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朝堂分裂两派平 第四百二十章:王帐沦陷,单于身死

目录:阴刻之君| 作者:无耻之辈|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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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撤!”随着一声大吼,无数的唐军骑兵应声冲来,他们不是撤退的一方,是名副其实的屠杀者。北唐拥有着全天下最优良的马匹,甚至经过他们长久以来的钻研培育,比北胡的马匹的素质还要高上一段距离。

    被攻打的是北胡的王帐,胡人的王也就是巨峰单于,正在率领王帐的胜于胡人勇士们迅速撤离。他们的身后便是迅猛如风的北唐铁骑。何谓铁骑,那都是裹上了铁甲的优良战马,他们的速度虽然受到了铁甲的束缚,但速度却仍然输不了轻骑很多,如此看来,足以证明北唐铁骑的恐怖。

    王帐里的胡人们被无情的屠杀,并非是所有勇士都拥有属于他们的战马,那些来不及撤退的,都无一例外的倒在了血泊当中。唐军的刀无情的撕开了胡人的血肉,夺走了一条又一条性命,然而却没有丝毫的收敛。

    纵观整个王帐,正面杀进来的唐军铁骑不过两万,比起王帐中四万胡骑甚至要少上一倍,然而胡人却根本没有为之一战的勇气和能力,他们只能是拼命逃跑。

    统帅唐军的正是北唐如今的大将军罗如烈,他毫不着急的在后方观察着战况,这边也有四万唐军步兵与他站在一起。似乎根本都不需要动用这些步兵,光靠骑兵都能打赢。

    “大将军!单于朝着北方逃去了!”

    “嗯。”罗如烈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声,并没有下令追击的意思,胜券在握的他自然是不需要太多的费心,这场战役无论如何都会以胜利而告终,唯一的区别就是能不能彻底的将北胡围剿干净,或者生擒单于让北胡俯首。

    “大将军,可还要加速追击?”士卒问道。

    “不了,本将已经派了另一支部队包抄,他们逃不掉了,区区跶虏,又岂用得着那么费力。”罗如烈似乎对自己麾下的军队和战略很有信心,在他眼里,此刻的胡人就像是瓮中之鳖,完全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而且他们也丧失了斗志,逐渐被逼入了绝境,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军镇定自若的缓缓前进,就像是在等待胜利的到来。

    另一边单于带着剩余的两万胡骑亡命而逃,他不忘回头看了眼沦陷的王帐,多少年来,这是第二次被攻陷了王帐,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那头北唐猛虎率军。

    巨峰单于好歹也是北胡的王,他眼睁睁的看着象征部落的荣耀和大本营被摧毁,羞耻怨恨不在话下,更多的是自责,胡人勇士,竟抵挡不住南风的两脚羊。

    这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上的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和不幸。单于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悲伤了,身后就是穷追不舍的北唐铁骑,他们如果有丝毫的松懈,便会被追上,如今只有保住他的性命和这剩余的胡骑,才有卷土重来的资格。

    两万胡骑已经完全撤离了王帐,转眼便到达了一处荒山道口,过了这条山路,他们就安全了。巨峰单于如此想着,更加鞭策这麾下胡骑继续撤退。

    “唐人,我一定会复仇的。”单于低喝了一句,本来是一种气势,但不久之后,他的气势便荡然无存了。因为在他们唯一的一条退路前面,有一支骑兵等着他们。

    似乎是早已等候了,单于很快就明白了,好你个唐国,竟然提前就包抄到了后路,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他们要么是拼死抵抗,要么是缴械投降,不存在第三条路了。

    单于心中爆发了莫大的怨恨,为何上天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胡人竟然要沦落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围剿,别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王了,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一战若败了,他们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号角声被吹响,胡人们都对此熟悉无比,唐人的号角声他们听的太多了,这是在预备作战的信号。对面的北唐骑兵只有一万,而他们有两万,但每个人都明白,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胜过哪怕是突围。

    之前王帐就有四万,但是对上杀进来的两万北唐骑兵根本不是对手,如此看来,北唐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巨峰单于看着惊恐的勇士们,这哪里还是勇士,分明是被吓破了胆的野兽,被拔了牙的野兽啊。怎么办?他是单于,他必须要有所决断,可是又该如何决断?

