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三四点的时候,我和陈树才算是休息了一会,就这么算是过了一天。
虽然第二天仍然不是头七回魂的日子,但是我们本身也不是要解决前村长东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解决东双村这边的问题,这才是源头。
只要源头解决了,东羽回魂的事情自然容易处理。
和陈树呆的这两天,我已经感觉自己开始对这些邪祟之事也算是有点了解了。
一大早我不知怎么的早早就醒了,也没有感觉太过疲倦。
于是我走出大门,这个东双村倒是真的奇怪,大白天空气清新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人。
我走下台阶,好像忘记了这件屋子是凶宅一样。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曾经有人上吊过的房子一定会吓得我一整晚都睡不着,但是现在倒是不怎么会了。
虽然我还是会害怕,但是起码不会怕到整个人定住不动了。
此时恰好那位带着陈凡进来的老大娘此时路过门口,似乎是在晨运。
我其实也算有晨运的习惯,也跟着跑了上去。
“老大娘,赶着去跑步吗?”我追上去问。
“小师傅,你们也习惯这么早吗?我以为你们都是晚上才出来的。”老大娘一回头看是我,有些惊讶。
“也算是吧,其实我不是什么师傅,我是实习生。”我马上解释。
“你是实习这事情倒是能看得出来。”老大娘笑呵呵地打量了我一下,好像理解错了去其他地方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也跟着讪笑。
“我这赶着拿点援助的东西给尽头那户人家呢。”这时老大娘又打开她手上拿着的袋子给我看。
我凑过去,看到里面都是一些菜和罐头食物,还有一些水,另外被子枕头的生活用品也不少。
“这么多,乡镇现在的援助物资这么丰富了啊…不过东双村我记得早就已经不是贫困村落了啊。”
我这话可不是恭维,虽然赚死人钱这话说出去不好听,但是东双村凭借这门全村通晓的手艺,在这片乡镇管辖的村子里,可是最早脱离贫困、自给自足的村子。
在前些年的一些地方级电视节目里,偶尔还能看到东双村被点名表扬,内容都是什么“年度优秀模范村子”这样的头衔。
“我们村子还一直都是模范呢,是这样的,前几年我们这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村尾一度很凶,没人敢住,到了现在也只有这户人家住在尽头。”老大娘指了指那栋房子给我看。
我看过去,那栋房子距离村尾大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也不算很靠近。
“你也看到了,其实已经离了很远了,但即使如此,他们也老是说在家里看到有人,你知道我们都是晚上做手艺,扎纸人,他们晚上闹得这么凶根本没法好好做,所以我们村里就只有这户人家是白天做手艺的。”
老大娘有些为难地说,我也能够理解,村里始终得有个人住在哪,估计这人选根本不是自愿的,是选出来的。
可我还是没听明白和援助有什么关系。
老大娘好像看穿了我的疑惑一样,继续慢慢说:“小师傅你不知道,那户人家在白天做的纸人混在我们的一起拿出去卖,每次都卖剩下他们的,慢慢的他们就被排挤了,也不知道是作了什么邪……”
老大娘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昨天陈树和我说的,做纸人和这些阴间用品,如果大白天做阳气太足,稍微懂行的人都不会要。
我听了也是无奈,没打算给老大娘解释,反正就算解释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老大娘你放心,其实你说的那件很大的事情,我们也知道,昨天有个你们村的老大爷给我们说了,我们今晚就解决这件事,以后这户人家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我不好说这么多,只好安慰老大娘不用太担心,反正既然只要解决了村尾的问题,这户人家晚上也能做纸扎了,那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老大爷?我们村没男丁这么久,哪还有什么老大爷?”没想到老大娘听到我这句话,却楞了一下,露出好奇怪的眼色看着我。
“可是我们昨天明明是在这边看到一位老大爷跟我们说的啊,就是那个老头说自己村子被脏东西吃了的旧事。”我也用疑惑的眼光同样看着她,还给她指了那个老大爷所在的房子。
可是老大娘顺着我指的那个方向看了眼,眼神却更加疑惑了。
“你们是碰到其他人了吧,那房子空了好久了,那还有人住?”
