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我们能做些什么?”别人已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他们也不得没有任何表示。
“想来几位爷对李家已有足够的了解了。”穆留请三兄弟坐下,又奉上了香茶,才缓缓得开了口。
“的确。”尖锐的问题问完了,顾浩然闭了嘴,主场交给了夜贤尧。 “那几位爷认为他会乖乖得交出来给我们吗?”准确的说,应该是主子说的。
“不会。”那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
“近几日,他的神经已崩到了极致。”对,那家人作恶梦的事,便是出于穆庄之手,这一点都不用摭掩。不用说,对方也应该猜得到。没想到三人中,存在感最低的顾二爷,气场打开是这样一幅样子,难怪主子交待对着他应慎之又慎。
“我们明白了。”一个喜算计的人,只有神经崩到极致时才会出错。而现在的情况,任何一点小差错,都可能倒置满盘皆输。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接下来如何做也有了方向,三兄弟呆在这似乎也没多大意义了,准备告辞。 穆留起身相送,这时有人闯了进来。“等等。”是拾秋。
“拾秋。”穆留无奈得叫了一声,这小丫头被他们几个连带主子给惯坏了。
“穆留哥哥,我只是想问问。”小丫头的包子脸上,一脸的可怜样。
“要客气些。”没人能狠心拒绝,当然主子除外。
“问什么?小丫头。”陶子骏对这个拾秋很感兴趣,那天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格外活泼有趣。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盯着顾浩然,努力得挺直背,不让自己露怯。
“你……”陶子骏眨眨眼。“我能理解为,你就是那个店小二吗?”难以置信。
拾秋咬了一下唇,她的装扮明明是成功的,为何就让这人给看出来了。
“卖花姑娘。”顾浩然冷冷得丢出一个身份。
拾秋瞪大了眼。 “破脚的婆婆。”
拾秋的脸然开始难看起来。
“卖唱的丫头。”
脸色已由红转黑了。
“跑腿的小厮。” 再由黑转白。这几日她所扮的角色一个一个得被拎了出来,真个真的是失败,垂下头,退到了一旁,一副打击到了的模样。
反倒是陶老四与贤三震惊多与后怕,顾老二提到的这几个人物,是他们这几天出门偶然遇到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身形、相貌都有所不同,没引起他们的任何怀疑,哪知竟是这么个小丫头扮出来的。想想刚才的店小二的半装份,真真的与这眼前这人重合不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陶老四吞了口口水问。
“还是没能做到。”小丫头快哭了,还以为只是今天,结果哪哪天都是。
“哥,你怎么看出来的。”陶四撞了一下顾老二,要他有这眼力见就好了。
“气味。”顾浩然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卖花的女子身肯花香味正常,别的角色有这味道就不对了。倒不是有多浓郁,只是他的感观比常人强上了许多,自然分辨得出来。
拾秋抬起头,有些错愕,这才深深理解到主子所说的‘细节决定成败’的意思。“恭送几位爷。”输得心服口服,退后了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别伤心,我是没看出来,也没闻出来,我家二哥那是个异类。你做得很好了。”陶子骏悄声安慰那小丫头。
“嗯。”拾秋重重得点了一下头,一副越战越勇的样子,到让陶四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看着那鼓起来的包子脸,手指有些痒,看了一下环境,强忍了下来,捏紧了扇子。有护卫充当车夫,将三位爷送了回去。
李刺史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很不好过,先别说些时候,独子婚礼上闹的那一出,哪怕他再有手段,也抵不过在民间的威望下降。
明着不敢议论,背后的话却不少,家人,不,下人们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些,气闷是肯定有的,要知他是好不容易经营才有了今天。
外加连续几晚的恶梦缠身,那些如同真实的梦境,在过去的日子里是真实得存在过的,也是他心底最阴暗,最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如今自个吓自个,连个说的地都没有,两项相加,他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吗?保持谦谦有礼,那他就不是人了,是神,是鬼,是怪了。
揉着眉心,只希望这余下的几日快点熬过去,解决了穆庄,解决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再以此操作操作,换个更大的位置坐坐,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些,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此时下人来禀。“锦安候府陶子骏,陶少爷到访。”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这几位公子爷到封城他是知道的,为什么来他也是知道的,那日请他们来观礼,来了,送去赔礼的东西也收了,原以为就这样了,哪知……
深吸一口气,起身去迎,不管对方目的如何,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做的。下人只禀报了一人,必定明面上只有陶少爷一人的身份是挑明了的。
等他迎出来,才知道三皇子也来了。那日,这位三皇子也是来了的,时值喜庆,还倍觉得有面子,虽是暗地里,仍是得意几分。
今个看到,不知为何有些气短,连额角的青筋都不由跳了几下,怕是来者不善呀。恭敬得把人引进前厅,察觉这二位爷的座位已与上次不同了,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