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神经病的还在后面,吃过了饭,我正给孩子讲故事,就被繁华拽了出去,塞进了扯。
开出了家门他才告诉我:“我得去开会。”
“我也得去?”我问,“不是全权委托给你了吗?” 我还不舒服呢。
“我最早得开到凌晨。”他讨好一笑,“怕你多想,就要你一起来。”
“……”
我懒得跟他吵了,在车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力气作妖,毕竟身上不舒服,而且繁华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我,说是不想让我多心,其实就是要控制着我。 直到我终于受不了了,在第四天早晨假装头痛,晕在餐厅里,繁爸爸果然解救了我,直接把梁听南请了过来。
梁听南很快便来了,简单诊治了一番,便说:“她需要做几项检查,得立刻到医院去。”
繁华满脸不悦:“你上次不是说她最近不用……”
“到医院去。”繁爸爸瞪了繁华一眼,说,“还不是你,整天折腾人家?”
到了医院,我才知道繁华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这家伙只呆了一下午便被公司的夺命连环ll催走了。 原因繁华没解释,我便打给赵宝宝问,原来是早就约好了重要谈判,对方都等他一下午了。
这家伙,照他这样工作,我很快就得负债了。
繁华走后,我靠在床头,拿下输液瓶辨认着上面的单词。
虽然我的英语还不错,但这一串着实大部分都不太认识,手机软件也翻不出,只能连蒙带猜。
正看着,门开了,是梁听南。 他仍穿着工作服,来到床边,伸手拿走药瓶,一边挂着,一边笑着说:“这是新药,你不认识的。”
我心里立即颤了一下,声音估计都不太好听了:“我又得了什么病吗?”
“你的病根本就没有痊愈。”梁听南在椅子上坐下,微笑着说,“不过别怕,它已经不会再威胁到你的生命了。”
这话换谁听着都会很茫然的,我当然也是如此:“我怎么听不懂……以前不是说是癌吗?癌怎么可能让我生孩子,又这样治愈呢?我头上连条疤都没有。”
梁听南说:“因为你患的不是癌。” “……”
“你感染了一种微生物,这种微生物提取自自然界,经过长时间的人工培育,成为了一种优秀的致病菌。”梁听南说,“它不能造成急性感染,但长期使用,会造成严重的类似于癌症的症状。”
我呆了半天,才确定自己听懂了他的话:“也就是说,我的癌症一直都是误诊?”
“是,这都怪我。”梁听南低下头,说,“怪我学艺不精。”
“……”
“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种微生物,”梁听南说,“而且它造成的症状和脑癌实在太过吻合,所以……是我太自信了。”
他说着,摘下眼镜,用手擦了擦眼睛。
我忙说:“没关系,这不是好事吗?再说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诊断。”
前前后后一共三个医生呢,我安慰他道:“你毕竟把我治好了嘛。”
“没有完全治好,只是暂时控制了微生物的数量。”梁听南重新戴上眼镜,说,“你体内的微生物已经变异,目前它们是稳定的,但谁也不知道它们将会变异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迅速研发出新药物……这种实验室的魔鬼产物拥有无数可能性。”
我这会儿才完全反应过来:“你说这是实验室里出来的?我没有去过类似的实验室啊。”
梁听南点了点头:“你被人下了毒。”
“……”
“这也是穆老先生为什么要远离家乡,带你来到这里。”梁听南解释道,“以前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给你下毒。”
我说:“下毒的人并没有查出来?”
“繁华说他查出来了。”梁听南说,“但穆老先生不接受,因为繁华告诉他时,那人已经死了。不过,可以确定现在你身边的人是安全的,自从出国后,你体内的微生物含量就再也没有上升过。”
恢复记忆的这几天,我当然也想过自己癌症的事。
脑癌要是能被梁听南治好,他估计够得一个诺贝尔奖了。
所以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纵然如此,听到被下毒这件事,我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因为我的人际关系真的很少,少到能每天陪在我身边、且现在又没有跟我住在一起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于是我说:“繁华他……说是谁下的?”