    死战?毫无胜算。投降?懦弱羞耻。两个选择都是异常的艰难,他到底是要保住胡人的血脉,还是要保住胡人的尊严,两难抉择之下,他扬天长啸,悲愤欲绝。

    时间过去了一会,被堵住了胡人们没有突围,也没有投降,就在原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们不知所错。这幅场景也算是难得一见了,曾经只有北胡肆意南侵掠夺,无人可挡,如今却变成了他们被打的落花流水,无路可走。

    时代变了,局势也变了,胡人们做梦也想不到北唐竟然会变得如此之强。巨峰单于也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会是绝路,与其无用挣扎,倒不如等那个人过来。

    没错,罗如烈随后便慢悠悠的带着大军到了他们的背后,他们背后的两万唐骑的刀上,还沾着他们无数同胞的血,血迹未干,顺着刀身流到地上,无比凄惨。

    巨峰单于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学过中原话,那是在五年前唐胡联盟之时,他的继承人也被派去了南方,却再也没回来过。他没有带任何人,仅仅是单枪匹马的来到了罗如烈的前方,大吼道:“主帅何在!出来!”

    一口奇怪的中原话引得北唐军发笑,罗如烈更是轻蔑的策马出了大军,他同样也没有带人,因为他有把握能亲手宰了这个没用的巨峰单于。

    单于与罗如烈,就这么在两军阵前见面了。

    “单于,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投降吧。”罗如烈一上来就很直白的开门见山,不准备随意客套了。

    “哼,投降?”巨峰单于冷笑一声道:“我不认识你,那头猛虎去哪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他死了。”罗如烈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了异国他乡,败军之将,就该是这个下场。”

    “你说什么?那头猛虎败了?!”单于似乎是听到了比眼前更令人害怕的事情,不敢相信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击败那头猛虎,不可能...”

    罗如烈懒得跟他废话,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凭你们区区的跶虏,岂能明白中原的人杰地灵。赶紧投降吧,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废话,不然就死。”

    被如此逼迫的巨峰单于怒不可遏,他咬牙切齿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但至少知道你比不上那头猛虎。没错,即便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他带给我们的恐惧和压迫,比你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罗如烈的脸色越发的冰寒,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到龚起的名字,他不是不服,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仅此而已。

    “你知道龚起在面对最强大的王帐时用了多少时间吗?半个月而已,算上逼我投降,总共一个月,而你呢,却用了半年,”单于越发愤怒的说着,却开始追捧起以前的死敌,“但他跟你不一样,他懂得什么叫尊重,哪怕我的长子就是死在了跟他并肩作战的份上,我也尊重他。但是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除了耍阴招之外,连尊重都不懂,你不配称作为一个勇士,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一声声的怒骂,让罗如烈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杀意已经很明显的泄露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急着动手,可能因为胡军已经走投无路了,随时都可以围剿,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巨峰单于依旧不断道:“如果真要说为什么你能打败我们,还不是因为五年前龚起对我们造成的损失,若不是那头猛虎,你也不可能趁着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突袭。”

    “够了吧。”罗如烈似乎也忍到了极限,他怒极反笑道:“堂堂单于,好歹也是一个王,竟然一直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真是丢人现眼,我懒得跟你废话了,投降或者死,两条路自己选,最后一次跟你说了。”

    巨峰单于知道他终将会面临这个选择,但是他已经在刚才的爆发中想好了一切,该来的总会来,所以他不会逃避,因为他是单于,他是北胡的王:“我们会投降。”

    “哼。”罗如烈还以为会是什么誓死不降的戏码,没想到放了这么久的狠话,还是要投降啊。

    “不过不是我投降,是他们投降,至于我,要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战斗,我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

    单于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两万剩余胡骑勇士竟然湿润了眼眶,单于这是给他们活路,却没有给自己活路,现在挑战,无疑是毫无胜算的,他们感激,却也愧疚和不甘。

    仇恨像是种子一样洒在了他们心中,岁月不会磨灭,只会浇灌他们更加的仇恨。单于无愧作为北胡的王,他即便自己身死,却也不会伤了自尊,他硬生生的挑出了第三条路。

    罗如烈漠然的看着他,本来他是想拒绝的,因为这样给他一种别敌人找到出路的感觉,但是转而一想,他又觉得可以,因为对方方才侮辱了自己,他也需要宣泄一下,当然是泄愤,用这颗北胡单于的人头,宣泄自己的愤怒。

    “好,本将答应你。”罗如烈狂笑道。

    “大将军,这样不妥吧,小心有诈啊。”士兵在旁边提醒道,阵前单挑可不是理智的行为,哪有为帅者亲自上前线去跟敌人单挑的,不说危险,也不符合规矩啊。

    罗如烈瞪了眼士兵,吓得他不敢说话,自己抽出了佩刀道:“来吧,让本将见识见识北胡的单于,到底几斤几两。”

    见他接受了挑战,单于如释重负,他找到了唯一解脱的路,他没有信心胜过对方,看到罗如烈的时候,虽然及不上当年的猛虎那般压迫,却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他还是要放手一搏,为了胡人和自己的尊严,他也抽出了胡刀。双方策马对峙,紧张的气氛萌生而来。

