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驿城,城尉府内,罗威脸色阴沉,面前站着他的幕僚与手下的三个率长。
“城墙毁了就去找军司空啊!你们都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就在半个时辰前,北驿城得知了连接着震远城的城墙甬道尽数被毁。
听幸存下来的士卒说,有一头比城墙还要高的巨熊,一巴掌一巴掌的把城墙全部拍碎。 罗威心里直犯嘀咕,据说那灵兽已达天境,而北驿城中,地境的人都寥寥无几,除了他这个地境中期的人以外,仅剩面前这几个率长为地境初期。
“各城军司空统归曹洺大人调配,不过曹大人已经失踪好几日了,有人说他是畏惧兽潮跑了,他手下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罗威用着近乎咆哮的语气说道:“那就派士卒去,一块砖一块砖的给我般,今夜之前,一定要给我修好!”
与前几日的喜悦不同,罗威没有想到灵兽会先对北驿城下手,凭自己手上这点兵力,怕是守不住。
一名率长苦着脸说道:“我们就三千多人,城墙垮塌至少有几百里,咱们的人实在修不过来啊”震远城连接到北驿城的城墙总长近二千里,暴甲熊仅仅是挑了居中的一段毁掉。 “对”另一名率长附和的说道“修墙期间,还要躲避随时可能来袭击的灵兽,咱们这么点人,在平地上遇到灵兽群,还不得让他们生吞活剥了。”
罗威把心一横:“城里不是有百姓吗,把他们都赶过去修墙,不去的一律按通敌罪斩!就八个字:拒敌殉国,通敌自毙!”
几名幕僚与校尉对视一眼“是”
“拒敌殉国,通敌自毙这话,城尉大人也能说得出口?恐怕,城尉大人的命令是发不出去了”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罗威与众人回过头,一个身披甲胄,面如寒霜的男人持剑站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甲士。 罗威慌张大喊: “你们是何人?怎么持械闯进来的?来人,来人!”自己的府内突然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人,还披甲持剑的,谁会不紧张。
三名率长抽出刀剑,一脸警惕的看着,几名幕僚都是儒生,一见之情形立刻吓得向后躲去。
一位率长瞪大了眼睛,他似乎认出来为首的男子了,试探性的问了下:“你是,黄石率长,周盟?”
周盟笑眯眯地说道: “不错,我叫周盟,黄石关率长之一,我死去的兄弟们托我来跟罗城尉说说话。”
只是个率长,罗威松了口气“混账,原来你就是周盟,你竟然敢持剑入府,念你是黄石关的率长,又是初犯,本大人不与你计较,你快快离去,我们还有要事商议。” 周盟挥起手中带血的长剑,叹了口气:“没必要商议了,周围十里内所有人都被我的人杀干净了,只剩下诸位了”
罗威等人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周盟看着罗威大声说道“罗威本庸才,才掌一兵柄,便尔骄纵,此辈荧惑小人,视之如狐鼠而,今周盟特来此除逆,使北驿城阴阳回转,重步正道!”
“区区几句话就想嫁祸于我?”罗威缓缓抽出长刀,这场战,是非打不可了。
…………… 时值初秋,骄阳虽有余危,但已不复盛夏那样炽热,道边的禾苗树木葱郁青翠中又泛着一点枯黄,散发出草木气息的阴凉。
孙尚骑在马上,一旁是跟着的孙狈,使节车队已经行驶十几天了,总算要赶到庭尧了。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庭尧了。
近处有一座山,不是很高,山上有建筑,似是道观。
远处已经渐渐浮现出了一部分庭尧的轮廓,雄伟壮扩至极,那高耸的城墙仿佛要插入云霄一般,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守卫,城门处设置着一道道关卡,百姓进出城门都要接受检查。
望着这山水道路,不禁想到往日来宏渊都要水路偷渡,然后从南面诸郡乘船北上,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来庭尧,以前只是路过,这次却有机会进去。
而今可以假借使节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孙尚心中舒坦极了。
以往对宏渊都是暗中搞搞小动作,还总被一些刑吏抓到,总是了无成算,今次出征却期在必胜,想到此,他不由得面带喜色,挥鞭下令手下们加速前进。
车队渐入山中,道路崎岖蜿蜒,路边连山如成列的仪仗迎接着孙尚。
一位衣着锦袍的男人骑马迎了上来施礼“在下典客刘奉,在此恭候多时了。”看向孙尚的同时撇了眼孙狈。
孙尚受宠若惊,典客位列九卿之一,元禾王张啸杀能够派他来,就说明了宏渊对这次越人使节的重视。
孙尚连忙回礼:“岂敢岂敢,劳烦典客大人在此等候,是我等罪过。”
孙尚与刘奉寒暄了几句,刘奉说道他是奉王上之名在此等候的,他的人会先检查一遍车队,进城时守城士卒会再次检查,入宫时,宫卫也会再次检查。
孙尚打趣道:“这可真是繁琐啊”
刘奉笑道“宏渊与越国本就交好,只恐有不怀好心之人混入使节队,破坏两国关系。”
孙尚淡淡的回答道:“如果我手下有这样的人,孙某会亲手斩了他。”
“哈哈哈,我相信孙使节手下不会出这样的人的,请”
“请”
车队随着典客下山,准备入宏渊,刘奉“前面那座是仁皇山,山不高,有道士,咱们不从那里过,以免打扰到他们清修,绕路走不知孙使节愿意否?”
