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师爷爷他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
水寒向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任何的踪迹可寻便说道:“他老人家来去无踪影,谁又能知道师父何去何从?”
听了这话令狐青嘟囔一句,“这老头,这么大岁数了,可真厉害。” 周天赐笑了笑道:“看来你真是皮惯了,跟你师爷爷也这么没大没小。”
水寒打量了一番周天赐,问令狐青道:“预言之人?”
令狐青点了点头,周天赐微微行礼,水寒诧异的来到周天赐身边问了句,“你姓周?”
周天赐点了点头,令狐青诶呀一声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师叔,我告诉你吧,这小子叫周天赐,是复国军等待多年的人,也是女巫青嫣预言中所说的人。”
水寒的脸色微变,不在乎的说了句,“预言难道真的应验了。” 水寒将令狐青与周天赐带到了住处,时间已是午夜,二人话不多说洗洗涮涮后便各自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晒三杆,令狐青与周天赐刚走出屋子还没来得及吃饭,便听见操练场那里人声鼎沸,令狐青是个好热闹的人,拉着周天赐就往人堆中跑去,只见人群中昂首而立的不是剑圣独孤乐章又是谁?似乎所有人都是来一睹剑圣风采的,唯独水寒冷眼瞧着独孤乐章。
“师父!师父!”
令狐青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着师父,静敏闻声看了过来,急忙对独孤乐章说道:“师父,是青!”
独孤乐章这才发现自己的徒弟令狐青,同时也看到了曾经死在自己眼前的周天赐,心中对预言与女巫的质疑瞬间跟着消失了。
就在众人围观大剑圣独孤乐章的时候一队人马也悄悄的来到叛军营地,不是武神赫连展扬又是何人?周天赐还没挤入人群便被人拉了出来,扭头一看一袭绿衣的绿云正看着自己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其他人呢?”
周天赐向四周看了看,故意闪躲着绿云那熟悉又陌生的眸子,绿云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都来了!”
周天赐顺着绿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十三依靠着马车假寐,武神赫连展扬以及落雪也都站在马车附近休息,不用猜也知道马车中一定就是白柔了,这么多人唯独绿云在人群中找到了周天赐,“我说过我们会在见面的。”
绿云笑着道:“是落雪,刚进营地便看到了你,我才过来跟你打的招呼。”
听到这里周天赐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伤感起来,摇了摇头心中自嘲道:“怎么会有一点点的失落与伤感?” 这时候公羊输回来了,众人急忙收敛心神整齐的站好队伍,水寒与独孤乐章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距离公羊输只有五步的距离,队伍人数并不多加在一块二百多人,公羊输看了看武神赫连展扬微微一笑表示欢迎,赫连展扬急忙躬身回礼,操练场上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公羊输的命令,“各位,此处已经被发现了,这里恐怕已经容不下我们。”
此话一出众人沸腾了,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数年,谁也没想到法阵会出现问题,公羊输接着道:“法阵已经保护我们多年,力量也随着我越来越大的年纪而逐渐的弱化……”
公羊输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到独孤乐章与水寒两个人的身上,“在我有生之年,我只希望你们能平安度日,等待大事件的到来,今天大事件的预言已经开启,也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说话间又看了一眼赫连展扬,从两个人眼神的沟通中周天赐知道了赫连展扬此行的目的,以及公羊输接下来要说的话,那就是反叛军与复国军的联合。
年迈的公羊输风烛残年的既视感,苍老的身影,银白的胡须,瘦弱的身体,这么多年奔走于中州大陆,与高塔之上的统治者周旋,没有人知道公羊输为何反出龙隐帝国,更没有人清楚公羊输信仰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力量让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没有人清楚公羊输的信仰与执着,身为琦仙的师兄,帝国银光护卫队的开拓者,几乎是所有帝国军人的教官恩师,一片光明的官途却被自己亲手断送。 公羊输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各位,有生之年为师最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归宿,所以为师决定与复国军联合,争取为你们谋取一片净土,让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不需要继续躲躲藏藏的生活。”
这个想法已经在公羊输心中酝酿多年,如今大事件的开端已经开始,预言也已经开启,他觉得时机到了。
水寒听到这里便产生了反对的见解,急忙开口说道:“师父,身处黑暗的复国军我们不了解,仓促间联合恐会对我们不利。”
独孤乐章很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能说出来给所有人听的事一定是师父在心里琢磨很久的想法,急忙说道:“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无需我们担心。”
水寒虽然是聪明人,但是却很顽固偏执,“周梦泽已经毁灭这么多年了,打着复兴周梦泽帝国的旗号就来联合我们?师兄你觉得靠谱吗?”
