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息怒,这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只怪这孩子命苦与咱们无缘,只是无缘无故的这小孙子怎么会――这其中必有文章。琳儿请求姑母一定要彻查此事,严惩凶手。不然明日赐婚的圣旨到了,这只怕是要被人拿来做文章的。介时切莫说我能不能嫁进王府当王妃了,就连苏府和崔府首当其冲必受害。”风仪悦这番话可谓巧妙。这凶手目的是一箭双雕,既可除了邓姨娘的腹中子,又可让王妃这个身份化为泡影,要往深了想苏府、崔府定难逃其罪
苏老夫人本来被这一番话给说的怒火不断,又见婆子从内室中端了盆出来盆里面的赫然是一个尚未成型的男婴。苏老夫人见此将手中的佛珠扔进了血水盆中大发雷霆:“查,给我查。查出来不论是谁,都要让这个贼人付出代价。”
因此刚刚来送汤的几个小丫头,由其是不小心将汤泼到孙氏身上的小丫头是受到了严刑毒打。
孙氏早已起身,见状对着苏老夫人道:“老夫人这孩子八成是被咱们未来的王妃给弄掉的。因为汤呀,那汤为海鲜汤又被这位好王妃加了去火的药材,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我猜她大概是想栽赃于我苦于无机会,所以便想害了邓姨娘腹中的孩子来嫁祸于我。”孙氏这次不知为何说话变得条理清晰不再无状。
“呵呵,呵呵哈哈。嫂嫂,抱歉,让你失望了,不是我故意取笑你,实在是你这理由太过于蹩脚不是吗?我若真想害人大可以下毒杀了你就是。我只需买通奴仆下毒在你的食物中,事后除了那奴仆又有谁知?不过就算按你所说的,那就更可笑了,首先我可不知道你会被姑母罚跪,二来也是最关键的,我问过邓姨娘身边的丫头,那丫头却说什么汤食邓姨娘并未动。顺便我还可以告诉嫂嫂你一件事,那就是邓姨娘喝的与我们喝的根本就不是一种汤,邓姨娘喝的是一种保胎的,是我专门让人又另起炉灶做的,这保胎汤用的碗也是用得青瓷来盛的。嫂嫂你如此说我未免太过于牵强,再说了我也没理由去害邓姨娘腹中的孩子,我知道你因为五丫头而怒上我同人不同命罢了,你又何必整日拉着我不放呢?”风仪悦十分温柔的为自己辩白着,一字一句间都透露出无尽的温柔。
“你――”孙氏被风仪悦堵的无话可说,她如今真得是要输了吗?这不该的呀,那贱人肚中的孩子为什么就是个男婴呢?
“老夫人,先前的那个小丫头她招了,就是那个不小心撞了邓夫人的丫头。”邢嬷嬷对几个小丫头用完刑回到了老夫人的屋内后禀报。
“什么?招了?呵呵,崔琳,你还有何话可说。分明是你假装要请众人喝汤时暗暗命那小丫头来烫伤于我后,后不知是谁冲撞了邓姨娘,哎――可惜我那孩子,你怎能如此残忍呀!”孙氏仍是揪着风仪悦不放,一味的找风仪悦的碴。
“是吗?”苏老夫人闭上了眼问着邢嬷嬷,模样看不出喜悲怒愁,只语气渐冷。
“不,这倒是和夫人说的相反,那小丫头招供说夫人绑了她的弟弟,要她想办法将那汤汁泼到夫人身上,但不可多泼,后来的她就不知道了。”邢嬷嬷垂首回复着苏老夫人,望着孙氏的目光充满了无奈,夫人这次过了。
“不,不对。你个老奴,定是你与那个丫头一直串供来害我,再若不然就是你逼供的。”孙氏已慌了手脚。
“呵呵,这倒奇了。大伯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住翻供是为何?那小丫头与您的关系只要稍加调查不就清楚了,不过怪就怪在那小丫头怎么知道有汤汁的?就这来言姨母也有嫌疑就是了。”苏玉敏冷静的分析着一切。
“是啊!我也是奇了怪了,为何在崔家仆役来京为我送东西时,偏巧有一富翁说有海味几车,俱是鲜美,仆役这才为我捎了一些,这难不成是早就预料好的?”风仪悦三言两语这场案子又重新回到了迷雾处。
“琳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苏老夫人急得睁开了眼问风仪悦道。
“千真万确,那仆役已走,不过听那仆役说当时就在城门口做的交易,表哥若是去查过当日值班的卫兵,一定会有所发现的。说起来听我那仆役说那个商人很奇怪,不过具体的还是要问了卫兵方知。不过若连这也不信或被嫂嫂拿来当做什么我买通人的证据,那我实在无话可说就是了,毕竟我可是未来的烛照王妃,我这随便的一声就能将天震个洞,我一呼必百应嘛!”风仪悦十分不客气的挑明了一切嘲讽着。
苏老夫人和苏太傅等一行人则被风仪悦的一席话给羞的咳了咳,风仪悦为妃这事若非她提连自家人都不知,更何况他人莫说不知,只怕连信都不会信的。普通人包括朝臣在内只怕都是不信的,事已至此已到死胡同。
