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止峰上空气萧瑟寒冷,由那权魔剑所在断壁上,悠悠传来了那巫师执器奏鸣、口中念唱之声。金袍卫将整个剑池围住,而后变化阵型。
李翀率领孙乾霸、启明等人来到石槽之前。多年前,罗什就是随着李翀来这地方祭剑,回转之后,遭受了梦魇之苦……说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只是如今又立在权魔剑前,李翀却觉得恍如昨日自己。自挟持颛孙白祭剑以来,他一心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将这北境疆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后来发现了魔种的秘密,便开始利用剑池边的红玉,征讨南蛮。
在那奇怪的器皿碰撞声,唱和声中,李翀及一众老臣近了石台祭坛。 “今日再祭通天剑,以求攻克南蛮,保我北境平安!”李翀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带头割破了手掌,那鲜血顺着掌纹滴下,落入了石槽之中。他身后的大臣,也纷纷以血祭剑,启明、孙乾霸也都划破了手掌,将血汇入了石槽祭台中。
鲜血汇聚之时,血渐渐顺着石槽,向那剑池流入。血未流入剑池,就被那环绕在权魔剑周身的火光蒸干。整个断崖之上,显示着一股精红之气,红玉闪耀,灵气萌生。
那石壁之后藏身的六位道长,也都看清了这一幕。他们察觉到此处灵力的异常强大。这异样是由血气吸引权魔剑,剑气蓬勃而出之故。
再看那一众祭剑之人,李翀跪倒在地,身后的诸位大臣也是。他们拜着通天剑,一面心中各怀鬼胎。
就在此时,那些把脸画的花花绿绿的巫师不再叫嚷,金袍卫也默不作声。血红精气流窜在整个断崖之上,不断地侵袭入了守阵金袍卫、护法巫师身体。受流窜之气击倒者,逐渐失去了血气,化为了干尸。 众人见时,无不惊骇。李翀却笑笑说:“各位不必惊慌,这些金袍卫、巫师之人,皆是一些该死之辈。金袍卫乃是虎牢死士,命不久矣,用如此的方式来实现他们剩余的价值,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光荣。巫师也是,尽是一些巫咸叛党,不足为挂……”
尽管李翀如此说,眼前景象还是叫大臣胆寒。有几名年迈之人狂呕不止,更有吓昏过去的。
血红精气只吸食了护法、开阵之人的气血,却不攻击其他人。孙赫、方通臂不再开阵列中,但二人心中紧张,万一下一波就轮到他们呢?二人朝着启明脸上望去,希望他能给出个肯定的指示。
启明面色沉稳,却不去看那二人,他静静地立在李翀身后,细细端详那些倒下的巫人、金袍卫。
李翀虽按照颛孙白之前的方式祭剑,却不得要领,权魔剑剑气仍未被唤醒,他本想吸食剑气,只是苦于无开阵之法,当下虽进行了三成,却难再继续。 “押他们过来。”李翀心中寻思,若以血祭通天剑,剑气得以伸张,那就干脆将这些金袍卫都杀了,如此一来,或可引出通天剑剑气……
“既然要平贼荡寇,就不能留这些后患。你等皆为死囚,今日死在祭祀通天剑的祭典之上,本是修来的福分。我今要征讨南蛮,将尔等尽皆处死,以正北境之气。希望先皇保佑,能助我等破了南蛮!”
李翀命人将这些金袍卫都推向剑池,血红精气流窜在剑池周围,火光似乎更胜从前。
唐归虎、葛庆州、欧雄、项然、玉蝉衣、羌靡六人将那剩下的金袍卫逼到了剑池旁,就在六人作合围之势,逼退金袍卫时,那唐归虎突然认出了金袍卫之中的孙赫。
“孙公子!”唐归虎一声喊时,惊了不少人。 孙乾霸本以为儿子已经战死沙场,因丢了南陲、雄踞关处,北境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他甚至来不及为儿子悲痛,又要出面承担不出兵援救之罪。国事面前,他早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了一边,那日听闻孙赫战死的消息,他竟一滴泪也没有流下。只是当下唐归虎一声孙公子,教他登时朝着唐归虎望去,老泪已经悬在眼眶。
启明本要待金袍卫生变,再做揭穿李翀之举,只是当下唐归虎抢了一步,喊出了孙赫。
李翀当着孙公子是谁,顺着唐归虎所喊之处望去,才知这人正是孙赫!
这孙赫不是和方通臂一齐战死在了蛮军先锋营中么?如今还能在此?李翀明白自己是受了启明等人的蒙骗,这才想明白,那魔种为何没有一路杀向蛮营,灭了蛮军。当日的困惑和不解,现在全都清楚了!
