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墨巴不得早些脱手,离这女子远远的。
她不与那女子计较掉落酒杯的事情,那是她行事周正,合着这小姑娘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
苏辞墨一脸黑线,十分无奈。 庆幸终于将那女子送走之余,苏辞墨想到拓拔恒,嘴里止不住的嘟囔。
“没想到三皇子看起来正人君子模样,却也是浪荡不羁。”苏辞墨嘴角微勾,露出嘲讽意味。
也是,这世上几个男子过得了美人关,何况还是这个朝代,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盛行。
左右苏辞墨已经做好这辈子都不可能袒露自己女儿身的事情,更未想过得到什么真爱。她只求保护好自己与母亲,平安顺遂,才是至关重要。
“你去我三皇兄那里。”七皇子挑眉,漫不经心招呼着那女子去往拓拔恒的位置。 世人都传拓拔恒不近女色,这下子当场拔了戒,直叫人大吃一惊。
女子经过苏辞墨时,不忘看了她一眼。
恰好苏辞墨当做看戏一般望着那女子,两人四目相对,苏辞墨逃似的转过了头。
她受不了有女子含情脉脉看向自己,苏辞墨虽说当惯了男人,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姑娘。
拓拔恒仍在喝酒,压根不在意那女子靠近。 女子坐在拓拔恒一旁,伸手想要替拓拔恒斟酒。
奈何拓拔恒不动声色躲过,既未有让女子尴尬,也与她避开了肢体接触。
“你叫什么名字?”拓拔恒声音好听,尤其特意压低了些,更是极有磁性。
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眸不经意间扫过女子,女子顿时染红了脸颊。
这些年来若不是拓拔恒不近女色,又传他虽然看上去性情寡淡,却是杀人如麻,贴上去的姑娘家不知会有多少。 “奴家名唤婉婉。”婉婉低眸,模样十分娇憨。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尤其婉婉神色,苏辞墨猛翻白眼。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这小姑娘就移情别恋了。方才分明咬了牙也要跟着她,这会儿又与拓拔恒打的火热。
不对,我计较这个做什么。苏辞墨赶紧回过神,拍了拍自己脑袋。
拓拔恒与她又没有关系,至于婉婉,苏辞墨更是没有放在眼里。他们二人相处如何,管她何事。 这样一想,苏辞墨收回神,该吃吃该喝喝,也就没有管过拓拔恒和婉婉那边了。
“奴家若不然帮您调酒?”婉婉坐在一旁,只看着拓拔恒一杯接着一杯喝得痛快,好似看不见旁边还有个女子。她无事可做,只有自己主动寻些事情。
“不用。”拓拔恒毫不犹豫拒绝,根本不给婉婉留情面。
“那奴家给您捶背揉肩?”婉婉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件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总不能赏赐给拓拔恒后,就这样任由自己被忽视。再看她其余姐妹,那些个官员搂得搂,抱得抱,卿卿我我,好不惬意。
婉婉心里堵了口气,便非要争个输赢。
按理说,能够被分给拓拔恒,该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运气。
“我不累。”拓拔恒再次拒绝。
婉婉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得,她能做的事情,拓拔恒一样都不让她做。未必自己就坐在这儿,跟个丫鬟有什么两样。
正当婉婉心头抱怨之际,拓拔恒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婉婉拉进了自己怀里。
婉婉吓得不轻,差点叫出声来。
鼻尖充斥着淡淡檀香味,夹杂着一丝草香,若有若无,却是沁人心脾。
太子与七皇子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拿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真是有伤风化。”苏辞墨嘴里嘀咕着。
不知为何,明明这事与她毫无关系,可苏辞墨仍然止不住好奇要去看向拓拔恒。
肯定是因为这男的位置离自己太近了。苏辞墨心想。毕竟苏辞墨一抬头便能看见拓拔恒,连躲都不好躲。
宴席大抵如此,苏辞墨早就乏了。这桌上的菜她吃了一轮又一轮,今儿个来七皇府一趟,唯一让苏辞墨感到满意的是,七皇府的厨子做东坡肘子做的不错。
改天得找个机会好好学学。酒足饭饱后,苏辞墨一边感慨,一边站起身。
此时再看拓拔恒,已是喝得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稳当。
婉婉搀扶着拓拔恒,两个人身子贴着身子,挨得极其亲密。
“皇兄。”七皇子喊住拓拔恒。
几人是大厅里走得最慢的,待到众人陆陆续续离开,这空荡荡的的大厅唯独剩下七皇子、苏辞墨、拓拔恒和婉婉。
“怎么了?”拓拔恒听见有人喊他,转过身一脸疑惑打量七皇子。
原本白皙的脸庞泛红,拓拔恒这模样俨然一个酒鬼。
上回还一本正经教训她喝多了酒呢,转头间自己不也是同样德行。苏辞墨又朝拓拔恒翻了个白眼。
“你这会儿喝多了酒,我若让你一人回家,心里总归担心得紧。要不然你今夜便睡在七皇府,明日醒来再走不迟。”
原来是七皇子关心拓拔恒的安危,苏辞墨紧紧打量七皇子,脑海里尽是那日自己遭遇刺客的场景。
“也是。”拓拔恒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我便住一夜你们客房。”
苏辞墨眼里闪过一道深意,不过转瞬间消失不见。
“啊!”
