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里面的大小事宜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杨旷终于也有时间用在武艺上,于是便叫来了寅虎陪练。
杨旷不会在比试中使用转轮剑,用上那种神兵利器根本就没有必要,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实力,而这次他选择普通的刀剑并用来进行比试。
寅虎依旧还是那把大刀。
两人在演武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之前杨旷曾经跟寅虎比试过,也不过是旗鼓相当,但是当时杨旷只是用剑,并没有加上刀,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长进,逐渐让寅虎应对的吃力起来。
刀剑在双手下挥舞的令人眼花缭乱,寅虎硬抗了不久,也未能找到破绽,逐渐的被逼退,直到推不可退,不得不大吼一声将大刀横劈过去。
拼力量不是杨旷的战斗风格,可这一次杨旷硬生生的抵挡了上去,刀剑交叉着对上了横斩而来的大刀。兵器的碰撞声沉闷,杨旷也有了熟悉的感觉。
对阵庞潮的那种感觉,只不过寅虎的力量没有前者强,杨旷还是挡了下来,即便刚才一刻身体都被震的腾空了起来。
一向习惯了杨旷巧劲应对的寅虎马上失了阵脚,下一步该如何也是迟疑了,杨旷抓住机会一剑刺去,对方只有下意识格挡。
在寅虎举刀格挡时,他也舍弃了一部分的视野,杨旷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抓紧时间反手一刀转身落下,稳稳的落在了寅虎的脖子旁。
“属下输了。”寅虎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杨旷不慌不忙的收起刀剑,缓慢的吐了口气,露出笑脸道:“你的实力有长进啊,比起上次比试,应该是锻炼过吧。”
寅虎有些惭愧,上次他还是小胜了主子一筹,这一次杨旷刀剑并用认真起来,他就不够看的了,回答道:“属下的确锻炼过,不还是比不上主子嘛。”
“说什么酸话呢,”杨旷笑骂道:“你个大块头一天到晚只想着胜负,就不知道收收你的性子改变一下你的战术,一味的欺身战可不是主流。”
“主子说的极是,属下一定会好好钻研一番的。”寅虎听得进去,只要是比他强的人对他说的话,他都会当做无比神圣的教导。
二人出了不少的汗,杨旷索性直接脱了上衣,露出白花花的上身,虽说皮肤白皙,但是肌肉的线条都很明显,跟一般的士族皇族有着天壤之别。
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比试了,作为放松来说杨旷倒是很享受,他看了眼寅虎道:“收拾收拾,赶紧去跟干部们谈谈,说了让你们自由行动你们总该拿出点成绩来,我还有军情要商议,就顾不上你们了。”
寅虎当然记得主子的命令,低头道:“主子放心,属下们一定会拿出成绩来的,请主子安心等待属下们的捷报。”
“少来,你不惹祸我就庆幸了。”杨旷半开玩笑的提醒着,弄得寅虎怪不好意思的,性格冲动的武夫脾气,寅虎是与生俱来啊。
杨旷说完便光着膀子回到了自己的帅帐,换好了新的衣服,没有去碰那象征大将军的盔甲,便召集了众将。
得到大将军召集的将领们,除了还在休养的独孤墨,其余的悉数到场,就连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许崇光,也坚持的来到了帅帐。
看着众将集合完毕,杨旷也咳嗽了几声,开口道:“人都到齐了,那本将就不废话了。今日召你们前来,就是想问一问你们对于目前的战况,有什么看法。本将也好采纳你们的意见来对付唐军。”
众将面面相觑,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几天也一直都憋在心里想着主帅会如何定夺,而大将军亲自来征询他们的意见,这也正好是个机会。
作为考虑战术时间最久的聂辰席,自然抓住机会首先开口道:“大将军,下官认为目前的重中之重,仍然是兵力战力造成的差距,下官恳请实行下官最新的方法进行练兵。”
第一个开口的果然不出杨旷所料,这个聂辰席是对军功最为渴望的一个,也是他颇为忌惮的一个,不过杨旷分的清轻重,道:“最新的方法?”
“没错,下官这段时间钻研练兵之道,也有所突破,只不过未经实践,还是有风险,若不是情况危急,也不敢请求实施。”敢情是个还未成型的方法,聂辰席也算是有些激进了。
杨旷相信聂辰席的本事,但是也不能那么快的进行大规模实施,于是道:“先给你一万的新兵实验,若有更好的成效,再来跟我汇报。”
聂辰席有些不满足,但一万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还是欣然的接受道:“下官叩谢大将军恩典!绝不辜负大将军!”
