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孚城的校场短暂商议后,梁钟典决定,留下亭长在这里救助伤员。
自己带着何睿与徐起还有百名兵卒,驰援寒封城。
“疯了疯了,你们真的是疯了,咱们只有百人,对面的贼寇,少说也得有个一两千吧!” 徐起在一旁正在整理自己的甲胄兵器,听闻何睿之言,鄙夷地看向他。
“你怕什么,寒封城守军怎么说也有千人,再发动乡勇,杀退贼寇不成问题。”
何睿脸一红,辩解道:“我……我没有怕,我就是为诸位将军的安危着想”
梁钟典已经穿戴好甲胄,走过来对二人说:“好了,都别贫了,准备出发”
两个甲士和何睿走在最前面,中途路过两个里,里正、里监门都已经死了,哀鸿遍野,断壁残垣。 何睿指着前方,远处黑压压的烟云下有着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依稀看得城上旌旗飘扬,似有人影浮动。
“那就是寒封城了,只需要穿过这条结了冰的河,再过了那片林子。”
何睿身旁的两名甲士忽然大声喊道:“有情况!马蹄声!”
“哪呢?哪呢?”何睿连忙躲到甲士身后,他们现在在冰河上,没有任何遮掩物,遇上敌人,简直就是活靶子。
林子里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光是听声音,似乎人数不少。 “备战,备战!”梁钟典拔出刀,对着身边士卒们大声呼喊。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弓手驽手更是提前举起弓弩,对准树林方向。
光秃秃的树林遮蔽性也不高,从空隙见就可以看到几十人骑着马匹。
何睿打了个冷颤,躲在甲士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徐起向梁钟典身边靠近:“率长,看样子是几十名骑兵,会不会是贼寇的哨骑?” “不急,先观望观望”
骑兵的兵卒从林子中慢慢走出,甲胄、兵器、靠旗。
那些骑兵也发现了梁钟典他们,拔出武器列阵喊道:“有敌人!”
见对方全是骑兵,第一排的甲士纷纷拿起盾牌和长矛准备抵挡。
为首的一个甲衣骑兵挥刀走上前:“你们是哪里的兵卒?” 何睿探出头,大声解释道:“别误会,我是孚城城主府领事。”
为首的甲衣百将问向旁边斥候:“孚城离咱们有多远?”
“大约四五个时辰就能赶到,急行则一俩个时辰。”
甲衣百将点点头,随即再度发问:“既然是孚城城主的领事,不在孚城待着,跑到这荒僻之地做什么?”
“孚城遭了贼,城破,我等来投奔寒封城”
甲衣百将与身旁士卒相互对视,他们的眼中都是半信半疑:“那你身旁这些兵卒,又是哪里的?”
何睿苦笑道:“这就要问他们率长了……”
“率长?”
梁钟典从士卒中走了出来,:“我是率长,梁钟典,本来是要去寒封城赴任,不料在耒阳郡遇到大批盗寇攻袭,人员损失惨重,随即追着盗寇一路至此,孚城已经沦陷,济城恐怕也完了,还有培城、璐城、都已经被洗劫,下一个,或许就是寒封城了!”
甲衣百将问道:“你可有文书调案?”
“有”梁钟典从怀中掏出,递给旁边一个兵卒,兵卒小心翼翼的从冰河走上缓坡,交给甲衣百将。
百将接过文书,翻阅后合上下马,单膝下跪:“参加率长。”
其他斥候见此也纷纷效仿,“诸位免礼”梁钟典挥了挥手,“我们先上河。”
天气甚凉,两队人马围坐在一起,点起篝火取暖,梁钟典坐在甲衣百将旁,两人总算说明了各自的情况:“这么说,你们这只斥候小队,是去探查南面的情况?”
甲衣百将点点头: “是,山火阻隔了北面的沈人,但昨夜寒封城守军同西边沈人打了一仗,小胜一筹,不知梁率长是怎么回事?”
“我是从荥关调任,一路赶来,没来及补给兵源,走到耒阳郡时,全率曲还不足五百人,之后遇上了千人贼寇,血战一夜后,幸得王太尉儿子的私兵相助。”
“梁率长,刚刚说的可是王太尉之子?”