孙氏听此向后一坐,那贱人这么说分明是将话给堵死,她若再反驳的话迟早自己会遭人怀疑的。
“这就是了,姨母家奴仆买的鱼想来是遭人操控的,若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凶手恨极了苏府,就算不是那至少也是对姨母恨极了的,对了还有里面的那位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我们可以这样来看案件,凶手先在几日前从某处得知崔府有仆人要来送东西,不过这事姨母应该会和老夫人说,这样一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凶手得知有仆人要来就安排了人在城门口卖海味,崔府的仆役也一定会买来孝敬老夫人,因为众人皆知老夫人和姨母两人酷爱吃海味,只可惜难得一见。于是很显然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就是等个好时机,恰好今日老夫人来唤众人聚在一起,那么还有姨母,姨母大方所以有了这等鲜味必不会独享,所以机会就来了,姨母定会趁此良机开始让众人聚在一起举宴共享,所以这也在计划之中。第三步就是买通那个小丫头见机行事造成了混乱的局面,那不就有机可寻了嘛!所以案件的发生应与我想的差不多。”苏玉敏顺了风仪悦的话推测道。
“啊――这么说来,凶手就是大伯母了。因为五姐姐的事而恨上了姨母,又因为自己无子而姨娘却有孕而嫉妒于她,才出此下策。大伯母你怎能如此狠心呢?”苏玉婕因得了风仪悦的好故出言帮腔,不过就算无风仪悦她也会出言的,大房只有越惨二房才能受到重视,她和苏芸瑶同为府中正儿八经的小姐,待遇却天差地别,还真让人恨恼。
“哎,这若是真的,那一定是大嫂用了全力,否则婴孩怎么会那么快就掉了嘛!”一直未说话的苏家二房的夫人说道。
“孙氏你还有何话可说?介时只要去问了那守门的士兵可就让你再无狡辩的余地了。”苏老夫人一拍榻边的栏杆就怒声道。若是一切真如二房推测的那样,那孙氏就留不得了,这关头死一两个人算不了什么。
孙氏被众人盯得浑身发抖,她太清楚自己做下的伤天害理的事了,苏老夫人的目光已不善,她怕是难得善终了,想着这些她抬头看了眼苏太傅,这个男人到了中年还是这么的俊郎,只可惜她的青春再难回来了。如今孙氏抬头,她希望可以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一丝怜惜和心疼,可让她失望了那个俊郎的男子似乎是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孙氏的心刺痛了,不过这痛让她晕迷,她认为苏太傅如此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凶手吧!孙氏觉得解脱了,她缓缓的对着苏太傅解释道:“抱歉老爷,那孩子是我弄掉的,不过若我说是我不小心您相信吗?您别怪我好吗?孩子会有的。”
“是啊,孩子会有的,他将还是嫡子呢!来人,孙氏善妒犯了七出我与这个毒妇从此一刀两断,今日暂押于柴房,待到明日过后立即处死。”苏太傅的脸已扭曲了,不过也是人至中年却无个贴心的儿子,如今希望破碎任谁都会不甘的。
孙氏听着前半句时还擦了擦眼泪准备感谢一番,她误认为嫡子说的是这个男子和她的孩子,可后面的话击垮了这个女人。孙氏被人拉走时不哭不闹只很呆痴的看着苏太傅,或许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也有无情的一面吧!
闹剧落下帷幕时已近黄昏,从苏老夫人处出来后风仪悦并未回屋只在府中四处闲游着。
“痛快,痛快,峰主此计除了孙氏可谓妙哉,一步一步的算准吃透了每个人的心思可真是神人!”媚柳出了门不住的夸着风仪悦。因为她家峰主担得起,这一切都是峰主暗中准备的,不过因时间急计谋还不够完美,如果时间充足定会更加完美。
“我也是初次得知用剥了皮的小猫来充当婴孩的尸骨,这还真是初闻。”冬语也是赞叹不已。
“冬语猜错了,那不是猫是真正的人,风府是开医馆的,有些妇人不愿生子就会请风家女医出诊用汤药打了那孩子。不过因为这些婴孩不是被黑心人做了药材就是胡乱丢弃,风府也常收集这些婴孩的尸体放于瓦罐中埋了,并会请人为他们超度。毕竟还未睁眼就死了也算是……”风仪悦对着后面的两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