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深吸口气,站起身来,神色变得冷漠,“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明、曦!”沈庭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
明曦勾唇,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没有筹码可以跟你做交易,所以我的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及时止损不是么?”
沈庭律微微眯起眼,“谁说你没有筹码的?”
他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明曦往后退了退,“流氓!”
“还有更加流氓的,你想体会一下?”男人朝她步步紧逼。
她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退无可退,表情变得麻木,“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你就这么讨厌我?”沈庭律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和我待在一起,让你觉得很反感,嗯?”
他声音淡漠,仿佛只是随口问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明曦心脏传来一阵绞痛般的难受感,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起伏。
她淡淡道:“没感觉。”
沈庭律眸色一僵。
常听人说在感情里,只有还有爱或者恨,就证明还在乎着对方。
只有完全不在乎了,不当一回事了,才会对对方没有任何看法,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萌生,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直侵入他的心脏。
明曦的手腕再次被他扣住,男人面无表情地扯着她朝外面走。
她没有再反抗,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他摆布。
沈庭律将她按进车里。
嘶啦——
上衣被扯开一个口子,明曦这才回过神来。
男人将脸朝她贴得很近,两人呼吸暧昧地缠绕在了一起。
沈庭律冷笑,“现在,有感觉吗?”
他掀开她的衣摆,略有些粗粝的手掌按在她肌肤上。
明曦仿佛触电般闪开,男人伸出手撑在她另一侧,制止了她逃跑的机会。
“放开我。”她低头,去咬他的手。
口腔蔓延出了血腥味,她抬头,却见沈庭律神色没有丝毫起伏。
仿佛她刚才咬的并不是他的手。
他嗤笑了声,眸光幽深,“明曦,既然想伤我,就多下点狠手。这点小本事,并没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明曦看着自己在他手背上留下的牙印,血丝渗透出来,缓缓往下流。
男人放在她腰间的大掌逐渐往上游离,她狠了狠心,又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次鲜血流得更凶了,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他的衬衫上,将白色布料染上了一点一点的血梅。
明曦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扯开,语气带着警告,“再不放开,我可要来真的了。”
沈庭律双眸微微眯起,“你还是对我不够狠心,如果你真的恨我,就不应该只让我受这么一点伤。”
明曦眉心紧蹙,男人薄唇突然贴上了上来,在她唇瓣辗转啃噬,将她呼吸堵得密不透风。
没过一会,她神情难受,奋力将他往外推。
沈庭律坐直身体,擦拭自己唇瓣被她咬出的血渍,脸上浮起嘲弄的笑容,“别误会,我也不见得那么喜欢碰你。”
他一副嫌弃的语气,吩咐司机上车启动车子回家。
路上,两人再没有其他交谈。
明曦努力朝车门靠近,力所能及地和他保持距离。
回到别墅,沈庭律面无表情地下车,像是压根没心思再和她纠缠。
明曦乐得清静,可想到男人早些时候那嫌弃的目光,心里又涌起一阵无力感。
她走向管家,“管家,我该走了。”
知道沈庭律现在不想和她交流,明曦选择让他帮忙转告自己的想法。
管家为难地蹙了蹙眉,“您稍等。”
他快步走向书房,去询问沈庭律的意见。
明曦这次来并没有带行李,回房间拿回自己仅带的一两件东西,就走到客厅等候。
不一会儿,管家从书房出来,“明小姐,您想去机场还是去其他地方?我让司机送您过去。”
这话的意思是,沈庭律已经同意让她离开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但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可以了。”
离开时,她忍不住朝书房紧闭的门看了几眼。
奈何书房门关得紧紧的,她完全没能看到沈庭律在书房里的模样。
从他别墅离开,明曦神色冷凝。
“小姐,您想去哪?”出租车司机朝她问。
明曦声音淡漠地报出一个地址,司机很快按照她说的开了过去。
夜幕降临。
书房里充满浓郁的烟味,管家轻轻推开书房门,见到沈庭律还维持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姿势。
白天明曦离开时,他也是这样站着的,位置和姿势明显都没变过。
管家轻叹了口气,开口问:“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背对着他,仍然看着窗外。
从他所站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别墅大门。
所以明曦离开时的画面,也被他清楚地瞧在眼里。
“先生?”管家又试探地叫唤着他。
沈庭律终于转身,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像是没有看到管家在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路过,离开了别墅。
管家纳闷地挠了挠头。
先生这是要去哪?
酒吧。
宁邪看着坐在他身侧的男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眉心蹙了蹙,“律哥,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先停一会吧。”
沈庭律没理会他,指尖在吧台上敲了几下,示意酒保再给他一杯。
宁邪回头,看着后方舞池里疯狂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啧啧了声。
他们每次来酒吧,都会到指定的包厢,比较清净。
像现在坐在吧台前喝酒的,对他们来说可是第一次。
“两位先生,我可以跟你们喝一杯吗?”有打扮火辣的女人贴了过来。
宁邪将她推开,冷着脸,“滚开!”
女人一脸无趣地走开了。
宁邪正要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从酒吧里进来的一道身影。
那是——明曦!
她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
“律哥,她来了。”宁邪下意识地朝他汇报。
可男人仍然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头都没有回一下,也不知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根本懒得理会。
宁邪伸手去碰他,想再次提醒。
男人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带着蚀骨的寒气。
他不得不将手收回,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起身离开。
宁邪一路朝明曦走了过去,当看到明曦进了一个包厢时,放缓了脚步,狐疑地守在包厢附近。
明曦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浓郁的烟味十呛鼻。
十几个年轻男女坐在沙发上,桌面摆放了不少空酒瓶。
坐在正中间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抬眼朝她看来,轻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说话的人,是沈墨深。
上次见面,这男人还企图要了她的性命。
明曦面无表情走了进去,“今天约你见面,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
她目光扫了一圈包厢里的其他人,沈墨深勾唇,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顺便帮他们将包厢的门关上,包厢里顿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墨深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开口:“上次逃过一劫,现在你却又自寻死路。明曦,你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明曦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先敬你一杯。”
这酒很烈,她勉强喝完,到了最后止不住地呛咳。
沈墨深鼓掌,“还真是诚意满满,快说说,到底找我什么事情。”
“沈庭律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明曦盯着酒杯若有所思道。
他一直对沈家的家业虎视眈眈,巴不得快点找到沈庭律的弱点。
现在沈庭律的身世已经被揭露,沈墨深不可能不知晓。
沈墨深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怎么?知道他并不是沈家的后代,所以现在想改变主意了?”
“以前是我不知好歹,现在他处境艰难,我已经不想再和他冒险了。”明曦抬头,神色坚定地盯着他,“我想跟你合作,一起拿下沈氏集团。”
“我凭什么信你?”沈墨深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按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火苗冒出又熄灭,如此反复着。
明曦盯着打火机冒出来的火,神色漠然,“我除了这条路,难不成还有其他选择?”
砰!
沈墨深将打火机随手扔在地上,突然抬手,大掌狠狠掐住她的喉咙。
明曦眼瞳一缩,身体才刚动了一下,又麻木地垂下双手,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
眼看着她的脸色逐渐苍白,男人这才松开手,她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呵——我以前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沈墨深在她面前蹲下,唇角扬起轻蔑的笑,“想跟我合作?好啊,只要你杀了沈庭律,我就能信你。”
看着他阴狠的表情,明曦不为所动。
她知道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杀了沈庭律?
真是天真!
沈墨深只能当她的垫脚石,她不可能真的任由他摆布!
明曦压制住心里的想法,脸上神色纠结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