梁钟典点点头:“对,那两位私兵将军跟我说,他在你们寒封城。”
甲衣百将激动地点点头:“是我们城尉,昨夜的计划,正是他筹策的。”
随后百将就把计划全都告知了梁钟典,梁钟典摸摸下巴:“我有一点疑虑……”
“这些沈人是怎么过来的呢?黄石关拥兵五万,更有杜裕峰将军镇守。”
甲衣百将叹息道:“唉,别提了,黄石关正临兽潮,或许沈人就是趁这个节骨眼上混进来的。”
梁钟典脸色凝重:“兽潮,如此大事,为何不报到庭尧。”
甲衣百将苦笑道:“所有通向庭尧的道,都有沈国人秘密把守,我们的驿卒已经死了好多了,去北太城的,去孚城的,去郡城的,很少有人能突围出来。”
梁钟典站起身:“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了,那些贼寇将南面城池全部吞掉后,势必会北上攻取寒封,我想立刻见见王城尉。”
“梁率长一路来,我们斥候也不用去南面探查了,那便立刻回城吧!”甲衣百将点点头。
“徐起”
“在”
“告诉军士,休整片刻后,进驻寒封城”
“唯”
……
“呸呸呸”跳入洞穴,一阵尘土席卷脸面,裴祖一边眯眼一边啐。
这个洞穴不是很大,刚好能容下他这个身材,只是没有火,他只能抹黑前进。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不停的爬,感觉已经走了十几尺的距离,前方出现了一丝丝亮光。
努力向前拱去,爬出洞口,来到地面,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挑着担子的民夫,裴祖反应过来:“这里是……这里是城外!”
手下也跟着从洞口里爬出来,“大人,现在怎么办?”
裴祖咬咬牙:“郡尉大人早已下令所有黔首不准出城或两座山之外,那些地方都有兵卒把守,这个陈维或许会扮成民夫,混到山上去。”
“啊?那不是也出不去吗”手下疑惑不解
“他这么做,是想我们抓不到他,再返回城内,收集情报。”
裴祖拂袖一挥:“走,随我去求见城尉,把这些民夫全部集中起来,逐一排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
“轰”武库令的大门被击碎,几十头灵兽如潮水般涌入。
韩卓拿着刀站在最前面,“诸位,我们无路可退,就在这里与灵兽鱼死网破!”
几个身上全是伤的士卒站在韩卓身旁:“早就够本了,临走前,再拉上几个畜生垫背,赚了!”
一头紫灵光豹跳了出来,嘴上的唾液从牙缝中留下来。
它的爪子早已捏紧,弓起背,随时发起进攻。
“韩兄,我来支援你了”武库令抱着一杆长枪跑过来。
“武库令,这里太危险了,你快退回去。”
“我好歹也是武库令,耍耍兵器不成问题,韩兄莫要将我看扁了!”
两人正说着,那头紫灵光豹忽然朝武库令扑了过去。
韩卓大叫:“小心!”
武库令俯下身子,伸出长枪用力一刺,紫灵光豹便悬停在了空中,它的腹部被捅穿一个大口子,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被武库令穿成了串。
韩卓赞叹一句:“好身手,武库令藏的够深啊”
武库令收起长枪,把那灵豹甩到地上,谦虚地笑了下说道:“哪有哪有,我都不会使兵器,这都侥幸,侥幸,纯属侥幸。”(老凡尔赛了)
“城墙上怎么样?”
“还有几位弓手支撑,虽然箭矢管够,但人要休息啊,等他们累的抬不起弓了,那些灵兽就敢跃上墙头了。”
韩卓努努嘴示意门口: “怕是用不着跃墙了,门口就有几十头。”
韩卓左右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只剩几个兵卒,刚刚武库令又带来二十多人。
不够啊,从几个时辰前死守武库开始,四百多兵卒,打到现在不剩一百多了。
倘若势均力敌……自己还真不会输在这
那几十头灵兽见紫灵光豹死,纷纷红了眼睛,一个个咆哮不止,摩肩擦踵。
武库令疑惑不已:“奇怪,这些畜生怎么只吼叫,不进攻呢?”
韩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他士卒则是紧握着手里的兵器,眼神死死地盯住灵兽的身影,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对方咬破了喉咙。
“吼”领头的灵兽忽然嘶吼一声,几十头灵兽扭头跑出了武库。
武库令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这这这这,跑了?”
“好像……是的”韩卓答道
“咱们不是在做梦吧”
“应该不是吧”说罢,韩卓挥手扇了武库令一巴掌,“哎呦”武库令捂着红肿的脸。
“疼吗?”
“疼!”
“那应该不是梦……”
武库令没好气的看着韩卓,此时门外又传出动静,这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众人再度紧绷起来。
“好小子,居然守了这么久”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韩卓仔细回忆,自己似乎在哪了听过这个声音。
这声音,难道是 “白狩将军!”韩卓欣喜若狂,大声喊道。
门外,白狩带着几位率长和几百名短兵走进来“这些灵兽太弱,杀它们跟割菜一样,我一路几乎没遇上什么阻碍,带着人马就赶过来了,对了,叫上兄弟支口大锅,今晚上炖灵兽吃。”
“白狩将军你不是?……”
“哎”白狩挥手止住韩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事,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