“我也略通道家之术一二,自然十分仰慕,既然山上有清修者,确实不应打搅,还是绕路走妥些。”
“大善”
孙狈悄悄来到孙尚旁边:“大人,典客并不认识我”
“我知道了”
孙尚回首望去,车队还在蜿蜒前进,殿后的队伍还没转过山来,真是雄关铁马,气吞如虎,天上飘着几缕柔云,为这一番景象增添了一抹诗意。
如此风水宝地,怎么就让宏渊得了呢,孙尚心中略带愤慨。
……
“越人不过如此啊”李固感叹道,林中,上午遇到越人一箭偷袭后,李固和他的护卫队又遇上了一队越人,戎车在前,步卒在后,向前直接碾过去,越人四散而逃。
车左射箭,车右刺矛,越人纷纷四散而逃,他们哪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越卒,只是流民或附近的里民,这些人没有受过训练,打起仗来自然是吃亏,里正任用这些人也不指望他们能杀多少宏渊士卒,只希望他们能拖住一部分,等到他们的赶来。
越人实力被高估,或许那位太尉之子,真的能救出来,李固的心情就随着这正午的天气一样好起来。
似乎是见识过来越人的威力,护卫队开始懒散懈怠了起来,斥候不愿得去探查前方与两侧的情况,步卒也不愿在费力举盾。
他们殊不知,两侧的草丛中已经有着低微的响动,近二百名越卒埋伏在这里,里正亲自带队。
看到轩车上的李瑾南,馋的里正直流口水,这荒野僻地还能遇到女人,真是我的福分。
“通知弓手,先打掉他的车夫和车左,让他的戎车再无用武之地!”
“是”
“预备,放!”左侧右侧各一排弓箭放出,为首的两辆车夫身中数箭,倒地身为,车左也被射成了刺猬。
只剩拿矛的车右,慌张之下跳下了马车,摔伤了腿,另一位车右直接被射死了。
“有埋伏,有埋伏!”李固丝毫不慌,这一路上越人不知袭击了多少回戎车的车夫,这份差事已经要了许多人的性命。
“盾阵,结盾阵,弩手准备”李固不慌不乱的指挥着。
“跟我冲”里正大喝一声,带人冲了出来,冲进了阵里。
李固脸上一变,不好,这下引狼入室了!
注释:
里:
周、秦、两汉里的长度:周代里的长度在计算井田面积时常常提到。《春秋·谷梁传》宣公十五年(前594年)载“古者,三百步一里,名曰井田。
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周代井田制下,方一里,耕地九百亩,四边都是三百步一里的长度。这一点在古代是公认的。
《说文解字段注》引《谷梁传》曰:“古者,三百步为里。”然而,仅仅知道一里三百步,不知一里多少尺还是无法求得一里的具体长度。
周制以八尺为一步,秦制以六尺为一步,300步为一里。古代的一步相当于现代的米,周秦时期的一里也就相当于现代的415米左右。
戎车:
戎车采用单辕、两轮、后面辟门的横长方形车厢。车辕前端有衡,上缚轭,用以驾马。
古代战车每车载甲士3名,按左、中、右排列。
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车之首,称“车左”,又称“甲首”;
右方甲士执戈(或矛),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之责,称“车右”,又称“参乘”;
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是现在坦克的鼻祖。
典客:
典客是古代官名,秦置,为九卿之一,汉初沿设。掌管王朝对属国之交往等事务。[1](以原行人署,属邦署合并扩大,掌管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务。
汉朝实行分封制,因此在汉朝时还兼掌管各诸侯国的纳贡等事)汉景帝时改为“大行令”,汉武帝改为“大鸿胪”。王莽改为“典乐”,其属官有行人、译官等。东汉罢置。隋唐有典客署,属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