他转过身去,却没见到早已离开的启明。 山下禁军由张五常带领,把守山道,任何人不得上山靠近。
禁军阵型整齐,个个将长枪立起,十分威严。
忽然一阵飓风袭来,一双遮天蔽日的大翅卷来狂风,将这禁军阵型打乱。五常定睛看时,却见那鸟正是钦丕。
钦丕背上,乃是国师颛孙白、颛孙白之女颛孙凌越、还有四叉花贼郭爽三人。
这大鸟忽地扑来,禁军一时间乱了阵型。钦丕飞至神止峰下,又不去理会那一众禁军,贴着石壁飞上,直直朝着崖上权魔剑所在之处飞去。禁军大乱,见此神鸟更是惊愕。
五常自思:“今日是要揭穿李翀祭剑之行,罗兄弟来此或许对太子有所帮助,我岂能拦他!”那禁军被钦丕冲散了阵型,只是很快又重振军威。见钦丕不是冲他们而来,而是直直上了神止峰。他们皆知,现下北皇正在祭剑,留禁军在此把守,为的就是不让外人进入干扰,现下这大鸟要冲上神止峰,岂不是要坏了北皇大事!
禁军重整军伍,拉起长弓,搭起利剑。五常大喝:“休要伤它!”众军皆惊,但又不得不放下手中弓弩,听从五常调遣。
“这山下禁军,便是为我们而设?”郭爽笑笑,“只可惜这贼人不知,罗兄弟还有这样的宝贝。”郭爽瞧着钦丕贴壁而上,自觉神鸟稀奇,比起自己的夜游莺、食椒蜥,更是趣味无穷。
“我若是能养这样一只雕,便能几日游遍北境繁华都城,将这天下的奇珍异宝都看个明白!”
“钦丕已经和李翀打过多次交道,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凌越拍拍钦丕,钦丕高鸣回应。
“郭少侠有遍观天下奇珍之意,那更是要去皇宫中走一遭了。”颛孙白回了郭爽一句,后又转为严肃面庞:“李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爹爹,这恶贼的行径,便要在今日昭告于天下。前日我们要来神止峰封剑,听闻李翀败退回北境,昨日又闻他前来祭剑,想必此时,这贼人就在神峰之上。我们特意推迟祭剑时日,便正是要除去这恶贼!”凌越握紧了双拳,切齿道。
“李翀不懂开阵之法,最多也是教朝臣、死囚白白流血,他再难取到权魔剑剑气,他此番前来祭剑,定有其他目的。我们今日来此,就是要打算他的如意算盘,教他祭不了剑,也要让他给天下一个交代!”
“二位对北贼倒是恨之入骨,我虽然跟他没什么仇怨,但若真能见到权魔剑,这一遭也没白走!”
郭爽、颛孙白、凌越乘钦丕谈笑间往神止峰顶飞去,忘岁翁、罗念成紧随在三人之后。
“臭小子,脚力大增嘛!”岁翁一面踏空而行,一面回身去望念成。
念成脚下生风,也是踏云而行。“都是师父教得好!”念成说着,又紧追了几步。
“听闻李翀今日来此祭剑,我定要他还我罗家百余号人的性命!”念成胸中澎湃,报此血海深仇,就在今日!李翀为非作歹,害了不少人,今天就让他血债血偿!
“年轻人不要因为冲动误事啊,那老怪教你之时,没有嫌你一身的仇怨?”忘岁翁担心念成为仇恨蒙蔽,不能施展能为。
“古月仙人确实劝过我要放下仇恨……”念成转过脸去,喉间动了动,“我真的能放下吗……”
忘岁翁叹一口气,“别想了,来吧,李翀就在神峰之上!”
罗念成、忘岁翁运气奔徙,赶在了钦丕之前,上了这神止峰。此时,断壁之上,已经列满了人。
“罗念成!”
“他怎么会在这?”
北朝大臣皆惊,罗念成的再次出现,又给当下的危机,添了一层未知。
唐归虎、葛庆州、欧雄、项然、玉蝉衣、羌靡六人一见眼前救命恩人,也是踌躇。罗念成是北皇李翀的通缉要犯,却是自己几人的救命恩人,如今几家相见,却不知该向谁边……
“罗兄弟,你怎么来了?”欧雄开口问时,那金袍卫中的孙赫、方通臂已经掀开了身上的金袍,卸下了装扮,堂堂正正地见了众人。
“罗将军!前番几次皆是我孙赫有眼无珠,错怪了将军,才处处与将军为敌……如今,孙赫已知南陲血案罪魁是何人。罗将军受苦了!”孙赫朝着念成先是一拜。方通臂紧跟着道:“我等二人,也差点要成这北皇口中的叛国之人!”