“行了,还有别的建议吗?”杨旷今天召集的会议,可不仅仅是听一个人的建议,他要知道的是更多人的想法和更有效的策略。
作为士族的姬允也开口道:“大将军,末将不是什么懂谋略的人,但是也知道大规模战争需要足够的军械,末将可以写信给姬家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工匠为我军制造投石车。”
鉴于龚起握有的十几架巨型投石器,足以证明这些军械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姬允也是看到了投石器对城楼的破坏,也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最令杨旷犹豫的还是向姬家求助,他作为亲王巡抚天下之时,曾视姬家为头号大敌,眼下是否合适化敌为友,成功几率有多大,又会不会被知道软肋,这些因素是杨旷必须考虑到的。
姬允见杨旷默不作声,问道:“是不是末将的建议不好?”
“没有,你的建议不错,但”杨旷不想上了将领的心,道:“此时不适合向后方求援,尤其是士族,本将这么没有排挤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比较难办。”
姬允还是有些失望,看来姬家跟大将军是有矛盾的。
杨旷看着他补充道:“不过本将允许你用自己的人脉去重金聘请擅长制造军械的工匠,具体资金,本将来替你付。”
大起大落啊,本来姬允都几乎放弃这个念头了,杨旷这么突然又给了机会,令他十分珍惜,道:“大将军放心,末将即刻会去办的。”
“嗯,还有吗?”杨旷的目光扫向全部的将领,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看着看着,就落到了许崇光那条空空荡荡的袖子。
每次看到这里,杨旷就有愧疚之情,于是主动给许崇光一次机会,问道:“许将军,你在守城战之时表现的很有魄力,甚至对本将有救命之恩,本将想听听你的想法。”
许崇光被指名,没有太大的反应,经历过断臂后的他,成熟了很多,能够承受下残疾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把目光对在杨旷身上,缓缓道:“大将军,末将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在下一次手刃庞潮。”
杨旷心中哀叹,的确是强人所难了,这个时候许崇光肯定是想不到别的事情,恐怕也没有好的建议给他,满脑子应该都是雪耻报仇。
一条臂膀对于人的重要程度很大,对于战将来说尤为重要,杨旷还是决定给他冷静的时间,便跳过了他道:“那好吧,其他人呢,都说说吧,就当做是本将的命令。”
挞拔汗目睹了许崇光的不冷静后,便站出来道:“大将军,末将请求出动出击!”
“哦?莫不是挞拔将军心中有良策了?”
“良策算不上,末将只是见识了唐军的强悍,与其死守等待城破,还不如从主动出击的方面去想。”挞拔汗有胡人的血统,也是行事彪悍的将领,献策道:“唐军在十里外驻扎,防卫森严,但是龚起的人马也不是战无不胜的,只要充分的利用好轻骑,用妥善的路线进行骚扰,很快就会有破绽。”
用骑兵骚扰唐军,是个不错的想法,杨旷有些感兴趣,随后又有人开口反对,正是胡英阳:“末将反对挞拔将军的建议。”
挞拔汗粗狂的质问道:“为何?难道你也对我军没有信心?还是被龚起吓破了胆?”
这就开始将领矛盾了,杨旷选择观望一段时间。
胡英阳没有生气,有板有眼的解释道:“末将曾经跟随独孤老将军进行过对唐军西边阵营的突袭,之后的战况虽然已胜利告终,可唐军骑兵的支援速度以及后面的追击速度,实在太快,末将亲眼见识过,所以反对这个危险的想法。”
北唐的马匹比商国的要优良,因为常年跟胡人有着马匹的买入,甚至连北唐境内都有胡人来负责的养马场,北唐的骑兵速度,自然胜过商国轻骑。
杨旷听后也是才想起来这个细节,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其实他还真的觉得这个建议很好,也回应道:“挞拔将军很有想法,可龚起的策略也是很周密,唐军一定有着支援的部署,如果要实现这个想法的话,就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
挞拔汗没有意见,也很感激胡英阳的提醒。
作为哨骑统领的胡英阳,正好接着道:“不过方才挞拔将军有一点末将十分的赞同,那就是死守依然是败局,主动出击可以说是我军唯一的胜机,但是这份胜机的风险实在太大,末将恳请大将军进行对主动出击的策划。”
意思就是让杨旷许可这个计划,开始密谋将计划实现。
杨旷没有理由拒绝,他本人也认可这个建议,守城的结果在首次攻防战他就看出来了,再怎么死守也是败局已定,主动出击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于是拍案定音道:“好!本将便任命许崇光与挞拔汗来进行骑兵的长途奔袭,胡英阳作为策应,就此展开训练和计划。”
三位被委派重任的将领马上领命,各自都有自己的战意。
