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丽问:“你表姐跟……跟他们都处到啥程度啊?”
彩霞说:“瞅你忸忸怩怩的!是不是想知道我表姐跟他们都上没上床啊?”
红丽红着脸,说:“你既然明白,还……还不快说!” 彩霞说:“那还用说。现在处朋友哪有不上床的?”
红丽问:“跟你表姐结婚的这个是她在学校最后处的那个吗?”
彩霞说:“不是。在学校最后处的那个一毕业就跟我表姐各奔东西了。”
红丽问:“处那么多都没成,你表姐上没上火?”
彩霞说:“上啥火呀?我表姐说最开始处的时候就没想要结果。” 红丽说:“恋爱是为了结婚,不想要结果为啥还处呢?”
彩霞说:“就是玩儿。我表姐说大学的环境比较宽松,人的思想也开放,这时候若是不把好玩儿的都玩儿到了,不把想尝的滋味都尝遍了,等到社会上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红丽问:“那春天跟你表姐结婚的这个是谁呀?”
彩霞说:“大学毕业以后,我表姐又处了两个,都没成。跟她结婚的这个是第三个。据说是一见钟情,只认识两个月就结婚了。”
红丽问:“你表姐夫知不知道你表姐在大学里处过那么多男朋友?” 彩霞说:“不知道。这种事哪能让他知道呢!”
红丽问:“你表姐夫对你表姐好吗?”
彩霞说:“好。前几天我见到我表姐夫,他还夸像我表姐这么漂亮,又这么纯洁的女人没几个呢!”
红丽说:“他真夸你表姐纯洁?”
彩霞说:“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红丽说:“不是说女孩子跟男人一那样处女膜就会破……破裂嘛?你表姐有过那么多男人,他为啥没发现你表姐不是处女呢?”
彩霞说:“结婚前我表姐新做的处女膜修复手术。”
红丽称赞说:“你表姐真聪明。”
彩霞说:“不光我表姐夫说我表姐好,我表姐的公婆也总跟亲戚朋友夸我表姐,说他们的儿媳妇儿又懂事,又贤良,是典型的淑女,他们家是娶对人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倩说:“由此可见,做女人必须得学会假装。” 彩霞说:“对呗!人不用做好,只要会装就一切都好。”
红丽问:“你跟秋天认识的那个处得咋样了?”
彩霞说:“秋天认识的那……你说的是哪个呀?”
红丽说:“就是那个姓李的。”
彩霞说:“你说的是李帅吧?早黄了。”
红丽问:“你不是说他追你追的可厉害了么,咋还黄了呢?”
彩霞说:“他又没好工作,又没钱,光追我有啥用啊?玩儿够了就黄呗!”
红丽问:“就没一个可心的?”
彩霞说:“没有。现在的男人,乍看都挺好。可是,只要一处就会发现好的真没有。”
红丽又问小倩:“你呢?已经处过几个了?”
小倩说:“不是九个,就是十个。”
红丽问:“现在还有吗?”
小倩说:“有俩。”
红丽很惊讶,问:“咋会有俩呢?那……那不是三角恋吗?”
小倩说:“这有啥奇怪的?你没听现在啥啥都讲竞争吗?”
红丽虽然心里怦怦乱跳,还是忍不住问:“同时处俩,他俩要是碰上可咋办哪?”
小倩说:“碰不上。春城这么大,约好了地点想见面都难,哪儿那么巧就碰上了。”
红丽问:“若是万一碰上呢?”
小倩说:“你也想一起处俩咋地?”
红丽说:“不是。我一个还没有呢,哪儿会有俩呀!”
小倩说:“看把你吓的。碰就碰上呗,反正我已经玩儿够了——去了旧的,正好再找新的。”
已经过了一点了,三个人才从饭店里出来。小倩和彩霞都直接回了单位。红丽因为心里乱,没心情闲逛,便决定直接回家。
在路边站牌下等车时红丽想:“小倩说得没错,做事不能犹豫,抓住机会就得下手,倘若瞻前顾后,等苏博士真跟哪个女人配成了夫妻,再想找他这样的就难了。”
随后又想:“彩霞说郎才女貌,这话我爱听。若能嫁给苏博士,我这只麻雀可真就变成凤凰了。”
上车了,红丽接着想:“听小倩和彩霞的意思,我就是跟苏博士好上了,将来也难免再看上别人。真会这样吗?不会,这不可能。只要能嫁给苏博士我就什么都有了,还看上别人干嘛!小倩和彩霞是玩儿男人玩儿疯了,所以才会这么想。”
红丽到家已经快三点了。进屋她先把口罩儿摘下来放在写字桌儿上。把手套和纱巾摘下来分别装在两个塑料袋儿里。
接着脱下大衣,叠好,放进了包装袋儿里。之后才脱下靴子,贴着小柜儿放在了炕上。等把手套,纱巾,大衣和裤子都放进小柜儿以后,这才找出旧棉裤穿上了。
当然得生火。若是往日,她会迟疑,会拖延。可是今天她没有。很快就抄起炉钩子把炉盖儿打开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炉火生得特别顺利,屋子里很快就暖乎乎的了。
红丽一边儿洗手一边儿想:“若是真能嫁给苏博士,就再也不用引火生炉子了。”
随后又想:“可也怪,就连姥姥活着的时候也是妈妈生炉子,一年又一年的,她咋就不烦呢?”
