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罗念成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翀,也是用尽了炼魔指功夫。他自从吸食权魔剑剑气以来,就开始修炼这套功夫,方才打斗之时,见罗念成使出了慑神术中的‘纵天雷’、‘唤剑雨’之术,其中裹挟着贯虹落尘加持的无尽力道,初窥见一招‘大拜神朝’便全然了晰了罗念成功法几何。
念成经过洞仙古月的点播,以白火通明丹吸食了体内敖狠、白蛟兽丹,又参破了慑神术剩下的几重,其实力已经不在忘岁翁之下。方才极力使出了浑身解数,李翀哪里敢大意,自然是以全部的炼魔指功力相抗。只有这样,他才能挡下念成的功力。只是念成不知李翀动用了几重能为,李翀强装镇定,似乎方才交手,自己轻而易举就破了念成的神功。
念成没看破李翀使了心计,误以为他真的丝毫没有收到慑神术的影响,心中大惊。李翀实力,在他眼中又变得模糊起来。他一时不知该拿出什么招式对付眼前的强敌。 他真的强到了这种地步么?若是如此,我还怎么报此大仇!念成见慑神术对李翀不起作用,心中失落,全被凌越看在眼里。
“罗念成,我们三人合力,定能胜他!他不过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好怕的!”凌越语出之时,手中起了结灵咒:“御体神真,灵结神踪,幻化游刃,穿梭如梦。”
结灵咒起时,幽幽绿光附着在了她身上携带的短匕之上,那些短匕飞流纵横,在空中起舞,摆开阵势,一齐朝着李翀飞去。凌越双手飞舞操纵着这些匕首,从李翀四面八方攻去。
“好!”念成见凌越丝毫不退缩,即使强敌如李翀,也不该有气馁的心情。既然凌越这么说,自己又怎能唯唯诺诺。念成应声支援凌越,手中唤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已成剑气,念成渐使诛仙剑运用自如,已不需实剑,手中灵真幻化出一柄白气之剑,剑舞和风,毫无阻挡。诛仙剑剑招上手,直取李翀而去。
“二人小心!”颛孙白见李翀身后双手暗自运起两道霹雳,要偷袭念成、凌越,大喊之时,巫愈术结起一个结界屏障,护在了念成、凌越身上。李翀背后手中的两道黑气突至,袭向了念成、凌越二人。 二人知有颛孙白巫愈术护体,便毫不惧怕,一往无前。
黑气化作霹雳破了巫愈术所结之盾,却难以伤到二人。李翀不得不回神来挡那南陲、凌越二人的攻势。招数起时,仍是群魔剑剑气之资,他在胸前聚了一团黑气,那黑气形成一个涌动的漩涡,似要将四周的空间吞噬进去。
“山河碎梦、擎云一鸿!”诛仙剑剑气至李翀胸前,凌越操控的数十只匕首环绕绿光齐至。二人招式接汇之间,已经不留李翀躲闪余地。双招齐中李翀,正打在他胸前的那深深的黑色漩涡之中。
二人功力竟就此化解,凌越慌忙收回了要被黑气吞没的匕首,念成手中的白色剑气则被黑气吞没。念成向后翻去,远远地离开李翀身侧。
“还有这样的功夫!”念成见双招齐至,并不奏效,眼神示意颛孙白,三人合力,再战李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唐前辈。前辈宽宏大量,那日放我离开,却原来一直都记挂着我啊。”郭爽和唐归虎打起来,郭爽一面闪身避着唐归虎龙行虎步,一面出言嘲讽。
“淫贼,你那日用毒蜥偷袭了我,我才败给了你,今日就让你尝尝狮面跛兽的拳脚!”唐归虎边说边打,手中呼呼,劲力十足。
“既然前辈想要讨教,那我定会奉陪!”郭爽抽出双叉迎敌,口中喝道:“一叉落发断红尘,双叉剜膝寒半生。”双叉急转直下,攻取唐归虎下盘,双叉剜膝而来,唐归虎步步紧退。
郭爽本以为这瘸腿的狮面跛兽练功的弱点,就在那条跛脚之上,双叉迅猛袭向唐归虎跛脚,一叉瞄准了唐归虎另一条腿膝盖,招式连贯,身飞叉进。只是唐归虎练功之罩门,却不再这跛脚之上。与此相反,他恰恰十分注重那跛脚的弱点,更是苦练。郭爽袭他之时,早被他看出了意图,唐归虎纵身后跃,巧避开郭爽叉叉递进。大笑道:“也算是有点本事,知道寻我的弱点来打。只是对付我狮面跛兽,真的只用到你四叉花贼的两叉不成?岂不是太过小看我了!”
