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墨走过去,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将中间围了一个圈,最中间有一个男子对着那做饭的杂役吵吵嚷嚷的,他说道:“是不是没有粮食,你怎么让我们吃这种东西,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东西可以补充,是不是军中都没有粮食了!?”
苏辞墨一看那人一副是非的嘴脸便觉得好似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表现的也太过激进了一些吧。
“对,对!是不是没粮食了。”众人一齐伸手冲着那杂役叫嚷着。 “天哪,那我们岂不是会饿死!?”突然从圈内又走进去一个人,跟前面那个放谣言的一起说一些难听的话来,还做出一副恐慌的表情阿谀众人。
苏辞墨一看,这还了得,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乱套了。
苏辞墨抬脚走了两步突然又顿下了,她得想个镇得住他们的法子才行。
苏辞墨想了想,那抹薄薄的红唇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她继续朝那群起哄的人群走去。
“你们几个,在这里胡说什么呢!?”苏辞墨大声的对那边造谣生事的几人喊道。 顿时大家的眼神便都被吸引了过来。
那几个生事者一副跋扈的眼神看了过来,立刻对上了苏辞墨那双冰冷的眼神,他们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一抹嘲笑般的意味来。
“哟,原来是瘦的跟个无骨鸡一般的军师大人啊!”那刚刚说岂不是会饿死的那人走过来便用肩膀撞了一下比自己只有肩膀高的苏辞墨。
苏辞墨弱不禁风的只差点被他撞倒了,苏辞墨的眼神恶狠狠的瞪向那人。
“陈风!来跟他们讲一讲军中的规矩,顺便说一下我是谁。”苏辞墨高声喊道。 陈风闻言立刻过来,然后看着那群人说道:“主帅生病,军中一切事宜皆有苏丞相代为接管。你们谁若是敢顶撞他,罚军棍五十作为处罚。”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漏出一副有些吃惊的神色来。
“哦?还有造谣生事者,又该如何处罚!?”苏辞墨问道,双手抱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造谣生事者除去军籍贬为徭役永不录用。”陈风继而说道。
这下子众人开始面面相觑了起来,皆是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看着苏辞墨了。 苏辞墨笑的很是大气,然后伸手点了那两个造谣之人。
“你,还有你。你们两说军中无粮就要饿死,本将罚你们抄背军法五十遍,现在便立刻回去抄写,完了来我营帐中背诵,通过者便不会受贬谪。”苏辞墨一脸聪明的笑意说道。
顿时人群中发出一阵子嘘声来,许多士兵都来看热闹,这下才发现主帅刚刚病倒,这位瘦弱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副帅便开始整治军容了。
顿时大家都受教了一般不敢再多话,看着那传谣言的二人领命下去了以后,众人立刻都散开了,生怕找了苏辞墨的不自在也被抓去罚抄背。
虽然是如此,但是许多人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因为俗话说的,文武不相干,在朝中文官 确实还有点用处,可是在这野外,众人只愿意服从那些有过战场经验并且战绩灼灼的武将来主帅他们,因为主帅的命令便是他们的命,用好了便是永恒,用不好那便是立马死亡的事,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苏辞墨尽管是丞相,在众位士兵的眼里不过也就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罢了。 好在苏辞墨杀鸡儆猴让那些想着通过造谣生事来霍乱军心的人有了前车之鉴,顿时大家也不敢多话什么,军中倒显得安宁太平了不少。
苏辞墨还是担心拓跋恒不能醒来,日夜都忙碌着处理拓跋恒手里要处理的公务,又是内务府那边的公文又有远在边关的军中事物,苏辞墨被缠的几乎夜夜都要晚睡。
苏辞墨实在担忧拓跋恒的病情,于是终于她问了陈风道:“三殿下的病情现在如何了!?”
