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揭城翻来覆去考虑要不要找姚想聊聊应龙亚种的事情,但又觉得关系还没好到做坏事拉她下水的程度,万一出了差错他根本保不了姚家任何人,危不连的提议说明的确有独吞应龙的可能性,那么姚想出主意肯定不是必要条件。他不停盘算着自己能用上的资源,结论是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是解决问题的重中之重。
“真是毫无意义的分析结果!”揭城意识到可能真的如陶辞所说出于工作习惯擅长做没用的报告,思考角度也被习惯困住,解决问题想着想着变成了应付问题,推导的过程繁复机械流于表面,思路跳不出固有框架,“正山,走,出去溜达溜达。”
应龙天上飞,揭城漫无目的地逛,走着走着就到了姚想放犼的书店门口,走进半地下室看到老板正在装防虫香袋,自顾自溜达起来,转了三圈故意转到老板面前,强行尬聊,“老板,你这是放的什么?” “薄荷和灵香草。”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揭城,“带龙来的?小了点,精神头不错。”
揭城被一句话吓了个激灵,“老板,你看得到龙?”
老板摇摇头,“看不到,算得到。”
“老板,帮我算算吧。”揭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老板身边,“救命的。”
老板指指桌上一大摊子,“没空啊,干活,不然招虫子。” “都快入秋了,虫子少,我命急,比驱虫急。帮我算算吧,我是真没辙了。”揭城期待地看着老板,等他点头。
老板还在塞香袋,“命嘛,都定的,总不会比虫子短。”说着拿起一个空袋,抓起薄荷叶塞得满满当当的,系上绳扣递给揭城,“送给你,驱虫。”
揭城不好意思地握着香袋,感觉满手都是薄荷味儿,“还能算算吗?”
“死不了算什么?”老板推了推眼镜,“今年往死里作也死不了,所以,没命可救啊。”
揭城迷迷糊糊点点头,“死不了啊,死不了就好。”说罢随便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示意老板结账,老板看看书名把书放在了手边内侧,“你不看,买它干什么?浪费,留给想看它的人吧。” “那我适合看点什么?”揭城捏着香袋,不花点钱会比较尴尬,“老板要不推荐一本?”
老板起身拍拍身上的薄荷叶渣,“不喜欢看书不用硬看。”想了想问了一句让揭城摸不到头脑的话,“你有手机吗?”
揭城愣了一下,“有,有啊。”
“手机有手机壳吗?”老板的问题愈发怪异。
揭城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老板看了看,“财神爷的手机壳。” 老板在满墙的徽章里取下一个钥匙链,“给你,挂手机上,寓意披荆斩棘。”
揭城接过钥匙链,是一把玉斧子,上面雕刻着粗糙的花纹隐约能看出锁链的轮廓,“玉的?磕磕碰碰不会碎吧?”
“不会不会,不是娇气的玉,准确说算是石头。”老板指着二维码,“直接扫,微信、淘宝都可以。”
“多少钱?”揭城下意识翻过装手机链的包装袋,“20块?”
“嗯,20,自己扫。”老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他,“别总定义自己,一旦定义很难有其他答案了。” “啥定义?”揭城没听明白,怎么跟领导讲话似的,“老板,啥是定义自己?”
老板想了想,“相当于非要凹个特定的造型,你认为什么就会是什么。”
“太唯心了。”揭城觉得老板有点成功学说教的意思,“想也白想,我没那个能力。”
“死到临头的时候考虑放手一搏。”老板看看旁边嗡嗡作响的除湿机,“湿度太高,这两天要下雨啊。”
揭城把手机链挂在手机壳上,问老板要了一张消毒湿巾擦了擦手机重新装上壳,盯着那个小斧子看,“什么寓意?”
“斧,谐音福,有福气就是有好运气,有运气想有什么有什么。”老板信口开河得像是场面话。
揭城满脸狐疑地小心问,“真的?”
“想什么呢?当然是假的,少整封建迷信的玩意儿。”老板指指最高一层书架,“上面有资本论、毛选和邓论,读一读有助你身心健康。”
“算了,我读不进去。”揭城摇摇头,心想最近每天看资料看得一见到大段大段字直心慌,看书岂不是跟上刑差不多。走出书店心情并没有多大缓解,郁闷的事情还是压在心头堵得死死地,没什么心情看风景,索性遇到绿灯过道遇到红灯转弯跟着运气看能走到哪里,不知不觉逛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大运河边,坐在运河边看起夜景,偶尔看到有几只孰湖冒出来,完全没有动一动的想法。根据陆续翻查的资料,这些孰湖多数没有什么强大的攻击力,与传说中的孰湖不是一个档次的,虽说并不是亚种但也弱化很多,应该是有人在养,为什么要养孰湖呢?而且孰湖的身上多少都有或轻或重的伤痕,说明还是战斗过的,钱塘界的记录中没有多少与孰湖有关的任务,可以说除了自己和危不连上传过的几份文档外,没有其他人写过关于对抗孰湖的记录,会出现这些上应该是训练造成的,为什么训练,训练孰湖有什么用呢?突然有个不寻常的想法冒了出来,“危老……三少爷,咱们钱塘界谁是天生四界人,高手中,也不一定非要特别高的高手,跟我水平差不多的,有没有?”
“跟你水平差不多?封阵人吗?没有。”危不连不知道他又要搞哪一出,“天生四界人倒是有。”
揭城一听有戏,马上来了精神,语调都高了半个音,“持戮人也行,谁是?”
“张迟,论水平只算是中等,不过他年纪还小,可以重点培养。”危不连很纳闷,上次去秦淮界他不是跟张迟聊得挺投缘的吗,竟然连张迟跟他一样是天生四界人都不知道。
“有人要吃他。”揭城冷不丁冒出结论,卯劲儿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认为灺家与钱塘界勾结的人应该是做同一件事,训练某种大妖大魔吃掉天生四界人以提升自己后代的能力,钱塘界那个世家的人训练的应该是孰湖,但孰湖跟乖龙不一样,在培育的过程中存在退化的现象,所以必须在寻找能力强天生四界人的同时练出足够凶猛能力强大的孰湖,现在钱塘界能被培养的天生四界人只有张迟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便是目标。
“你认为谁想要他的命?”危不连觉得揭城的推断跟陶辞想的近似,只不过陶辞是从张迟被重点培养的角度认为可能被另作他用。
揭城犹豫了半天,“我怀疑,只是怀疑,可能是张迟的封阵人梁一品,如果想培育食材,肯定是自己养的比较安心。”
“哦,有点道理。”危不连纳闷地问出一个问题,“好像解决不了灺家放乖龙吃你的事情吧?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揭城才反应过来的确是没什么关系,可还是想硬扯在一起,“能找到灺家在钱塘的内应,没准可以釜底抽薪。”
“你想多了,而且釜底抽薪也不是这么用的。”危不连清了清嗓子,“让若我们真的抓到了钱塘界与灺家勾结的人,对于灺家来说影响也不大,更不可能动他的根基,对我们钱塘界来说最多能算李代桃僵。”
“啥是李代桃僵?”揭城听过这个词儿,但一直没懂事啥意思,“李代桃僵讲的是啥事儿?谁是李谁是桃?”
危不连一听瞬间失去耐心,“去查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