唐归虎猛换身形,贴身而来,肉搏之术迅速占了上风。 郭爽虽是短叉,可也是贴身难行。唐归虎擅用膝、肘,龙虎爪招招抓心而来,郭爽一个不慎,被他撕下了胸前衣服,露出内衬。郭爽想抽身离开,只是唐归虎步法、手上招式不停,不给喘息机会。郭爽急中生智,大喝一声:“食椒蜥!”唐归虎见识过这食椒蜥的厉害,听到郭爽出言召唤,以为是真,不敢贴身恋战,朝后几步拉开距离,护体固守。
“淫贼!又想用你那卑鄙的招式么!”唐归虎不见食椒蜥,知上了郭爽的当。郭爽笑笑:“今日比试,用不到食椒蜥!”他将手中钢叉机括扭转,双叉生出四首,短叉变长,四叉齐出,与唐归虎相搏。
欧雄本想以诡府门暗器败了不念道人,只是心中觉得不妥。便抽出一支长棍,和不念道人交手。湛卢剑剑气内敛,不念道人更是剑法温润。他攻欧雄不拼杀招,招走巧制,只求胜了欧雄,而不是取他性命。
不念道人将湛卢剑挺进,欧雄双手撑起棍子一挡,这唤作平常的木棍,早就断为两截,只是欧雄手中的,乃是一根三节棍,棍身是铁而非木制。不念道人出湛卢剑刺去,欧雄撑棍挡了,双手一拉,长棍断做三截,欧雄巧使三节棍,反而将不念道人刺来的湛卢剑锁在了胸前。
欧雄一扯三节棍,不念剑不脱手,毫不示弱。不念道人借力近身而去,右手中紧紧握剑,左手暗运一掌,顺势向欧雄腹部拍去。欧雄自然察觉不念招式,扭腰躲闪,双手先卸了力。不念道人借他分神之机,将湛卢剑拔出,一抖剑身,朝着欧雄划去。 项然双鬼头刀飞舞,过颈过肩,旋刀猛进。刀剑之争,本是千百年难逢敌手。今日恰巧交手了玄明观六剑之术,刚好讨教。项然刀法整密,双刀齐进毫无破绽,直逼不闻道人。
不闻道人以宽剑泰阿抵挡项然双刀,只是项然双刀如风,气势如虹,不闻道人一时间节节败退。
“敢问道长手中何剑?”项然自以为占了上风,有暇出口。
玉蝉衣对上不问道人,以守代攻。“正阳护体,神猛刚威!”玉蝉衣接起金罩护住全身,七星龙渊剑剑式飞来,全被挡在防护之外。
“威道,泰阿剑!”不闻道人回答项然之问,忽猛提气府之气,灵窍盈满,灵真充沛,一股刚威之气压制了项然刀气,威道泰阿剑剑气纵横。项然不敢大意,使出看家绝技“天地双绝”,二人力斗间刀剑交汇,声威势大,
玉蝉衣一面配合项然,二人合力进招拆解不闻、不问两位道长的剑法,泰阿剑、七星龙渊在不闻、不问道长手中流转自如,气势非凡。
“‘奈何桥路’、‘阎罗指道’”葛庆州也是剑招上手,对上同样使剑的不觉道人,自觉吃力。不觉道人手中赤霄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威慑,比起自己手中的废铁,又能拿什么打赢不觉。
葛庆州虽使剑,却是手脚并用,拳脚不歇。他明白,单单是用剑,自己绝不是不觉道人的对手。押一趟镖,也得考虑各方面的安全,故剑招之中杂了拳脚,勉强和不觉道人为敌。
不知、不思手执含光、承影本是压了羌靡一头,要脱身去帮念成。只是李翀带来的金袍卫即那虎牢死士,一股脑地冲来,不知、不思道人被虎牢死士所拦。又难以脱身。羌靡跟上,又同不知、不思二人缠斗。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为何我拦我等。罗将军此来必是要讨李翀性命。如今我二人也知李翀是南陲血案的凶手,红玉之事均是他一手策划,魔物也被我等亲眼所见。如今形式,我二人是站在罗念成一边的。你这老头既然是虽罗念成而来,必是他的帮手,此时不助他杀了李翀,又为何来妨碍我二人。我二人要向北境臣将言明李翀恶行,教他们不再助纣为虐。你……你却来阻拦,是何道理?”
