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
独孤墨没有解释,就是单纯的请求,这让午马很为难,他说什么也不敢隐瞒杨旷,可是老将军这边也是很难办,到底该怎么样他都想不好。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求你了!咳咳咳咳!”独孤墨激动喊出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这一次居然在床边吐出了一大滩的血。
午马赶紧上前让独孤墨重新躺下,关切道:“老将军不要激动,这件事情大将军一定要知道的,不然我对不起大将军对我的嘱托。”
“你不想让大将军赢吗?”独孤墨平缓后开口道。
这一问再次让午马不知所措,独孤墨继续道:“额我时日无多,唯有这一下可以帮助大将军,如果你替我隐瞒的话,虽然对不住大将军,但是能让大将军获得优势你明白吗?”
午马怎么能明白,他只知道杨旷是最大的,作为下属岂能欺骗隐瞒首领,何况主子现在,对啊,主子最重要的是战争。他方才醒悟过来,无论如何,战争才是主子最看重的,独孤墨方才所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犹豫是人最大的阻碍,午马就是陷入了犹豫当中,隐瞒杨旷还是如实上报。望着独孤墨恳求的眼神,一个迟暮的老将这般的模样,令他着实不忍,最后,他还是选择替独孤墨隐瞒,道:“好吧,我会保密的。”
“谢谢。”独孤墨释怀的笑道,但是那笑容,是多么的凄凉和悲痛,午马见过不少无药可救的人,但是独孤墨,是唯一带给他那么大震撼的。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嘛?”午马问道。
独孤墨轻咳几声,开始他慢长的诉说。
南夏与商国虽然停战,但是因为战争导致波及的周遭城镇也弥漫着瘟疫,民不聊生,朝廷为了防止扩散也仅仅是隔离并少量的给出药物。
这些百姓无疑是在等死,不过最近济世堂的人赶到了,并开始大力的治疗不断扩散的瘟疫,有了世上最优秀的医师,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济世堂开始搭建棚帐隔离病人,并同时进行治疗,大批的药草被运到了此处,展开了对他们的救赎。
这种事情并不是任何人指示,而是济世堂自己的意愿,这种毫无报酬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肯去,济世堂就是以救济世人为宗旨才创立至今的。
无数的医师奔赴此处,游走在瘟疫之中,向等死的百姓伸出了救援的手,一时间成为了百姓心中的救世主,在当地不仅得到了配合还拥有了尊重和敬仰。
作为济世堂最年轻的长老,张止嫣也来到了此处医治患病的百姓,这场瘟疫的来源是战场的死尸,之前的战事激烈死伤无数,再加上夏军撤的慌忙没来得及处理死尸,所以引起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瘟疫。
张止嫣的医术十分高明,采用了以毒攻毒的方法进行独特的治疗,效率居然是其他医师的两倍。
“张大夫,真的谢谢你。”一个被医治好的病人前来表示他的感谢,张止嫣笑了笑说了声没事,她的职责就是救人,没有什么需要获得的,也因此拒绝了很多百姓送来的礼物。
说着,她又在为一个病人配置草药,下一步还要去邻村,那边的瘟疫还没有处理,她的速度最快,刚好可以赶过去。
这时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来到了她的营帐,张止嫣很有礼的站起来行礼道:“汪长老。”
“不必多礼了,你也辛苦了。”汪长老慈眉善目,很是欣赏这个后起之秀。
张止嫣摇头道:“救济世人,本就是我应做的,没有什么辛不辛苦。”
“你这丫头,别把自己累坏了就行。”汪长老很心疼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每日如此繁忙,真的怕会积劳成疾,作为医师救别人容易,就自己就很难了。
“汪长老放心,我会注意的。”
汪长老看的出来张止嫣是有心事的,也不好多问,说了几句也走了,张止嫣目送了他的离开,手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颤抖起来。
她知道了北境战争的结果,陷入了无尽的苦恼,回到济世堂治疗瘟疫,也是逃避的表现。她朝着北边望去,夕阳的颜色就好像是染上了战场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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