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齐鹜飞吓了一跳。
公鸡当然不可能下蛋,神仙鸡也不行。
齐鹜飞马上就想到了魔孚。 妖化成胎,魔孚出世,难道锦鸡那天真受了魔孚魔气的感染?
如果这样就麻烦了。
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南明离火,离台雀魂,魔孚遭到那样强烈的攻击,不可能活下来。
它身上的魔气肯定被雀魂噬尽了,肉体也被南明离火烧毁,顶多剩下一点残渣。 不管锦鸡最后吞下的是什么,也不可能再复活过来。
更何况锦鸡本身就是妖类,又是个公的,不符合魔孚转世的条件。
如果魔孚可以用动物做胎母,那他成就天魔就太简单了,完全没必要去冒投人胎被发现的风险。
齐鹜飞运转神识扫过锦鸡的身体,感觉到他体内好像是有一颗鸡蛋大小的东西,但明明晃晃的又看不太真切。
他默念咒语:“见龙在田。” 以法术观察,只见锦鸡体内那颗蛋放出了艳艳红光,一些赤红色的液体在其间流动,有点像血液,又有点像岩浆,在这些液体的中心包裹着一枚黑色的内核。
齐鹜飞大概明白了。
那魔孚经过妖化成胎出世以后是个半妖半魔的东西,所以它既有魔气,也有妖丹。
遭到离台雀魂攻击后,魔孚身魂具死,体内的妖丹脱落,正好被锦鸡吃了。
原本以锦鸡的修为,肯定消化不了魔孚这么强大的魔丹,吞下去必死无疑。 但魔丹在脱落之时已沾染了雀魂带来的南明离火器,因此魂气消尽,状如死物,所以锦鸡刚吞下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就仿佛吞了个异物下去。
反正鸡的消化系统什么东西都能吃,天天吃石头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锦鸡本身是妖,有他自己的丹田,只是还没形成完整的妖丹。
那团东西大概正好落在了他的丹田内,与他原本那柔弱的的丹气融为一体。
于是魔孚带来的魔气、离台雀魂带来的南明离火气,以及他自身的妖气混合在了一起,促使他的妖丹加速了进化,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丹了。 妖丹初成,锦鸡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要把这个东西排出来,所以他感觉自己要下蛋。
锦鸡的身体和微弱的法力掌控不了这颗意外形成的强大妖丹,所以身体反受其害,气血翻涌混乱,脏器承受不住,仿佛生了大病要死了一般。
齐鹜飞感觉到锦鸡体内的妖丹内虽然还有一丝魔气,但没有任何魔孚的魂力,也就是说模糊不可能借锦鸡的身体重生。
而且那一丝魔气包裹在南明离火之中,正在被慢慢消化,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保险起见,齐鹜飞又用镜子照了照锦鸡。
他发现镜中的锦鸡羽色更加亮丽了,而且羽毛的表面隐隐覆盖着一层淡黄色的火焰。
镜子是可以照出元神本相的,如果锦鸡真受了魔孚的感染,有魔化的可能,那么镜子里一定可以照出它的异象。
而镜中锦鸡的变化仅在于羽毛色泽上,身体的基本样貌未变,体内的丹气变化在镜子里根本没反应出来。
这说明锦鸡还是锦鸡,既不会变成魔孚,也不会变成朱雀。
他顶多就是变成了一只带火的锦鸡。
锦鸡还在哎呦哎呦的叫:
“哎哟……老大,我怕是真的好不了……哎哟……
我死了不要紧,就是不能跟着老大干出一番事业来,总觉得遗憾……
另外,盘丝岭上还有很多兄弟,以后要老大多费心了。
以后我的事情大部分可以交给蛤蟆去做,虽然蛤蟆有点浪,但在山上的兄弟里,它灵智开得最早,天分也算高,老大你好好调教它一下,也是个可用之才。
还有一些灵智初开的兄弟老大可能还没见过,也可以去问蛤蟆。
还有我在县城里布下了一些暗线,鼠牛狗鸡都有。他们都是我挑过的,虽然蠢,有时候也堪一用。老大需要的话可以去找夜猫子,它都知道……”
锦鸡啰啰嗦嗦,像交代遗言似的说了一大堆话。
齐鹜飞听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说道:
“你这是有多想自己死啊!要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个阴阳瓶,给你开个后门,把你魂装走,直接转世投胎,运气好点,说不定就能做个人。”
锦鸡听齐鹜飞这么一说,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老大呀……我这是真的要死了吗?呜呜哇哇……”
齐鹜飞笑道:“死什么死,你不会死,你只是要升级了。”
“升级?升什么级?”
锦鸡一听自己不会死,精神又好转了一些。
忽然一咕噜爬起来,大惊失色道,“不会是真的要下蛋吧?”
然后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要下蛋,我不要当爹……禽兽啊,禽兽!畜生啊,畜生!……”
齐鹜飞摇了摇头说:“好啦,好啦,你不会下蛋,你只是妖丹已成,而且你吞了魔孚的魔丹,加上离台雀魂的南明离火气,致使你的妖丹成得太快,力量太强,身体一下子受不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我现在把你带回观去,给你用些药,你闭关休息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真的?”锦鸡似乎有些不相信。
齐鹜飞也懒得跟他多解释,一把将他拎起来回了黄花观。
他到丹房里找了一些修行冲关时的助力之药,给锦鸡服了下去。
然后又试着以自己的法力护住他的心脉,助他消散体内的火气和丹力。
苏绥绥得知情况后说:“我也是妖类,锦鸡兄弟的情况我也经历过,只不过没他这么离奇凶险。我略知一点妖丹修行之法,可以教锦鸡兄弟一套养丹之法,对于养丹护丹颇有效果,只要勤加练习,等到魂丹相容,你就能驾驭自己的丹力了。”
锦鸡吃了药,又得齐鹜飞法力相助,已经舒服了很多,听说苏绥绥愿意教他妖丹修行之法,大为感激,连声道谢,一口一个大嫂的叫着。
苏绥绥脸一红,看了齐鹜飞一眼,嗔道:“谁是你大嫂。”
锦鸡“哦”了一声用翅膀摸摸自己的头,说:“明白明白,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人类很复杂,先要领证结婚办酒席,然后才能办那个事情对吧?
难怪老大那两瓶药一直流着不舍得用。”
齐鹜飞一脚把锦鸡踹飞,道:“我看你是要下蛋了——闲出来的!”
锦鸡张开翅膀,扑棱棱落到角落里,大叫:“哎哟我的蛋呀!”
齐鹜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把锦鸡交给了苏绥绥,出门去了。
他去林子里找了夜猫子,让夜猫子继续去找那只猫。
不找到那只猫,他心里就总有一块石头落不了地。
交代完这件事情,他看看时间还早,就骑着电瓶车去城里巡街。
当然,巡街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另有目的。
在虹谷县大街上溜了一圈,齐鹜飞在城北找了个地方把电瓶车停好,然后悄无声息地隐了身,人却往城南假日山庄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