孙赫被打得灰头土脸,身上衣衫破烂不堪,露出了圆鼓鼓的肚子。气的先红了大鼻子,他指着忘岁翁大骂,无奈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你这老头,为何拦我二人。若放我等去向孙丞相言明,就能教那几位高手退下,再擒李翀,岂不是易如反掌!”方通臂也被忘岁翁打倒在地,口中气喘吁吁,断续说道。
“哦?”忘岁翁沉吟半晌,目光由近及远,深深望着二人,他呆立在那里,又慢慢伸手去捋白须,而后皱起眉来。
孙赫、方通臂本以为这老翁又要找二人麻烦,此时二人眼中的忘岁翁就如同那南陲的魔,二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时讲以理晓以情,怕是激怒了这老头,不知他要作何反应,万一他起了杀心,二人也只能做那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孙、方二人正凝视着忘岁翁的表情变化,做了最坏的打算。谁知忘岁翁长久沉吟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后道:“哦,是这样吗。那我搞错了。”忘岁翁说完,就消失在了孙赫、方通臂二人面前。
二人呆呆望着忘岁翁的背影,神情凝固,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岁翁自去助念成、凌越、颛孙白;孙赫、方通臂这才得以脱身,前往孙乾霸身边,告知实情。
“爹!”孙赫见了孙乾霸,将那南陲之事一一告知。如今,那被告知战死在蛮营的儿子就站在眼前,他说得话,孙乾霸又怎么能不信。有孙赫、方通臂作证,李翀的野心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闻朝臣,皆是大为震惊。这日日口中挂着天下百姓的北皇,却是借着天下之人的尊崇,私自血祭权魔剑,觊觎魔剑的力量,又借助无法控制的魔种之力,冒险召唤魔物,白白屠戮天下苍生。
在孙赫、方通臂的帮助下,北朝重臣才看清了李翀的真实面目。自此,罗念成之前所说的话,才被众人反思接受。这样看来,罗家还是罗家,忠诚的一如往日,只是那私欲横流的北皇李翀,不知着了什么魔,执念于那权魔剑的祭拜,还将引来大祸。
忘岁翁去助念成,见三人正与李翀陷入苦战。凌越见忘岁翁来助,心中有底:“老前辈,这恶贼说罗念成功法极差,不知是师承何人,说是见了念成功夫,便可推知他师父定是无能之辈。您来得正好,是时候好好教训他了!”
忘岁翁一听此言,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小子!你当真看不起本老?”
李翀冷笑,“你们尽管一拥而上,我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配做这北境之主!”李翀口出狂言,双手凝结炼魔指神功,静候四人一齐攻来。李翀气沉丹田,卯龙钉护体飞出,环绕在周身。
念成、凌越、颛孙白各自已经受了伤,方才通通李翀苦斗,三人却占不了上风,再起势要攻时,被忘岁翁拦下。
“你等退下。”
忘岁翁大怒,方才凌越所说,不过是为了激他,他却误以为李翀果真说了那样的话。加之李翀口出狂言,;忘岁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岁翁凝结手中灵真,骨羽纹仙气蓬生。他所起的贯虹落尘内劲,更是一番劲力。
忘岁翁以气化剑,将那手中白气作为长剑,使出诛仙剑式绝招。
极招涌动,天地变色。神止峰上之人,尽皆被这股劲风影响。鏖战狠斗的一帮人,都停下了手中打斗,观望气流涌集之处的变化。忘岁翁集气挥出一剑。
权魔剑颤动,剑上霜雪飘落,落在半空,被那剑池之上的无根火熔化成水,蒸干为气,不见了踪影。
一剑疾出,李翀动用炼魔指神功去挡,却难以接下这一击。忘岁翁用了九成功力,凡人自是难当。即便此时的李翀炼魔指神功大成,也绝不是对手。
神止峰上之人皆看得目瞪口呆。,如此老翁,名不见经传,怎能有此高功!