“你不要激动,水寒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定有万全的准备。”
独孤乐章说的很明白,意思是在告诉水寒一切都在师父的掌控之中,可是水寒依旧不依不挠的说道:“就算师父有万全的准备,那么我们这些兄弟也应该有知情权,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仓促间联合,换句话说我们的目的不同,又如何能风雨同舟?”
水寒说的很有道理,复国军的目的在于颠覆龙隐帝国与周梦泽,而叛军呢?完全是因为公羊输个人的意愿行事,到现在许多叛军都不明白公羊输为何判出龙隐帝国。
公羊输沉默着,独孤乐章直接说道:“水寒师弟,你不要如此执拗!”
水寒看着独孤乐章道:“师兄,我不是执拗,师父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来负责整个营地的安全,我在这个营地的任务是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话音刚落怒视独孤乐章手指着周天赐以及赫连展扬等人接着道:“还有就是帮助我们大家躲避未知的风险,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轻易就把外人带进来!”
“还有就是那个不靠谱的女巫预言,一个许多年前流传出来的预言,你信,师父信,我不信!我凭什么把这么多兄弟的命运拴在他的身上!”
水寒有些激动,指着周天赐骂着独孤乐章,静敏小声的在独孤乐章身后嘟囔道:“师叔他脑子为什么一直都这么不好使?”
独孤乐章头也不回,很严厉的对身后的静敏说了句,“少说话,静敏!”
人群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公羊输的决定,这时候公羊输开口了,“水寒,现在我收回你统领银光护卫队的权力。”
听了这话水寒惊讶的看着公羊输,不敢相信的追问道:“师父,你刚刚说了什么?”
公羊输于心不忍的道:“解除你银光护卫队的守护权!”
“师父!我从小在银光护卫队长大,从王城百川一直跟随你到现在,你不相信我?我水寒对天发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银光护卫队!师父!”
说完悲伤的跪了下来,独孤乐章与公羊输心中清楚水寒的忠心,可是这种愚忠在这个节骨眼上耽误了大事,虽然独孤乐章有许多时候也不明白公羊输的决定,但是大剑圣选择自己发牢骚,跟随公羊输这么多年,每一次的抉择都是公羊输一个人决定的,两三百人的队伍能在琦仙统治下生存这么久凭借的可不是运气,所以他独孤乐章选择相信。
水寒是理智的,但是他的理智却成了他自己的绊脚石,“师父,请你三思啊!”
公羊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水寒对身边的人说道:“把他带下去休息一下,我还有事情要说。”
水寒被拖了下去,公羊输整理一下情绪接着道:“营地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们必须转移,而转移的地点便是复国军大营。”
听了这话独孤乐章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一次师父迈的步子实在太大了,急忙问道:“师父,为何如此着急?”
公羊输摇了摇头回答道:“时不待我了,法阵不仅仅是被发现这么简单,许多地方都有意图破坏的痕迹,所以敌人很可能已经围过来了。”
独孤乐章听到这里便闭上了嘴,他知道师父真的老了,似乎在惧怕着琦仙的力量以及琦仙麾下的四大长老的力量。
师兄扬名大剑圣,师弟埋名叛军中;
师父俯视全大陆,师门横行天地间。
复国军与反叛军联合的事情很快便告一段落,反叛军纵然有诸多反对意见,可终究不敢违背公羊输的命令,叛军营地开始整军收拾久居多年的营地,公羊输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抽着一杆很长的烟袋,眼神炯炯有神,神情却略带伤感与不舍。
独孤乐章现在不远处指挥众人开拔营地,远远的便看到了一愁不展的公羊输,身后两个徒弟,静敏与令狐青正吵着嘴,“我说你还有脸自称小剑圣,连几个长老都不是对手,叫什么小剑圣?”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告诉你当时要不是师叔在场我会怕?”
令狐青所说的师叔是琦仙的徒弟齐圣衣,话音未落,只听独孤乐章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俩别跟着我。”
独孤乐章没给静敏与令狐青任何追问的机会径直脱离了三人行的队伍,静敏见独孤乐章离开便对令狐青说道:“我们是不是不该提起师叔啊?”
令狐青看着独孤乐章的背影说道:“不会,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是去找师爷爷了。”
独孤乐章来到公羊输身前淡淡的说道:“师父,你有心事?”
公羊输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烟袋往台阶上磕了磕,抬眼看了看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说道:“你从何得知我有心事?难道写脸上了?”
听了这话独孤乐章只有苦笑着点头,“师父,你明知道我会说‘你的心事都写脸上了’才这么问的吧?”
公羊输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独孤乐章坐下来聊,独孤乐章应允坐了下来,只听公羊输说道:“这个决定我在心里琢磨太久了,今天之所以突然拿出来,而且没有跟你们商量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没想到的是水寒的反应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