陈风看了一眼如今看起来比前几日有精神,也稳重许多的苏辞墨,然后说道:“三殿下现在仍旧是日日昏迷,没有苏醒。”
苏辞墨心里莫名难受了一下,想到往日拓跋恒那爽朗健康的模样,没想到一病倒竟然就如此倒下了不省人事,倒是让她变成了人人都盯着的热锅上的蚂蚁,十分难处理了。
苏辞墨看了陈风一眼,才说道:“我去看看他吧,也好几日未去看三殿下了。”
陈风点头,带着苏辞墨进去瞧看拓跋恒。
拓跋恒那双好看的眸子此刻紧紧地闭着,躺在营帐中那张低矮的床上,脸色显得是极其的苍白无力。
苏辞墨心里有些难过,便走上前去,蹲坐在了拓跋恒的身边。
陈风看苏辞墨那一副欲哭了的表情也知道他好似有什么好像跟拓跋恒说,于是他便立刻转身退了下去。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伤寒感冒,拓跋恒,你也太脆弱了吧。”苏辞墨不悦的伸手一拳轻轻地砸在了拓跋恒的胸口上。
当然他的力气使得很小,估计拓跋恒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看见拓跋恒对她的话语半分反应都没,苏辞墨微微的笑了一下,笑自己真像个傻子还跟他说话,他都没有醒。
虽然如此,但是苏辞墨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去,她看着拓跋恒那好看的眉睫,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慢慢减轻了一些。
苏辞墨伸手摸了摸拓跋恒的手然后才说道:“我的压力真的好大啊,拓跋恒,你什么时候才肯醒来?你的人,他们都觉得我一个小小文官不配管理他们的朝政。拓跋恒,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苏辞墨说着说着就感觉心中极其的委屈,好像自己做什么在这边都是不讨人喜欢的,但是她不在乎那些,她只是很压抑罢了,再这样下去她不保证有多久她就要放声大哭了。
拓跋恒的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好似听见了苏辞墨的话,又好似只是在睡梦中的轻轻呓动。
苏辞墨一只手托着下巴,然后颇为无奈的看着拓跋恒,看他还是那副样子躺着,心里还是焦急,于是她继续说道:“拓跋恒你还是快点醒来吧,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是你平时都太凶了一点,不然我绝不会对你发脾气。”
苏辞墨说这句话也只是欺负拓跋恒听不见罢了,说完了以后她终于觉得自己心里的担子减轻了不少,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然后便走出了营帐。
陈风一看苏辞墨出来了,立刻笑着跟她打招呼,苏辞墨却是一副没事人一般的走了。
陈风等了一会儿,终于那个采药去了的医官这时回来了。
陈风对医官说道:“医官大人,不知三殿下现在病情到了一个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么久,他都未曾苏醒?”
那医官念过半百了,留着一脸泛白的胡须,一听陈风的话,他淡淡笑了回道:“三殿下他积劳成疾,再加上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时疫,所以一下子病倒了,虽然病情复杂,但是也不是不可治愈,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陈风一听又是那句老话需要时间,他们的大军已经在这山腹地带待了九日之久了,他看着苏辞墨都觉得他那弱不禁风的肩膀会不会抗不下这接下去的暴风雨啊。
“还要时间!?医官大人,您得使把劲了,再如此下去势必会军心大乱的,主帅不醒人世,这是军中的大忌啊。”陈风满是担忧的对那医官说道。
医官却不管那些他只是将自己新采到的草药一一从框子李拿了出来,然后择去了那些杂草枯枝,继而抬眸看了陈风一眼,才说道:“三殿下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危急,若不是他平时行兵练武有一副强健的身子骨,换做是一般人估计早就熬不下去了。现在老夫拿药吊着他的命,估计要不了几日他便要苏醒了。”
“咳咳!”
突然,床上传来的咳嗽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二人慌张的走了过来瞧看拓跋恒。
拓跋恒虽然还是一脸的虚弱像,但是那双睁开的眸子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精神气儿来。
“殿下!太好了,您醒来了。”陈风喜出望外的说道。
医官也极是高兴的抚摸着胡须冲躺在病榻上刚刚苏醒的拓跋恒笑着。
看了二人一眼,拓跋恒却不是那般喜悦,他分明听见刚刚好像有人跟他说话来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不是面前的二人。
拓跋恒点了点头,但是也不说话。医官立刻上前来给拓跋恒把了把脉象,然后又看了看拓跋恒的舌苔,这才确定似的说道:“太好了,三殿下,您现在已经度过了病情的危险期了,只要好生调补,恢复健康那是指日可待啊!”
陈风一听这消息高兴的几乎合不拢嘴了,刚才还担心他不会苏醒,苏丞相不能担下大任呢,现在一看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便好了。
拓跋恒指了指桌子上那个陶的水碗,陈风这才会意立刻过去将水碗拿了过来。
拓跋恒接过水碗喝了几大口水,这才觉得嗓子没那般的干涩难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