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正在心中来来回回的合计着,他越是合计越是嫌弃身侧的夫人。
然而县令夫人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嫌弃了,还将手中的面罩递给县令,“老爷,快到了,赶紧系上吧。”
县令顺着拿面罩的手看向了已经将自己蒙好了的夫人,看着那双眼睛,他心中一堵,都想把她脸上的面罩拽下来。
手哆嗦了一下,他克制住了自己的,伸手拿起面罩,然后对着夫人说道:“嗯。”
县令夫人看着他,见他戴的不好,于是慢慢的帮他重新戴好。
县令双手放在膝盖上,脑海中还在想着,我现在要不要再去找上一个年轻的美女,反正我现在这么有钱,要是能找上几个,应该也可以吧。
等县令夫人给他戴好以后,终于马车停了。
县令先是弓着身去看耿月,越看耿月他越心动,对着耿月说道:“姑娘,姑娘。”
耿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那张脸上的双眼眼冒精光显然不是好心思。
“到了?”耿月看向车门。
县令想笑,然后又将自己的笑容收回了,他想自己这把年纪,要是学人家年轻的小伙子献媚就好不了,应该拿出他这个年纪的气魄,直接将耿月压住,让她臣服,然后对自己夜思日想,那才是王道。
“姑娘,到了。”
这低沉的声音让耿月看向县令,忽然纳闷他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然后她看向了县令夫人。
手向县令夫人一伸,她说道:“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多谢耿月姑娘。”县令夫人的手拉住了耿月的手,然后县令就莫名其妙的被她们两个人挤到了她们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下了马车。
疑惑地一摸胡子,他想自己刚才故意压低声音,应当是引得耿月心中一动。
那为什么要牵自己夫人的手呢?
难道耿月已经想好跟自己的夫人共事一夫了吗?
想到这他心中一美,心中虽然觉得也不是非常的可信,但是忍不住的就眉开眼笑起来。
然后他也一弯腰,蹬蹬蹬的下了马车。
等他下了马车以后,耿月已经和夫人走的老远了,这俩人谁都没有等他。
他也不觉得难为情,美滋滋的跟在她们的后面,心中想着美事,简直要幸福死了。
终于走到了一片空地上,空地周围都是土,连半颗草也无,绝对不会引起火灾。
耿月拉着县令夫人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皱,心中莫名的一空,她仿佛知道了战争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然后百姓们的哭喊。
但是现在没有已经没有退路,拉着夫人的手,她转过身,目光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县令大人,我想要跟你说,这个东西威力是非常的大的,我希望您为了百姓着想,最好就不要用了。”
然后她的目光看向县令夫人,县令夫人年纪与她相仿,但是眼神中清澈,带着一点小小的机灵。
莫名的她对县令的夫人生出了一点怜爱之心,她拉着县令夫人的双手,忽然想到了桂雪颜。
桂雪颜要比县令夫人更加清澈,然而她现在就要让这双清澈的双眼看见战争的威力了。
县令夫人只是想过一些好日子,或许本质上并没有错的。
她又看向县令,这次再次轻声说道:“我是发明的人,你们是使用的人,如果真有血流成河得那一天。我是送刀的人,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才是挥刀的人,我们都不要将自己刨除的太干净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忽然卷起了一阵极大风,风掀起了人们的衣摆,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喘不上气。
一时之间大家各自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过了一会,大风终于停了,县令夫人整理着衣摆从婢女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的发髻都被风吹乱了,侧头看向耿月,她发现耿月的头发是彻底被吹开披散着,带着一些缥缈的魅力,眼神哀伤却又很麻木。
她没有细想,只觉得耿月美极了,好像夏日中的一朵小白花,被烈日摧残却能咬着牙与烈日抗衡。
她看向县令,想到耿月身边的蔚临,而她花一样的年纪,却只能陪着即将年过半百的县令。
心中瞬间不平衡起来,于是对着县令催促道:“哎呀,快些吧,这日头太盛了,我都要被晒化了。”
县令心中想了想耿月方才说的话,扪心自问,他觉得耿月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权利让箭停下来。
目光看向耿月,他心想这个女的心中也没憋好事,她要是真的有那心,何必要来到吴国了,何必让其他大人物看见她?
不都是她自己做的吗?而自己现在试试武器,反而被她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对耿月冷哼一声,他挥挥手,命两个人走了过来。
耿月知道这回无论如何都拦不住了,况且她也没有太大的阻拦,只是将一些话说了而已。
走上前,她掀开武器上的黑布,亲自拿出其中一个,一根长长的引线从她的胸前一直落到地上。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像被洗干净一样,瓦蓝瓦蓝的。
举着手中的东西,她另一只手拿着火把,走到了空地上。
将武器放在空地上,她终于点燃了引线,然后转身便拼命的往回跑。
引线在迅速地燃烧,所有人都躲到了可以当着自己身影的物体后面。
耿月一直向前跑,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将自己耳朵堵上。
当她终于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轰鸣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浪在身后迅速向上蔓延。
一个猛扑她趴在地上,耳朵里面轰隆轰隆直响,她缓缓的回过头,鼻尖闻到了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然后便看见身后的空土地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她周围望去,看到来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然而她的耳朵里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有些懵的坐在地上,她伸手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