梁听南的答案半点不令我意外:“他说是余若若。”
“她死了?”我又确认了一遍。
“对,”梁听南说,“车祸去世。”
“难怪……”我问,“这跟繁华有关吗?”
繁华的二姐每次跟他见面气氛都怪怪的,而且我欺负他时,他还奖励我。
梁听南眼神明显一闪:“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说,“你可别瞒我,我已经被人瞒得够够的了。”
梁听南顿时露出苦笑,摇了摇头,说:“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想再瞒你什么,只是这事只是个传闻,我觉得自己不该搬弄口舌。”
“那就当传闻给我讲讲,”我说,“我只当听故事。”
梁听南微微颔首,说:“余若若死后,他还被警查带走调查过,后来不了了之,他也回了D国,此后的几年没有再来。不过我听说,他是进了精神病院。”
“……”
难怪梁听南不肯讲,我也很震惊。
“精神病院这一段真的只是传闻。”梁听南说,“何况你知道,对某些情况来说,那是个好地方,比监狱好。”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繁华杀了余若若,精神病院的确是个好去处,而且他的确是双向情感障碍患者,那种地方也适合他。
想起余若若那个女人,我就非常不喜,对她的话题也不是太关心,便又问:“对了,孩子们的身体还好吗?”
“都很好。”梁听南说,“他们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病毒。”
“那就好……”我说,“他们也真是幸运,吃了那么多药,居然都还健康地出生了。”
“的确。”梁听南点了点头,低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误诊……我也很庆幸你没有听我的话,如果做了化疗,那你连孩子都没办法生了。”
我说:“生孩子肯定是我爸爸希望的吧?”
梁听南摇了摇头,说:“你猜错了,留下孩子是我的建议。你昏迷后,我们抢救了很久,也没办法让你恢复呼吸,只好把你送进了太平间……”
他说到这儿,脸颊微微发红,露出了几分窘迫:“但那天晚上,你姐姐突然说她梦见了你,梦见你被火烧。我也有点不安,就陪她去了医院,她坚持要把你转移出去,我只好依她。”
我忍不住插嘴道:“你对她很好嘛。”
“你不知道,她一直又哭又闹,还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闹到医院说我勾引别人的老婆……”梁听南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又道,“事实证明你姐姐是对的,那天晚上,我们刚将你转移出去不久,太平间就起了火。”
我忙问:“然后呢?”
“我们不可能直接把一具尸体拿走,所以采取的是调换的方式,把你跟另一具女尸调换了,太平间起火只烧坏了那具女尸。”梁听南说,“我和你姐姐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怀疑是害死你的人所为,原因或许是因为你没有死。毕竟,如果死了,就不必再烧一遍了,因为你到死也无法确诊是微生物感染。”
我问:“所以你们又抢救我了?”
“是的,事实正如我们推测的那样,你被救活了,”梁听南说到这儿,又微微地笑了,整张脸都轻松了许多,“因为你又活了,我便又给你化验,发现微生物已经变异了,变得不那么致命。我推测是因为孕激素的关系……这主要是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验证。”
“我明白,”我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梁听南笑着点了点头,说:“不过还是赌对了,怀孕使你的症状越来越轻。而且在那之后不到半个月,你爸爸就醒了,得知你的情况之后,他立刻让你留在我家,阻断了以前跟你接触的所有人。后来等他稍微好些了,就立刻冒着自己身体在出问题的风险带你出了国。”
“原来如此。”我说,“谢谢你们这样救我。”
“你也得谢谢你姐姐。”他看着我说。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你很喜欢我姐姐吧?”
梁听南竟然摇了摇头,但显然态度并不强硬。
“我前几天去给我爸爸扫墓时,看到了我姐姐。”我说,“她没看到我,但她在墓前说了一些话……”
“她告诉我了。”梁听南轻声说。
我说:“现在我相信你真的不是阿知哥哥了,而且看样子她也明白了。”
“我当然不是了。”梁听南说,“你昏迷后没多久,她就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