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萝就这样消失无踪了。
宋家那边也偃旗息鼓,没有什么动静。
松萝坊本就与万通镖局无关,大家也只认长歌和宋青萝。所以多半由长歌在打理。
五天后,一件事情又让永乐城炸开了锅。
一辆马车从东市出跑到都苑推了一个人下来,满身伤痕衣衫不整,正是那万通镖局的宋青萝。
长歌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松萝坊对账。
她把手中的一笔一丢,就跑了出去。从门口牵了马匹,翻身上马往万通镖局跑去。不出意外,她又被宋若婵下令堵在了门外。
长歌心急如焚,只道宋若婵蠢,她堵了长歌对她妹妹没有丝毫好处,她又堵不了永乐城百姓的悠悠众口。
长歌无法,只能策马回了春华楼。
找到春三娘时,那万俟牧言也在,长歌不与他们行虚礼,便问他们是否知晓今日这事。
万俟牧言说:“我的人跟上了马车,那车了在春华楼附近虚晃了几圈,最后进了夜沧澜。”
“夜沧澜?!”长歌下巴都惊掉了,她想都不敢想,在夜沧澜五天五夜,宋青萝都经历了什么。
长歌了解,以宋青萝的性子,不论在夜沧澜她有没有被怎么样,只要永乐城流言蜚语起,她都会想不开。
所以当下就得让流言蜚语散去,或者转移这些八卦民众的注意力,既然他们爱吃瓜,索性让他们吃到吐。
于是她拉着春三娘与万俟牧言说起自己的计划,起初二人均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她。在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死相逼下。二人速速缴枪弃械一切都依她的。
两天后,松萝坊的二掌柜在自己的店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了。也是来如风去如闪电。
被掳走后过了三天,她又被人丢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衣衫凌乱,满身伤痕。
难道这匪徒是冲着松萝坊来的?
矛头一度指向了芳菲雅阁、沁香苑、珍宝雅阁……这些脂肪铺子。
其实这些脂粉铺子倒不怕被冤枉,反正衙门断案是要证据的,没做过酒就没做过。他们最怕的就是妻女被掳被羞辱。只能看好了自己妻女不让上街。
后来几天,永乐城中又平静了三五天。大家都以为结束了,其实这才开始。
没想到街头巷尾嘴最碎的杨寡妇被掳走了,如松萝坊两位掌柜的遭遇,也是被掳了几天后,被人从马车上扔下来,衣服破烂,满身伤痕,尤其是那张嘴,都肿老高了,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消不了种。
还有东市木匠的媳妇,张家婶子……
西市娄家铁匠的闺女,娄小妹……
南市点心铺子家的闺女,杜姑娘……
揽月阁的丫鬟,碧池……
南市巷尾地痞的媳妇,关大娘……
最是幸灾乐祸,最是长舌嘴碎的那批人纷纷都遭了殃……其实这些人遭了难大家心里是痛快的,平时就忍受了她们太多风言风语、闲言碎语了,早祈求她们遭现世报了。
永乐城里二三十个女人都遭了难,衙门里每天堵了近百号人,给他们施压抓捕疑犯。
现在大家看见马车都胆战心惊,看到马车从门而过,都会拿着武器从屋里冲出来严阵以待。
家里有马车的也不敢坐马车上街了,怕被群殴。
可那些被掳的女眷,均说那些匪徒并没有侮辱她们,只是毁坏了衣物,打了她们几顿,关了几天,吃喝没少,就给放了出来。被绑的时候是蒙上了眼睛的,送到被关押的的地方,也没解开蒙眼睛的布,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因为大家说法出奇的一致,所以大伙也都是将信将疑,只是不让家中女眷再到街上溜达了。
一时间各大商铺,生意都惨遭夭折,反倒是衣服铺子里,男装和帽子卖的十分走俏。
可那歹徒也没打算放过男的,等到女人不再出事了,那男人又接二连三出了事。
不过男人都是在夜里出的事,抓走的多为青壮男子,被抓走时都被迷晕了带走的,被放回来时比女的更惨,简直是衣不蔽体。
衙门外堵的人更多了,近几百号人。
这下轮到兵器铺子,铁匠铺子生意爆火了。
许是自己家里头遭了难,许是瓜吃多了撑得,许是受难的人群太广了,说别人闲话多少就扯到了自己家里边。
城里的风言风语渐渐就散了,后来有近半个月没有出事。一切又慢慢的恢复了秩序。
让长歌不解的是,不是说好的上元节前后永乐城城主就要回来了吗?怎么着过节变成了长住了吗?不过看春三娘也不着急,她也就没有多想了。
春日里雨水颇多,骆沅朗时不时都来松萝坊里坐,不过长歌也不赶他。因为来的都是客,且他每次来还带一大堆脂粉回去给家里头女使婆子们用。有钱不赚王八蛋,干嘛和钱过不去呢。
再加上他生得俊美,很是招来店里购物的女人们喜欢。
因得长歌也被掳走过,还是第二个被掳走的,长歌不提,骆沅朗倒是三翻四次表忠心,不管长歌遭遇了什么,他对她心意从未变过。
长歌回怼:“反正就是做爱妾对吧。”
他不解道:“是正妻还是爱妾,有那样重要吗?”
长歌笑道:“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为何你总要纠结是做正妻还是宠妾?”
长歌回怼:“我自然明白,为何我只能做妾,怕是你家里父母最后的底线吧,父母之命大过天,你再如何忤逆,也不好将他们逼死了。但你为何想不明白,只要名不正言不顺,不管是你父母还是你未来的正妻,总有法子是不容我的,你也不会永远都是这个年岁。你会老,最终你还是要回你那个家大业大的骆家。我与你其实不是一个正妻宠妾身份的问题。是门当户对的问题。”
骆沅朗不信这门当户对之说,也搬出来春三娘与永乐城主之事。
长歌笑了:“那他们在一起了么?不还是各自成家?门当户对从来不只是家业而已,还有三观也要门当户对。”
骆沅朗问:“什么叫三观?”
长歌答:“痴线。”
为了不与他继续纠缠,长歌带着账簿和银两钻上了马车,让马夫驱车往宋家前去。长歌心知这宋若婵再铁石心肠一人,断然不会拒绝银子的。就不会为了千两银子,而花费一两月时间设计害长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