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顿时无言,抿了抿嘴,又道:“真的没有别处有伤吗?”
我问:“这里的伤不算伤是吗?反正只是发泄工具而已。”
“没有……”繁华先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拽了拽我拉着衣服的手,柔声说:“松手好吗?让我看看,帮你上点药。”
“不要。”我说,“我要出去看医生。”
“你在流血,至少要先止血。”
“不想带我出去就算了。”我说,“你走,我不会再求着你了。”
繁华没动,而是说:“菲菲……” “你别想再打开我的衣服!”我加重了语气,“这辈子都不可以!”
繁华总算不说话了,放下药,盯着我看了几秒,最后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站起了身。
我赶紧想跟着下床,不过他已经先我一步弯过腰来,将我抱了起来。
出了门,是一条幽深的白色走廊,墙壁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繁华抱着我,在这里面七拐八拐,直走得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建了个迷宫吧?” “不是。”繁华说,“快出去了。”
他撒谎,其实又绕了五分钟才来到电梯口,电梯藏在墙壁里,第一次来肯定找不到。
电梯又是识别人脸,又是识别指纹,扫描一大堆才开门。
我看到这套设备更生气了,问:“你别告诉我,你弄这东西就是为了关我?”
“当然不是。”繁华说,“那些都是资料室。” “……这里是?”
“嗯。”
从电梯出来,我看着完全陌生的大厅,说:“你又撒谎。”
虽然这是栋大厦,但装潢明显跟完全不一样!
“哪有?”繁华说,“这是在D国的分部。” “……你把我弄出国了?!”
繁华抿了抿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神情:“咱们现在就回去。”
“……”
随着汽车逐渐驶离大厦附近,那栋巍峨的大厦也越发清晰。
顶端的确写着两个字母。
我真是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忍不住质问繁华:“你是怕我逃跑才把我带到国外吗?如果我逃掉了,是不是就饿死街头了?”
“当然不会,宝贝,你不会逃掉的。”繁华搂住了我的腰,把头靠在我的头上,眯起了眼。
我确定他这话是在敷衍我,说:“我当然会逃掉……你真自私,都不顾我的安危。”
“你逃不掉的。”繁华说,“这是我的总资料室之一,这么多年想打开它的黑客太多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我说:“那我会成为第一个。”
繁华眯着眼,没说话。
看得出,他对自己这套系统很自信。
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想说什么了。
比起以前,他性子还是好了不少,这次的做法,也只是让我彻底坚定了离开他的念头。
只是这事无法一蹴而就,毕竟他虽然跟苏怜茵闹掰了,但那只是暂时的,他家势力庞大,我要想带着孩子顺利脱身,还需仔细安排。
我闭眼想着这些,忽然,感觉繁华身子一动,一只手抚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见是繁华。
他略微垂眸,手指抚着我脖颈上吻痕的位置。
他摸得很轻,但那里毕竟被我搓红了,其实还挺疼的。
而且,我有种错觉,仿佛他随时会扼住我的脖子似的——这也不算我多心,他毕竟干过那么多次了。
我屏住了呼吸,这半分钟因此而变得如半年般漫长。
终于,繁华开了口:“想洗掉是么?”
语气很温柔,但听着阴恻恻的。
我说:“也不是……”
“都搓红了,”他撩起眼,看着我的眼睛说,“很痛吧?”
“还好……”我说,“我没想洗掉,你想太多了。”
繁华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关键是他的手还在我的脖颈上。
许久,他终于把手放了下去,说:“对不起。”
“……”
“对不起。”重复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喑哑了,伸手搂住我的腰,用力把我搂进了他怀里,一边说:“你心里有我。”
“……”
他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他抱得太用力,我根本就无法拒绝,只能由着像搂布娃娃似的搂着,越搂越紧。
他先是用力吻我的脸颊,又低下头,一边那片火辣辣的皮肤上吻,一边神经病似的嘀咕:“你心里是有我的……小笨蛋,何必不承认……”
罢了,他怎么推理出来的并不重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出声提醒:“你别在这里……”
没错,我觉得他好像又要嘬那块脆弱的肉。
可还等我说完,一阵痛意传来,我“嘶”了一声,用力推他:“讨厌!叫你别嘬你……嗷……你干嘛又在这里……”
好痛,他嘬得更用力了!