    胡人们都期待着,他们期待着会是一场扳回尊严的战斗。在子民的注视下,巨峰单于策马飞速冲向罗如烈,他像是一头饿狼,仿佛与胯下的马屁融为一体,草原上的胡人都与马匹有着深厚的默契,而这是胡人的王。

    罗如烈策马不动,持刀等待。

    “为了草原!”单于喝出了一声胡语,挥刀落下。罗如烈想一招格挡开来,却发现这一刀势大力沉,超出了他的预期,这不是因为他挡不住,而是因为轻敌。

    他居然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罗如烈有些自责,却没有减弱气势,他的马匹后腿了几步,而他也防住了这一刀。

    没有结束,下一刀如期而至,罗如烈这次牟足了劲,横劈而去,竟是直接转守为攻,生生折断了对方的胡刀。

    胡刀还是没有唐刀精良,单于没有想到,但罗如烈却想得到,他不会留手,顺势给出了致命的一刀,刀锋划开了单于的腹部,鲜血和血肉洒落一地。

    胜负已分,胡人勇士们面如死灰,每个人的眼中都含满了泪水,他们的王,英勇战死,即便是败了,却也挽回了胡人的尊严,但他们没有机会,因为他们想活命。

    矛盾是人性的特点,胡人也是人,他们也想生存下去,如果就这么跟敌人硬拼,那么单于的苦心会付诸东流,胡人便也会失去更多的战斗力。

    罗如烈甩刀撒血反手手刀,狰狞笑道:“现在知道你自己是多么没用了吧,单于?”

    单于命不久矣,他受了致命伤,却依稀还能说些话,这辈子最后的话,他是如此说的:“你永远...额...也比不上那头猛虎,你永远...都是懦夫...”

    他的身躯从马上跌落,随着倒地声响,象征着一位单于的死亡,剩下的胡人勇士,纷纷缴械投降,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井然有序,北胡,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收尾工作进行的也很胜利,而罗如烈则是到了王帐中命人清洗自己铠甲的血迹,他自己也亲自擦拭着刀上的血迹。

    “大将军。”罗睺其实也在军队中,他没有喊父亲,却是一声冷漠的称谓。

    罗如烈看到他也没有多少反应,道:“怎么?你对本将阵前杀敌很不满意吗?”

    罗睺回答道:“没有,大将军是对的。”

    “哼,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讽刺,到底有什么事,你总不会是来找为父来聊天的吧。”

    “大将军说笑了,军中无父子,只有将兵。”罗睺的言语中存在着很大的疏远,而罗如烈也是一笑了之。

    但罗睺确实是有事才来的,他上前一步,凑近了罗如烈的耳边,轻声道:“情报来了,张奕之到了北境。”

    罗如烈擦拭刀的手停了下来,冷冷的看向了对方,低沉道:“他居然没死?还在商国效力?他跟着龚起,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本身也有不少本事,虽然不想承认,可却也是个威胁,不过兵法,三年时间,他能进步多快?”

    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张奕之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罗睺却说道:“大将军,末将曾经与他们有过交际,张奕之与龚起是同门,他在谋略方面便已然罕有人敌,而且他是怪物之徒,潜力之大,不可不防啊。”

    罗如烈听后直接连刀都甩在一旁,站起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本将你害怕了?”

    “是,末将害怕了,但大将军更应该害怕!”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罗睺的脸上。

    罗如烈冷哼道:“够了,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丢人,龚起都死了三年了,你却还在自命清高,害死他的是他自己,跟本将有何关系,你若是嫌恶,何必参军?”

    被扇了一巴掌的罗睺苦笑一声道:“原来大将军到现在还不明白,末将一直挂念的,不过是人们的仇恨罢了,北胡也好,商国也罢,北唐的仇恨拉的太多,大将军还不谨慎,难道要等失败再反悔吗?”

    罗如烈没有再动手,只是挥袖背过身去,他甚至都不想解释,可他心里面明白,儿子说的有道理,张奕之那小子,的确有些本事,而且学习能力很快,从他能带兵就能看出,罗如烈却不想承认,龚起的死与他有关。

    “本将不想再跟你说这些问题了,你要是再有冒犯,军法处置,不要以为是本将的长子就可以口无遮拦,本将没有你这个长子也有其他的。”

    罗睺身体震了震,终究是没说什么,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父亲一贯如此,他不能说父亲不对,但他知道有些话不得不说,龚起的确是以前的敌人,可他发自真心的敬佩他,哪怕曾经包含误会仇恨。

    而父亲从未怨恨龚起,只是想要大将军的位置,到底什么更重要?他不知道,而他隐隐中有太多的不好预感了,张奕之的到来,是否象征着龚起惨死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