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体和她的面目一样狰狞可怖,顾岩廷平复了下心绪在女人面前现身。
女人抬眸看过来,却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惊声尖叫,目光空洞无神,好像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
顾岩廷走到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说:“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大声呼救,不过在那些人赶来之前我会杀了你,另一种是和我做交易,我帮你达成一个心愿,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女人问:“你想知道什么?”
声音极哑,像油尽灯枯的老人。
顾岩廷说:“我在找一种药和一个人。”
女人的眼皮被火烧得黏在一起,只留了一条缝能透出些许光亮,她仰头看着顾岩廷,说:“你要的答案我都有,等你杀了赤鞑,我就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宋挽?”
这个名字一出,顾岩廷的眼神就变了,不过他并不害怕被女人看出自己的想法,问:“她现在还活着?”
女子点头,顾岩廷又问:“你知道我想找什么药?”
“解药。”
女子毫不犹豫给出答案,顾岩廷不再追问其他,说:“穿上衣服跟我走,我会提赤鞑的首级给你。” 顾岩廷说的很轻松,好像对他来说,刺杀赤鞑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女子拒绝,说:“整个越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你失败,我走了只有死路一条,等你杀了他再来找我也不迟。”
她很肯定,赤鞑不会杀她,毕竟他还没有找到新的宠物替代她。
顾岩廷也不强求,转身离开。
女子看着顾岩廷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茫然。 真的……有人能杀死赤鞑吗?
雨越下越大,顾岩廷没有遮挡,回到客栈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楚清河一直忙着做药,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一听到动静就直起身来。
“怎么都湿透了,快换身衣服,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楚清河念叨着丢了一套干净衣服给顾岩廷。 都是大男人,顾岩廷也没忌讳什么,直接换衣服,又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楚清河对女人的话持怀疑态度,忍不住说:“万一她是故意骗你的该怎么办?”
顾岩廷之前都说了,赤鞑故意不增强府上的防卫就是想引他们去,要是这个女人听从赤鞑的命令迷惑他们,这一去岂不是送死?
顾岩廷穿上里裤,绷着脸说:“那也要去。”
不管是他体内的毒,还是宋挽,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
楚清河也知道情势不容乐观,问:“你打算怎么做?我听说赤鞑天生神力,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活下来,而且这里都是他的地盘,一旦惊动其他人,你肯定插翅难逃。”
同归于尽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全身而退才是最好的结果。
顾岩廷现在是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的,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感受过什么温暖关怀,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但楚清河说宋挽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有点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想到这里,顾岩廷说:“把药做好后你就出城和我们的人汇合,我会想办法把赤鞑引到城外,到时可以找机会伏击他。”
见顾岩廷是打算智取楚清河松了口气,点头说:“好,我先去看下地形,找到合适的地方埋伏起来,到时你把人引过来就行。”
又过了两日,楚清河便做好药出城了。
顾岩廷和他一起退了客栈的房间,和他分开后便隐藏在城中,第二天神威将军府门口出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的死状不算惨,脸上却有两条血淋淋的划痕,任谁看到都会和赤鞑脸上的伤联系起来。
这件事很快传遍全城,越西的王上下令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将凶手碎尸万断,全城百姓议论纷纷,赤鞑却连面都没露。
接下来连着三日,神威将军府门口每天都会出现一具新的尸体,而那些尸体的脸上无一例外都会被划两刀。
这无疑是对赤鞑的挑衅。
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最终的目标是赤鞑,但神威将军府的守卫已经增调了数倍,众人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过,一时间不由得人心惶惶起来,还有人甚至觉得赤鞑这些年犯下太多杀戮,这次的凶手根本不是人,而是死在赤鞑手下的冤魂,而赤鞑是被吓破了胆,所以连面都不敢露了。
第四天傍晚时分,一行人冲进顾岩廷和楚清河曾经住过的客栈,将掌柜和伙计当众斩杀,还一把火将客栈烧成了灰烬,而后在城中贴出两张画像。
画像上的人正是顾岩廷和楚清河。
赤鞑的通缉手段十分的粗暴,并不像昭陵朝廷那样会给出悬赏金,而是把所有接触过嫌犯的人都视作同伙处置,城中百姓为了自保,一旦发现和画像上相似的人立刻会去举报。
饶是如此,第二天神威将军府大门口还是出现了一具尸体。
不仅如此,将军府里还走了水,不过火很快被扑灭,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
这一次拉锯让城中的百姓更加惶惶不安,赤鞑执掌兵权这么多年,在越西说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没面子。
要是一直抓不到凶手,赤鞑会不会把城中的百姓都抓去杀了泄愤?
镇国公在昭陵也是很有名望的将领,但和赤鞑不同的是,镇国公下了战场后不会再对其他人用武,在赤鞑眼里,所有的地方都和战场一样,只要他不高兴,随时都会杀一些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为了不惹上麻烦,好多百姓都选择躲在家中不出门。
这天夜里,神威将军府灯火通明,赤鞑把所有人都遣到府外,还把已经入睡的百姓强行带到神威将军府外看热闹。
就在今晚,他要亲手抓住那个凶手,把凶手的脑袋拧下来,丢到所有人面前。
顾岩廷知道赤鞑打的什么主意,但他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翻墙进了里面。
里面果然没有人,顾岩廷走得毫不费力,很快,他便看到了坐在前厅,等候已久的赤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