我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他,一边大叫:“我不就是想洗掉吗?你至于吗?我就是不喜欢你在我脖子上留这个,我又不是你的娃娃……”
繁华突然停下动作。
见他抬起头,我也止住了话。
繁华也看着我,但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没刚刚那么郁闷了,而是有点迷茫,似乎也有点惊喜地看着我。
我捂住脖子,因为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没说话。
终于,繁华轻声开了口,像是怕打扰了什么:“什么叫‘干嘛又在这里’?”
这话很难理解吗?
我懒得给他解释,瞪了他一眼,扭了扭身子,挣不开他的怀抱,索性扭头看向别处。
余光看到繁华一点也没生气,而是像个要告白的姑娘似的,脸颊发红,满脸紧张:“你以为……那是我弄得?”
啥?
我睖向他。
繁华立刻就笑了,但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敛起了笑,眉眼里却仍然满是喜色:“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繁华露出了一副高兴过头,口干舌燥的表情,“你你不知道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不是你弄的?”
繁华摇了摇头:“不是。”
我问:“不是你还能有谁!”
繁华只是笑。
噢……
我明白了。
这个吻痕不是这蠢货弄的,那是谁啊?
我出门前照了镜子,那时脖子上干干净净,而后……
权御。
是了,我昨天在权御家里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他在我床边。
这么说那个梦……其实不是梦?
坦白说,我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生气,这家伙怎么这样?故意陷害我吗?
不过,当我看到繁华那副喜上眉梢的嘴脸后,这种生气顿时就被取代了,我忍不住说:“既然不是你,就只可能是权御了。”
繁华还是笑。
“你别笑,”我知道这样说很不理智,但实在是见不得他为了这个这么开心,“看来我昨天是睡糊涂了,没注意这一点。”
“你一向都很注意的,”繁华笑着说,“我稍微亲一下你的脖子,你就会提醒我说你不喜欢。”
“那是你,”我说,“权御和你不一样。”
繁华笑容一僵,不说话了。
我心里顿时痛快了几分,看了他一眼,说:“对不起……”
他还是没说话,依旧维持着这幅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你弄的,没想到是他,还以为没留下什么印记。”我说,“不过这也不是你那样欺负我的理由,你觉得高兴可以跟我分手,但我是自由的,你没……”
正说着,嘴巴就被堵住了。
我不想被他亲,我这张嘴还要用来折腾他,以报复他这样折腾我。
然而他按着我的脸,我根本动不了,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是我唯一有过的男人,他是了解我的,因此我虽然不愿意,火气还是逐渐被压了下去。
似乎是因为我终于顺从,繁华总算松了口。
但他仍捧着我的脸,与我对视的眼睛里溢满了喜悦:“你去做演员吧。”
“……什么东西?”
“演技这么好,我都被你骗过去了。”他说到这儿,开始笑,“伤心了足足两天,恨不得去跳楼。”
“……”
显然他又做出了奇怪的推理。
“是为了报复我吧,”他继续笑,“所以才每天变着法的折腾我,不想让我好过,因为那笔钱的事,我让你伤了心,也没有解释清楚,是不是?”
果然……
我说:“你想太多了,你已经解释清楚了。”
“我真的以为你爱他。”他完全没接我这话,自顾自地露出了一脸满足,“真的都把我吓死了。”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爱他。”
繁华又不说话了,显然虽然我又泼了他一盆冷水,但他已经学会了无视。
我又开始生气了,说:“谢谢你帮我认清了我的感情,我明白了,我确实是爱他,所以才会这么心疼他,才会……”
又把我的嘴堵上了。
回程的路上,繁华一直显得很开心。
起初我不服气,还想继续折腾他,无奈他总是吻上来,以至于我的嘴巴有点痛,只好无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