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标红的报告送了进来。
陆游和韩绛一起看了,陆游有点不理由:“这样的事情,你也要亲自过问。”
韩绛回答:“老师有所不知,这报告中触及到了三个要点,只要与这三点有关系的,都会第一时间送过来。首先,新物种。其次,他们是与铁木真崛起有直接关系的,这商人来自花剌子模。最后,他是远洋船长。” 陆游大概明白韩绛的意思了,示意韩绛继续。
韩绛说道:“先说新物种,我怀疑他拿到的种子是来自西非的棕榈油果,这种果子只能在非常热的地方种植,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种成树要好多年才结果,一但结果又可以收获很多年,果皮与果肉还有果核的油是不同的油,属于三大植物油之一。”
“有价值,安排人搞一搞,几年时间等得起。”陆游听到重要的油资源,那么可吃可用,这事确实有价值。
韩绛继续说:“第二件事,我想应该再查问的更细一点,审问他的武官并非没有尽职,只是不懂这些。依他的说法,眼下花剌子模当权的人开始打压原先的部分波斯人还有部分突厥人,因为他们信奉的是拜火教。”
陆游还真知道这个。 陆游说道:“听说过,咱们有记载。叫祆(xiān)教。”
韩绛接着讲:“这个我不怎么关心,未来铁木真灭花剌子模,我倒认为可以利用这些被现在当权的皇帝,或许就叫皇帝吧,打压的人。而且他们与大食商人是死敌,我不喜欢咱们的海外贸易控制在大食商人手中,这个不好。”
“有价值。”陆游称赞了韩绛一句:“你的选择没有错,看来你要求关注的事情,下面的官员还是当回事的,证明他们把你放在心上,而不是敷衍了事。”
韩绛摸了摸头笑了:“老师表扬我的次数不多。”
陆游也跟着笑了:“那么,远洋船长的价值便在于组建咱们的远洋船队。朝廷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限制宋人出海行商,就是怕谁作大了不服王化。” 韩绛收起笑容,语气变的非常严肃:“老师有所不知,泉州已经有了苗头。广州府已经被番商占领,甚至于授予了许多番商官职,并非是我排外,而是他们抱成一团只为挣钱,并不是真正融入我华夏。”
“恩。”陆游也知道这个事实。
韩绛又说道:“我也不眼红他们挣钱,因为我挣钱的手段比他们狠多了。我气的是,他们挣了钱,还要砸咱们华夏的锅,这事就不能忍了。广州府现在开始有些小乱,程佑良已经是撑不住了,他有些才,但这事确实闹的有点大。”
陆游问了:“你到广州,会如何面前眼下广州府的乱局呢?”
韩绛抬起头,微叹一口气:“老师,其实很简单。” “如何简单?”
“挑几家子,全家拉到人最多的地方,腰斩了便是。”
陆游脸色微变:“你不怕朝堂之上,百官弹劾?”
“怕。”
“怕你还敢用这样的办法?” 韩绛却只说了两个字:“胡椒。”
“胡椒?”陆游不明白了。
韩绛解释道:“原本我也不敢这么狠,可前几天苟巡察,就是瞎狗给我支了一个邪招,我想了想,这招只用一次,或只用在谭州太可惜,所以准备放大招。”
陆游问了:“具体说说。”
“我会上报朝廷,胡椒此物广州府内外勾结番商,虚报此物来历,将一担胡椒卖到了八百贯,骗取我大宋无数金钱。当然,再加一条罪,他们私下把无数的钱币运到了占婆,我已经在占婆挑了合适人到临安请罪,并且占婆商船运足一船胡椒苗送到临安。”
陆游轻轻一击掌:“好,此计虽然很毒辣,但却是妙计。”
陆游、辛弃疾、刘过,还有故去的陈亮,他们是一伙的,大中华主义的强硬派支持者,任何在他们眼中与华夏作对的,再怎么下狠手都是正义的。
韩绛继续讲:“老师,这才是胡椒,十丈长的沉香木让拖船搞了几百根拉到临安城,接下来我看朝堂上的人信我,还是信广州府的人以及番商们。”
陆游却担心了起来:“若把番商杀的太狠,广南东路有无数靠着海贸吃饭的人怎么办?”
“老师,这不是。”韩绛拿起了刚才送来的报告:“我还就不相信了,在我的扶持之下,我大宋水师搞不了远洋贸易?广南东路的那些靠海贸吃饭的人,不愿意从小工变成掌柜?”
“在理。”
韩绛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老师,这占城很重要,是我天下大港计划之中的南海八大港之一。眼下黄河大决堤带来的可怕影响开始慢慢的出现了,这天气开始转凉,金国表面上救灾,可实际官员不作为,灾区的冬天怕不好过。”
韩绛前面提占城,后面提灾区。
换个人估计就晕了。
陆游很清楚。
韩绛的意思便是,那些在金国活不下去的人,琼崖、交趾、占城,都是他们可以生活的地方。
韩绛这种思想不是自已想的,而是事实。
次日,李洱叫韩绛过来就是摆身份的。
一连串,足足三页纸的日程表是提前准备好的。
头一项,就是给这次大胜的各军发赏。
韩绛却多准备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早在辛弃疾领军打临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临洮还没来得及用,正好用在这里。
东西是韩绛提出的,却是钱家设计的。
郭力,越人。
韩绛特别请人深入研究过,眼下大越国的越人是先秦时代骆越人的后裔,而僮、壮等西南好多个民族,也是骆越人的后裔。
骆越是百越的一支。
被杀掉的大越王则是祖上从中原过来的,大越国皇宫内有典籍记载,他是唐太宗第十四子李明这一支的后代。
再往近查,第一代大越王李公蕴祖上是从泉州安海来到交趾的。
韩绛站在郭力面前,郭力还是很紧张的。
别看眼前的人年轻,只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