正在众人不明白此时境况,一头雾水之时,石壁之后又转出六人。
不念、不觉、不闻、不问、不知、不思六人见罗念成、忘岁翁到此,便不再藏身。
“祖师伯!您终于来了!”道长朝着忘岁翁招呼,六人紧凑了过去。
众人只见罗念成身边那从未见过的老头笑嘻嘻迎那六人:“你们也到了!”
“罗念成!我后悔当初没有杀你!今日还敢来此送死!”李翀咬牙切齿,怒骂念成。“叛国之人,竟敢来此祭剑大典。快来受死!”
孙乾霸立在李翀身后不动,也不去关照他那还健在的儿子,他心中忐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唐归虎、葛庆州、欧雄、项然、玉蝉衣、羌靡乃是被孙乾霸请来助他,此时虽见了念成,但仍需分明立场。
“罗兄弟,我等此来是为助孙丞相及北皇祭剑,你若要乱此局,莫怪我等无情。”
“诸位前辈请便!”念成一挥袖子,朗声道:“李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罗家时代忠良,却要因你野心,而背负全族被屠的血债,如今你还要诬陷我和兄长,通敌卖国。”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念成正欲将整件事和盘托出,让大家看清真相,只是李翀眼见末路穷途,怎会任由罗念成胡来。
“叛贼找死!”李翀大喝之时,已飞身冲向念成,念成停下所说,运气格挡。二人交汇一招,登时地动山摇。
钦丕从崖下飞上,吓倒了一片崖上之人。颛孙白、凌越、郭爽也到了神止峰。
“郭四叉!你还没死!”唐归虎见郭爽大怒,挥拳大骂。“本以为逮不到你了,没想到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倒要再领教一番你这四叉功夫!”唐归虎大骂不止,只是郭爽却全然不在意。他的双眼,早已死死钉在了那断壁之上的权魔剑上。
“这……这就是……权魔剑!”郭爽怔怔望着那剑,通身的青灰已经和那山崖融为一体,巨链锁在剑柄插在绝壁,巨剑剑身剑柄上,还有覆盖的冰雪痕迹。只是那剑池上的无根火,显得冷清而不炙热。
“天下神兵!天下神兵啊!”郭爽眼睛看直了,呆呆不动。
“淫贼!竟敢小看我狮面跛兽!”唐归虎抡起拳头,朝他挥打而去,龙行虎步上手,三两下近了郭爽身来。结结实实一拳揍在了郭爽那张干净脸上。郭爽只觉头脑发昏,早就看剑入了迷。他虽被打了一拳,眼睛却还紧盯着那权魔剑。“好剑!好剑!”
唐归虎见郭爽毫无动静,又是进拳一击。这下才把郭爽打醒,打翻在了地上。郭爽爬起来瞧瞧,“原来是狮面跛兽唐归虎,正在观剑,扰我兴致!”郭爽袖中出了双叉,扑上去和唐归虎缠斗。
“国师!”“他还活着……”众人的惊讶声中,颛孙白到了神止峰,当日颛孙白几乎残废,被念成救走,不料今日,他已恢复如初。
“真是妖人,妖人啊!”
“国师近来可好,你带走我异服卯龙钉,可还在否?”李翀一面和念成打斗,一面望着来到神止峰的颛孙白,见他全身伤势大好,肩上卯龙钉已除,笑道:“今日既然来了,就请为我开阵,祭这通天剑,共商退蛮之策,何故与这些叛党混在一起?”
“李翀,善恶有报,你别再挣扎了!”颛孙白语出之时,将那昔日的折磨之痛,陷害之苦,拧成一股劲力,袭向李翀而去,当下协助罗念成,共讨李翀性命。
“爹爹,我来助你!”凌越声随人到,一共三人,与李翀纠缠在一起。
“愣着干什么?保护北皇!”孙乾霸下令护李翀,禁军及葛庆州、欧雄、项然、玉蝉衣、羌靡一齐攻上,助李翀一臂之力。
忘岁翁不去帮助念成同讨李翀,却抓住了扮作金袍卫的孙赫、方通臂不放。孙赫本要去孙乾霸身边,言明南陲之事,讲清李翀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念成等人皆是被诬陷。只是孙赫、方通臂起身要会孙乾霸时,却给那老头拦住了去处,眼见父亲就在眼前,却被士兵、老翁阻隔,不得相见。
“父亲,不要下令,父亲……”孙赫于混战之中大喊,只是混乱中孙乾霸分辨不清他的所在,仍是教那些人保护李翀,阻止罗念成。
“老夫在此,你个娃娃还想溜走?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忘岁翁挡了孙赫、方通臂的去路,孙赫大骂:“我又认得你这老头是何人,还不快快闪开!”
