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刚醒,李如微发现江允沣的眼睛中还带着一丝迷惘。
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允沣这样,觉得有些新奇,还想逗逗江允沣。
她挑了挑眉,笑:“怎么?将军难道是想我一点一点掰开给你吃?” 江允沣的眼神终于清明,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不用。”
李如微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江允沣,竟然有点可爱,难道,江允沣每次起床都是这样吗?那可真有趣。
吃完了干粮之后,便是又要开始上路了。
李如微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白色骏马,不由得有些难受。 哎,又要骑马了……
李如微心中叹了一口气。
“李先生,你还能骑马吗?”
旁边那熟悉的挑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李如微看向明松,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笑了笑:“这就不牢明松先生担心了,总之不会拖累了大家就是。” “那就行。”明松一个翻身上马,转头看向李如微,勾了勾唇,“此次任务紧要,可不能因为李先生一个人耽误了行程。”
李如微气得牙痒痒,可面上依旧得维持笑意,只是,她不想和明松说话了。
后方,江允沣牵着马匹走了上来。
“不用管他。”
李如微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江允沣亦点了点头,看了看李如微,却是有些困惑:“你……还能骑马吗?”
李如微笑:“放心吧,休息了一天,我已经好全了!”
“那就行。”
有了江允沣的关心,李如微只觉自己又瞬间充满了力量。
没关系,不管做什么不都是练出来的吗? 以后要想跟江允沣一起外出征战,这点磨炼是必不可少的!
一番打气之后,李如微亦翻身上马,跟上了军队。
……
刘营。
刘元坐于案前,他的大帐中布置十分精致。
博古架摆满了各种古玩珍器,而书架上亦摆满了书。
书案前,他手下的几个谋士正站着,几人一起讨论着军事。
陈词看向刘元,语气中满是愤恨和不满:“刘公,我就说,与枔这小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你对他那么好,结果他却背叛了你!”
陈词是刘元最信任的谋士,不是因为他才干过人,只是因为他能言善辩,最懂刘元的心思,最会拍马屁,也最会讨刘元的欢心。
与枔叛变,可谓对刘元损伤极大。
陈词话说完,刘元眸中亦闪过了一抹阴沉,手中捏紧了桌案上的书册,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有气,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
陈词话音一转,又不满道:“不过,苏月也是,与枔的家人不过犯了案子,现在是紧要关头,正是用人之际,他要处罚,大可等我们打胜了仗之后,偏偏要逼得与枔叛逃,真是没有眼力见儿!”
苏月和他也有些矛盾,逮着机会,他也会给刘元上上眼药,说说苏月的坏话。
群炬皱了皱眉,阻止了陈词继续说下去:“行了,你少说几句!”
群炬看向刘元,执了一礼:“刘公,现在与枔已经叛逃,他知晓我军大量军事机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责谁是谁非,而是应该想想对策才是!”
陈词对于群炬打断自己的话十分不满,但他也清楚进退应该有分寸,只是恨恨地瞪了群炬一眼,并且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报——”
一个士兵却是忽然求见。
刘元松开了紧紧捏紧书册的手,看向陈词。
陈词为刘元手下第一狗腿,刘元眼睛动一动,他立刻就能猜出刘元在想什么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他清了清嗓子,对帐外道:“何事?”
“前方探子来报,说是胡军有一小股精锐部队于昨日奔袭而出,看方向,正是我军粮仓方向!”
士兵的声音字字清楚入耳,刘元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
陈词看了刘元一眼,忙喊了那士兵进来。
陈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说来!”
士兵将自己探听到的情报一一禀报。
“好你个胡岚!”
刘元眸中阴沉之色迸出,恨恨咬了咬牙。
陈词见缝插针,道:“粮仓之事,一定是与枔泄露给胡岚的!真是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
群炬听闻陈词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在陈词这般骂了一顿之后,刘元阴沉的脸色微微转好了。
“胡岚此行,就是想断了我军粮草,兹事体大,诸位以为,接下来应该如何?”
刘元看向帐中谋士。
陈词率先出言,朝刘元行了一礼,他道:“刘公,依我看,我们可以率军攻打越京,声东击西,届时,胡岚知晓越京被攻,一定会回来救越京,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他胡岚可以用此计阴我们一次,我们亦可以如此!”
刘元听闻陈词之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群炬却是皱了皱眉。
“不可!”他看向刘元,道:“粮仓乃是我军得以和胡军对峙之底气,当初江原失利,又被胡军将战线诱至越京,我们补给线本就比胡军长,再者,越京也不是这般好攻下的,此时我们应该带军前去救援粮仓,若是弃粮仓而打越京,岂不是本末倒置!”
“你这是什么话?”见群炬反驳自己,陈词也十分不悦,“要说话就好好说,就事论事,你干什么扯出来之前的事?”
之前的失利,一直是刘元心中不悦之点,陈词这么一说,刘元便是立刻想到了当时之辱。
他十万精兵,竟被胡岚区区六万从各地拉过来的军队耍得团团转。
岂不是奇耻大辱!
“之前的事,本就是我们决策失误!”
群炬冷目看向陈词,他一向看不惯陈词,此刻又意见不和,他自然就看不惯陈词了。
他看向刘元,厉声道:“刘公,痛定思痛,我们之所以被胡军牵着鼻子打,就是因为总是战略失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更应该谨慎做出选择,万不可再做出错误的决定,让胡军有机可乘!”
陈词听得群炬之语,又看刘元面色冷凝,眸中却是带了一抹隐藏的笑意。
群炬这家伙,就是因为直言直语,又不会察言观色,所以总惹刘元不悦。
他难道不知道,刘元最讨厌别人提他的错处吗?
陈词看向群炬,冷冷道:“你既然也知道这些,那你怎么又知道我的计策是错的,而你的又是对的?当初胡岚不就是这样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难不成胡岚会弃越京而不顾,还是你觉得,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打下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