想到妈妈,红丽心里难免一紧,想:“坏了,忘了中午给妈妈打电话了。”
红丽曾计划中午给妈妈打电话,把被录取的好消息告诉她,结果因为忙着吃饭,再加上跟小倩和彩霞说话,竟把妈妈给忘了。
她随后想:“没事儿,妈妈不会在意的。她是十一点回保洁组午休,若是问我咋没打电话告诉她,我就说十一点打过一次,她不在,十二点多打的时候又占线,后来因为急着去书店才没再打。对,就这么说。还有,中午跟小倩,彩霞吃饭这件事得背着她,不能让她知道。”
红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谷玉兰回家了。
谷玉兰是五点二十五到家的。她先把自行车放进小仓子。就在她拿着钥匙想开外屋门时,门吱嘎一声开了,红丽的声音从撩起的门帘儿里传出来:“妈,你咋才回来?”
谷玉兰说:“风大。”
谷玉兰进到外屋,问:“你是几点回来的?”
红丽回答:“两点多。”
谷玉兰问:“面试咋样?”
红丽说:“让我四号上班。”
谷玉兰暗中舒了一口气。进到里屋,谷玉兰先把摘下的棉手套和口罩儿放在写字桌儿上,随后一边儿脱羽绒服一边儿问:“你把面试结果告诉苏博士了吗?”
红丽说:“我给他打电话了。”接着又说:“我也给你打了,两遍呢,可是你们保洁组的电话总占线。”
谷玉兰说:“是,天不好,有好几个人都没回家,所以电话忙。”
谷玉兰把羽绒服叠好后放在了小柜儿上。红丽问:“妈,晚上咱们吃啥呀?”
谷玉兰说:“你想吃啥?”
红丽说:“一犯愁啥也不想吃了。”
谷玉兰说:“眼看就上班了,还犯愁啥?”
红丽说:“今天面试的时候经理说每天需要打字的材料和要查的东西很多,问我能不能熟练使用电脑,我说能。等四号上班的时候经理要是发现我用电脑不熟可咋整啊!”
谷玉兰说:“妈不是跟你讲了嘛,人家问啥咱就实说啥,你咋忘了呢?”
红丽说:“我不是忘了,是怕实说了人家不用我。”
谷玉兰说:“不用……不用咱宁可再找,也不能让苏博士跟着受累呀!”
红丽故作不解,问:“妈,为难的是我,苏博士咋会受累呢?”
谷玉兰说:“经理是他同学的姑,若是发现你说话不实,跟她侄儿一说,她侄儿再跟苏博士一说,苏博士成啥了?能不受累吗?”
红丽伸了伸舌头,说:“妈,你着急了?不用急,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谷玉兰问:“解决了?咋解决的?”
红丽说:“很简单。今天是三十号,到上班还整整有四天。这四天我天天学电脑。”
谷玉兰点头,说:“这确实是个办法。”
红丽说:“这不但是办法,而且是唯一的办法。因此,中午我打电话时已经跟苏博士说好了,这几天还去他家练习电脑。”
谷玉兰先是一愣,接着道:“妈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不能再麻烦苏博士了,你咋不听话呢?”
红丽说:“我不是不听话,是……是除了麻烦苏博士,没别的办法。妈,我只是借用苏家一小块空地儿,再用用他的电脑,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谷玉兰说:“昨天中午他是不是带你去吃饭了?是不是带你去买衣服了?晚上是不是送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做这些事得耽误他多少时间?”
红丽说:“妈,吃饭……我就是不去,他自己不是也得吃饭嘛,咋能把吃饭花的时间也算成是我耽误的呢?”
谷玉兰说:“你要是不去,他很可能在家里吃。”
红丽说:“妈,这回你可说错了。昨天我去过他家的厨房,除了烧水用的电水壶之外,别的厨具都是新的,一次也没用过。还有,灶台上一层灰,我还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