方通臂四下去寻启明的身影,却寻找不见。
孙赫这话,可把忘岁翁给气坏了,如此,忘岁翁越是不教孙赫、方通臂离开。
孙、方二人见避无可避,不如打将出去。只是二人齐心携手,同抗忘岁翁,那老头却把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亦乐乎。
那去解李翀之围的欧雄,正欲发出暗器,却被迎面一个道士挡住了去路。六剑出手拦住了孙乾霸门客,不念对上欧雄,葛庆州对上不觉道人;项然、玉蝉衣同战不闻不问二位;羌靡对上不思、不知二人。
凌越、颛孙白、念成三人对上李翀,丝毫不敢大意。李翀手起霹雳,紫光错落之处巨石崩解,三人躲闪避开,又司伺机而出。
“你们什么时候通了气,穿了一条裤子?我堂下臣将,身侧国师,如今均要与我反目。”李翀大笑,双手中唤出那柄黑剑,剑气凝结,并无实身,却比一般的利剑更为锋利。
“恶贼,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们来提醒吗?”颛孙白知对付此贼不可大意,便知会二人:“莫要留守,此贼吸食权魔剑剑气,功力远在尔等预料之上。”
“阵开灭却,万法归元,缚灵束魄,猛鬼难行!”颛孙白自先绝式上手,巫咸术归元咒大法星芒光起,震慑四周。
“我有那么可怕么?”李翀将黑气所成剑一份为二,左右手中各执一剑。“向别几日,国师的归元咒远不如从前了啊……”
颛孙白虽现已痊愈,只是早早在被押入虎牢一战损失了太多真元,如今虽然恢复,功力其实大不如从前。以颛孙白之前的实力,曾用归元咒败在了李翀手中,如今再交手之时,此招威力,可想而知。
“恶贼休要猖狂,爹爹,我来助你!”凌越飞身往上,也使出了上古巫咸大法中的归元咒;于洛神庄静养修炼的那些日子里,凌越才有时间跟着父亲修习巫咸术;父女久久不见,再见之时,却是修术而为御敌。若不是当年李翀要挟颛孙白出了巫咸国,他们父女也不会落得如此。今日再逢李翀,便是分外眼红。
凌越、颛孙白同使归元咒,李翀不慌不忙应付,他双手中黑剑护体,形成一个屏障,将归元咒势力格挡在外。父女二人加紧力道催逼,李翀闭目黑剑剑气更盛;二力相抗之间,李翀左右侧黑剑已凝结了千万剑气,反观归元咒威势削减,要被破开。
“李翀,北境安宁,你权可为百姓着想,不起战端,又何必为权欲蒙蔽,要祭剑与蛮族为敌。你已被权魔剑侵蚀了心神,你对忠于你的朝臣痛下杀手,你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卑劣残忍的手段,你如今,还不知回头么?”
念成凝结贯虹落尘心法,暗运慑神术高功。
“战端?”李翀大笑,加紧力道,以磅礴气势震开了颛孙白父女。
“今日要破我北境的,正是你罗念成护在身后的蛮王——夔。我若不将他们踏平,他们就会来灭了北朝!我本不想牵连你罗家性命,可惜啊……”李翀双眼变得阴冷,继续道;
“可惜你那父亲纠缠神止峰祭坛之事不放……恐怕是老天要收了他,才教他夜夜受这通天剑梦魇折磨。他若不追究,洛神庄也不会遭那惨祸。还有你,步了你爹的后尘,非要追问这柄剑的秘密。你们均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事到如今,你已回不了头了!”念成悲愤齐交,腾空而起,手中招式,正是天卷慑神术:“雷元引怒,乾坤为怵!千山暮雪,纵横归流!”慑神术在念成贯虹落尘心法的催动之下,威力更盛。‘纵天雷’、‘唤剑雨’招式齐至。一时之间,神止峰峰顶阴云密布,道道紫电夺云而出,念成身围真气所成的剑气,千万道自空疾下,扑向李翀面门而去。
“炼魔指,杀千瘴,动世鬼劫!”李翀见到罗念成出招全无余地,所使功法乃是强悍之极的灵真之气,不敢大意。随即使出所修炼魔指神功。一指通天、二指撼地,招起时劲风滚动,如马嘶号。罗念成所引动的雷元、剑气剑雨之术同炼魔指神功相抵,消弭殆尽,再无余威。
我以平生所练神功齐出, 竟伤不得这恶贼分毫!大仇如何得报!念成表面平静,心中早起波澜。自己用尽了这些年奔波苦求之术,如今对上李翀,却难赢他一招半式。他所使的慑神术高功,已是自己的极限。天师所留天卷上的高功,竟也奈何不了这李翀么?念成逐渐怀疑自身的实力是否足够,今日一战,他本是抱着复仇之心而来,如今却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