七皇子和拓拔恒正在搭话,却听见一旁传来尖叫声音,众人不约而同望去,就见苏辞墨手腕划伤,鲜血顺着滴落在地上。
“苏大人!”七皇子紧张不已,赶紧叫管家将大夫带过来。
拓拔恒一动不动,看了苏辞墨一眼后,便就挪开了目光。
“这么晚了,苏大人要不然也留在这里过夜吧。”七皇子面露愁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也是,这会儿回到丞相府,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天边该起鱼肚白了。
苏辞墨只好无奈答应。
大夫替苏辞墨包扎伤口,拓拔恒推脱自己累了,便就摇摇晃晃回去了后院。
偏巧后院只有一间空着,说是其余被推了重建,根本住不了人。
待到苏辞墨回去房间,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
苏辞墨打了个哈欠,悠哉悠哉推开房门。
桌上一盏烛火摇曳,苏辞墨将门打开时,风从身后绕了进来,周遭忽明忽暗。
拓拔恒站在书桌前画画,压根没有看苏辞墨一眼。
“大晚上也不睡觉,你倒是个神人。”苏辞墨调侃道。
要不是还有要紧事情,苏辞墨恐怕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帮你把床铺好了。”拓拔恒抬头。
苏辞墨这才发现座榻上一叠棉被和一个枕头,今儿个自己就得在这里躺一晚上了。
“为什么是你睡床,我睡座榻?”苏辞墨不服气。
“我是皇子,你是大臣,按理说你也该对我行个礼数,我见你也没照做,便就算了。”拓拔恒不紧不慢,拿自己身份施压。
苏辞墨理亏,自然反驳不了。
她径直去到座榻,一屁股坐下后,脱了鞋子便就倒头躺了下来。
拓拔恒微微皱眉,一脸嫌弃打量苏辞墨。
“你怎的这般粗糙,也不知洗漱?”拓拔恒白了苏辞墨一眼。
“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苏辞墨大大咧咧,懒得计较这么多。“再说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要是把时间花在洗漱上,今儿个怕是不用休息了。”
拓拔恒放下手中的笔,苏辞墨只听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房间陷入黑暗。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睡?”苏辞墨看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拓拔恒闲聊了起来。
“……”
“那个姑娘呢?你怎么没让她跟你一起睡?”苏辞墨想到婉婉,两个人在宴席上可是亲密得紧。
“……”
“你怎么不理我?”苏辞墨问了好几个问题,拓拔恒那边一点回复也没有。
拓拔恒不可能这么快睡着的。
“你话很多。”
末了,拓拔恒淡淡扔下这句。
苏辞墨语塞。
不知不觉,两个人一同昏睡过去。
黑暗中,一道剑光凌厉。
黑色身影很快靠近床边,那剑尖直指拓拔恒胸口。
正当剑落那一瞬间,拓拔恒忽的睁开双眼,剑插在床上,可谓入木三分。
看来来者不善,这人真是想要他的性命。
拓拔恒很快起身,与黑衣人争斗起来。他抽出床边的剑,刀光剑影,不免发出细碎声响。
这时苏辞墨也被周围动静吵醒,正要起身喊人,可拓拔恒走近,眼疾手快按住苏辞墨的穴位。苏辞墨动弹不得也就算了,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好家伙,自己这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随随便便让拓拔恒处置。
苏辞墨挣扎几次想要挣脱,奈何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除了担心拓拔恒遭遇危险,还担心被发现自己女儿身的秘密。
渐渐的,黑衣人不敌,转头从窗户翻过,逃出了房间。
拓拔恒没有想过去追,见黑衣人离开,他随手把剑扔到一边。
“呼。”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拓拔恒这才点开了苏辞墨的穴。
苏辞墨快要被憋死过去,赶紧大口喘了好几次气。
拓拔恒什么也未说,坐到板凳让一言不发。
“你干嘛要点我穴位?”苏辞墨紧紧皱眉。
“你动一下就是给我添麻烦。”拓拔恒冷言冷语道。
苏辞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