那玄明观六剑看了忘岁翁招数,喜色道:“祖师伯好神通!”似是玄明观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没有响亮名号,全是因为忘岁翁迟迟不肯出现。既然有这样的高人,日后的玄明观,定是声名大噪。张天师当年的基业,也总算能得以发展。天师之志,我等无能为去继承,今日忘岁翁在此,何愁玄明观无法立足武林。
六剑见了忘岁翁神通,不助赞喝。众人见了李翀遭袭,更是不知所措。那葛庆州、欧雄等人,只等着孙乾霸的指示。
李翀炼魔指被忘岁翁所破,一击诛仙剑气绝式将他击倒在地。李翀口涌鲜血,倒在石堆之中。
此时,颛孙凌越瞅准时机,暗运归元咒,要送李翀最后一程。颛孙白同样想出手灭了此贼,念成却直勾勾看着一金袍卫靠近了李翀。李翀所倒之处,已流了许多鲜血。
那身着金袍靠近李翀的人,还是被念成认了出来。
“熠儿……”罗念成双目紧紧随着那靠近李翀的金袍卫。他终于还是认出了,那金袍之下的,便是献平公主,婉熠。
启明前夜教乱星红办的一事,就是在李翀、孙乾霸等人离开之后,借机把婉熠带出宫去,扮作金袍卫,护她一同上神止峰来。乱星红送了婉熠上神止峰,已经返回宫中,去做第二件事。她联系毓姄,二人合力救出还被押在牢中的罗伏云。启明原先之策,并没有算到罗念成一行人能上神止峰,此时李翀的落败,乃至性命攸关,均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让乱星红救下罗伏云,其实是想借助罗伏云之力,排除金袍卫的威胁,成功揭穿李翀。
若早知罗念成能来此败了李翀,救罗伏云,便是画蛇添足之举。启明教乱星红助婉熠混入金袍卫中,护她上神止峰;乱星红再返回去救罗伏云。此时,神止峰上乱斗,乱星红已经毓姄一起,借助‘浴炎凤’的力量,和罗伏云说明当下的情况,把他从牢中救出来了。
此时李翀中忘岁翁高功,倒地不起,几人正欲围杀,婉熠出现在神止峰上。
“熠儿……你怎么在此?”念成要近前去,却迈不动步子。他和李翀的距离,便是仇恨的鸿沟,眼前即使是婉熠,他竟无法近前。婉熠不去看念成,只是匆步奔到了李翀身边,将他扶起;“父皇……”婉熠摘下帽子,露出脸来。
“爹……”她已泣不成声。她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伤,却无能出手相救。她已经明白,关于权魔剑的祸端,全部都是由他的父皇引起,可是,她又怎能像世人一样去恨李翀。即使天下人都背弃了李翀,她也不能那么做。
李翀冰冷的双眼,竟变得柔缓,他难忍眼角的泪水落下,将婉熠的手抓在手心:“熠儿……”
李翀身子抖动,剧烈地咳起来。顷刻间,又咳出许多血来。
婉熠望着虚弱的父亲,不敢去瞧面前战立的要讨他父性命之人。更不能去直视罗念成。
“熠儿……你怎么会在此……”李翀心中除了霸业,女儿便是唯一的依恋。他始终不肯向众人低头,但他对婉熠道:“是爹对不住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李翀自知伤势深浅,竟以绝句相告。
凌越不顾眼前之景,若给这恶贼喘息之机,日后卷土重来,定要祸害苍生。
凌越手起归元咒,击向李翀。此时念成心思全在婉熠身上,没有留神凌越的举动。众人看到时,归元咒已入李翀之体。炼魔指功散,权魔剑剑气被回噬,李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是双眼看着婉熠,嘴角挂着血红……
婉熠侧身抱着李翀,脑中一片空白。她又怎能当得下凌越这一击,她甚至都没察觉方才发生了什么,李翀就这样倒在她怀中,只睁着双眼,人却没有了气息……
孙乾霸已经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几人罢斗。神止峰上恶斗停手,一切重新归于冷风。
众人的注视下,婉熠拼尽了力气,将李翀艰难扶起,背对众人,朝着权魔剑剑池而去。
“熠儿!”罗念成大声喊她,可她始终头也不回地朝着剑池而去。
“罗将军,不论他曾做过什么,他也是我父亲。”
“别去……熠儿……别去……”念成见婉熠不愿回头,脚下不停,拖着李翀沉沉的尸身朝着权魔剑剑池而去。他飞身前去阻止,众人目光皆留在他二人身上。
婉熠已近权魔剑剑池,她不惧无根火的炙热,只是此时她感受不到无根火的炙热。她不断地靠近剑池无根火,火光却不伤她丝毫。那烈火似是风似是水,再无猛烈炽热。
罗念成飞身而来,要挡住婉熠。念成近剑池之时,权魔剑霎时发生巨变,道道血红精气自石崖剑缝之中崩裂而出,神止峰山石崩碎,地动山摇。一时间,魔剑剑气窜,纵横席卷。神止峰上之人无不倾倒惧骇,皆运功稳住身子。晃动再烈时,石崖倾斜,剑插之石壁出现了道道裂痕。
念成被那权魔剑剑气冲出丈余外,狠狠拍倒在地,念成强撑起身子,向着岁翁喊道:“师父!快救救她!”
忘岁翁见念成如此恳切,语气急迫,刻不容缓。忘岁翁提气朝婉熠而去,怎料魔剑剑气锐不可当,老翁近剑池之时,被那阴邪霸道的强力拍击,也是冲出打倒在了地上。
岁翁大惊,“不好,出事了!”
“熠儿!”念成要动身时,却被魔剑剑气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各大高手与剑气相抗,均是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