我皱了皱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那房子是因为什么空了啊?”我问。
“那房子就是原本那个孙子被脏东西吃了的老头的家啊,后来他被曝尸荒野,这里也没人敢住进去了。”老大娘直来直去,自然不会想这么多,直接就说。
我后背的汗毛马上竖立,一阵后怕,如果老大娘说的是真的,那昨天和我们一直聊了这么久的老大爷是谁?
“怎么了,不是有什么事吧小师傅?”老大娘看我愣在那,马上也有点怕地说。
“没事没事,是我记错了,你去忙吧。”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老大娘的眼神,马上随便搪塞了过去。
我可不想吓到她,第一事情也没有搞清楚,第二我也怕这个时候引起了什么恐慌,影响了晚上的行动。
但是等老大娘走了之后,我马上跑过去昨天坐着和老大爷聊天的那里。
真的没有人。而且不是那种此刻无人的没有人,而是整个地面全是落叶,枯黄甚至枯死的草,满地的灰尘和爬满蜘蛛网的窗户,估计是根本没人敢进来帮这里打扫。
俨然就是个空了很久的房子。
可是昨天我也没有眩晕的感觉,陈树也在现场,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没有察觉到老大爷有问题?
我感觉事情不对劲,马上跑回去村长的房子里面,叫醒了陈树。
陈树原本是睡眼惺忪的,听了我的话之后马上像喝了回魂酒一样,穿上衣服就拉着我出去。
我被陈树拉着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客厅,还好蜡童子还安好地躺在沙发上。
我总有种会祸不单行,问题接二连三出现的预感,所以对什么事情都突然格外在意。
陈树和我一起回到昨天和老大爷交谈的那个地方,果然他也马上定住了,表情虽然没有我这么惊讶,但显然是意想不到的。
“可是他告诉我们的故事是真的,会是谁呢?这个地方的游魂?”我不明白地问。
“应该不是游魂,至少这东西有什么办法阻挡自己的阴气,让我和你都无法感觉得到。”
陈树站在原地思考,我不敢打扰他,只好也站着。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遮挡阴气么?”我突然问。
“有,但是…不应该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来了之后呢?”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是自己又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敢肯定。
“什么意思?”我赶紧问。
“不可能是游魂,更加不可能是人,当年那个老头这么惨死,怨气冲天导致天怒,连下几天暴雨,没有点道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靠近这里,但是既然这些都不可能的话……”
他排除了很多可能性,最后的话停住没有说。
我看着他,突然好像理解了他想要说什么一样。
“是那个老头自己?”我有点无法理解,但是想起那天那个老人家的颈纹和皱纹,他脸上的那些老人斑,现在这么看的话,其实是尸斑?
陈树没有回答我,而是陷入了深思。
“可是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阻挡阴气啊?”我又问。
“这几天有没有新闻说什么地方有剥皮的惨案发生?”陈树突然这么说。
“没有这种印象。”我摇了摇头,虽然我这几天都没有特意去看新闻,但是基本的时事我还是知道的。
至少如果有这种这么残忍的案子的话,通常都会在手机有推送。
“古籍记载,用人皮可以暂时隐藏邪秽之物的阴气,让开了天眼通的人一时之间被蒙蔽,无法察觉。”陈树呼了口气,眉头紧皱。
“人、人皮?”我虽然也是读医,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我毕竟不是法医啊,一听到人皮就有点皮下发麻。
“对,而且越是新鲜、刚剥下来的人皮,隐蔽的效果越好,所以才问你有没有留意到。”
“好了你别说了,我都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蜡童子借的时间就只有今晚了。”
我想了想,提醒他。
“我早已经准备就绪,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东西就放弃,先不管这事情了,反正到现在为止,它就告诉了我们那个故事而已,看起来应该无害。”
我听得出来,陈树只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的语气可一点也不轻松。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还是首先解决了这个最重要的大红花轿的问题再说。
“我们得加速才行了,回去,我给你说说今晚的事情。”陈树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