这个进展是好的,杨旷能看出来众将的战意没有消退,士兵们也没有减弱,整个邺城的士气依旧稳固,他们失去了很多精锐,但是他们还没有丧失斗志。
主动出击,是这个会议定下的结果,日后的邺城,将以这个计划为核心进行完善实施。当然杨旷也不会轻视防守的工作,马上给司马元一个眼神,让他自己说。
司马元默契的上前道:“大将军,末将召集的工匠正在重修城防,目前的问题是原料不足,请大将军准许末将再招募一批工人负责开采城外的矿石和树木。”
“可以!”杨旷直接答应下来,要是钱财的话,他绝对够用,自己带来的资金和辰龙在洛阳储备的资金,便可以勉强支付这场战争的开销,更别说只是招募工匠了。
国库吃紧杨旷是清楚的,不能再依靠父皇的供给,自己也要出力,哪怕就是让国内的士族重新联合,也不能输了这场战争,邺城丢了,那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目前邺城百废待兴,损失的精锐和破损的城防都需要重新休整,他们只剩下九万将士了,所以更要精打细算着对付唐军,以持久战来说,拖延是最好的办法。
众将都有了各自的任务,杨旷也没有别的事情,道:“各司其职,都去忙吧。”
“遵命!”诸将散去。
杨旷也抽身得以前往去看望刚醒的独孤墨,也没有听午马说发生什么不好的状况,心里也是放下了心。
来到了独孤墨的营帐,便看见了正在喝药的老将军。
“大将军”独孤墨还是虚弱的模样,二次昏迷大出血已经让年迈的身体扛不住了。
“老将军莫要动了。”杨旷一步上前拿过独孤墨手中的碗,亲自喂他喝药。独孤墨本想拒绝的,但是杨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也无奈的喝完了药。
杨旷慢慢的扶独孤墨躺下,一面问一边站着的午马道:“老将军的身体目前没什么问题把。”
“属下已经在调养老将军的身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能调养好的。”午马目光闪烁,也幸好杨旷没有注意。
独孤墨也微弱的说道:“是啊,大将军莫要担心末将的身子了,大夫都说没事,末将会好转的。”
“那本将就放心了。”杨旷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还十分欣喜的笑道:“本将还等着老将军雄风重振,替我多杀些唐军呢。”
“大将军说笑了。”
杨旷可不是在说笑,在他心里真的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独孤墨可以说是整个邺城军营中唯一一个能在军事上取得一点优势的将领了,虽然是个老将,但是发挥的作用,从一开始的突袭小战,到防御唐军攻城的力挽狂澜,这个老将一直发挥了超出预计的实力。
“老将军你别谦虚了,既然能调养好,可不许再带伤上阵了,念在老将军力挽狂澜的份上,本将便不追究你谎报军情的罪过了。”杨旷说着话,得知独孤墨没有性命危险之后,他便转为了喜悦,没有什么比独孤墨的安危更让他担心的了。
足以体现杨旷对独孤墨的看重,而整个邺城的将士也都明白,独孤墨已经成为了杨旷的心腹,是最有力的臂膀和头脑,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将领能比得上独孤墨的地位。
独孤墨也知道之前情况紧急的时候谎报了军情擅自调动了南门的新兵,就算是不得已为之,也是需要注意的,于是感激道:“末将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是本将该谢老将军救命之恩啊。”杨旷客气的说着,显然并没有将对方擅自调兵的事情放在心上,想的更多的,还是让这个老将在伤愈后能继续帮他对抗唐军。
就在杨旷开心的时候,午马看到独孤墨给了他一个眼神,也明白的低下头道:“主子,属下还要去配些药材,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杨旷心情大好,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这时与杨旷独处的独孤墨也开口道:“大将军,末将听说攻防战我军阵亡了近四万精锐。”
“嗯,没错。”提到这个,杨旷的表情阴郁了起来,虽然不想面对,可发生的事情存在也没有办法抹去,道:“唐军的阵亡连两万都不到,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独孤墨听了之后闭上双眼紧皱眉头,哀叹道:“可惜了那些忠勇的报国将士,大将军可否答应末将一件事情。”
“老将军但说无妨。”杨旷直接问道。
“末将恳请大将军焚烧那些阵亡的尸体。”独孤墨说出了骇人的事实,让杨旷很意外。
的确,他已经凑齐了阵亡将士的尸骨,正准备运回国,但是独孤墨却要求将这些尸体焚烧掉。
“这”杨旷显得很意外。
独孤墨解释道:“大将军,焚烧尸体确实对不住他们,但是战场上堆积的尸体,极容易引起瘟疫,对我们的战争并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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