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哲’听到这个名字的桂木微微眯着眼,心中戒备起来。自己打的那个人叫范思修,范文哲,范家大公子,好似是如此,莫不是同名同姓?
“我确实是你所想的那样,但我对你并无恶意,且我也不可能打得过你,不是吗?”
桂木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然后抬头问道。 “你特意来找我,敢说没什么目的。”
“并非特意,只是路上偶遇,来此,只是想交个朋友。”
“我打了你弟弟,你跟我讲朋友,真是有意思。”
范文哲转过身去,拿起手中的石子,向着湖面,掷去。
“我只是想趁着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失去热情时,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桂木对他的话不是很懂,但也能听得出大致的意思,因为他很了解这种人,修行《生死逍遥经》第一个条件就是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他的师兄也曾对他说过,一旦在随心所欲中迷失了自己,那对这个世界就只剩欲望,而没有热爱了,那是十分悲剧的。所以桂木能大致明白这个少年郎是怎样的一个人,热爱世界却不得。
“你懂吗?”
“嗯,那我便当你半个朋友,一半深交,一半防备。”
范文哲笑了,就是很简单的那种,只是单纯想笑。桂木望着这个少年,一脸莫名其妙,但他也懒得去想,毕竟深究这玩意儿很累。
范文哲在这湖边静静待了一会,与桂木聊了几句,而后一个人默默离开了。桂木在他走后不久,发现在这湖边待着实属无趣,也走开了。 他在外面闲逛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曾府。此时曾府门前铺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门廊中还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还有两天就是曾家那位家主的寿辰了,只是桂木不知名的被请了过来,不知所以的在这里住了下来,对这寿宴除了吃的,啥都不感兴趣。他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清泉离紫明的路程可不算远,大不了强开神力,顶着天道压制跑回去,他就不相信他那便宜师父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搞死。
“桂木掌柜,好巧啊!”
桂木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女孩向他走来。
“曾小姐!”
紫妍今天穿着一件白衣,倒是彰显仙气不少。桂木与紫妍同行,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 “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哈,一时冲动,倒是吓到小姐你了。”
“没有,应该是我向掌柜道歉才对,掌柜作为曾府的客人,出了这种事,反而作为主人翁的没能出手解决,倒是我曾家对不住掌柜了。”
桂木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紫妍看了一会,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桂木与紫妍步行至一座塔楼前。紫妍指着这座塔楼,为桂木这位客人介绍了一下它的历史。
“这座建筑是曾祖为他第一个喜欢的人而建的,代表着两人之间最单纯的情感。虽然曾祖最终也没能和那个女孩走到一起,但这座塔楼却一直保留了下来,成为曾家的一道美好的风景。” “可以到里面看看吗?”
桂木望着这座精致的暗红色塔楼,心中有一些疑惑,他对座塔楼有点印象,好像在是书上翻到过,依稀记得挺了不起的,但又不好说出来。女孩点了点头,便领着这个男孩进到了塔楼中。
塔楼共七层,以底层空间最广,依次往上,逐渐减小。紫妍对桂木说道,这座塔楼最多只能到第五层,在往上,只有家主才有权利。桂木听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因为他一直在一层这里逛荡,别说五层了,二层的楼梯都没上过。
桂木走到一处暗红色的墙壁前,停下了。墙壁挂着很多张画像,好像都是同一个人。桂木指着这些画像,望向一旁的女孩。
“这是个人画像吗?”
“嗯,是历代家主的个人画像,桂木掌柜是不是有疑问,为什么都如此相像呢?”
桂木点了点头,面露期待,表示对答案很感兴趣。紫妍卖了个关子,她缓步走上前,来到一张画像的下方。
“这是曾祖,曾家血脉的源头。每一代曾家子孙,都会或多或少受到血脉的影响,模样趋近于曾祖。历任家主,在任职前,都会接受血池的洗礼,使其的血脉无限接近于曾祖,这也是为什么,曾家历任家主模样趋同的原因。”
桂木很认真的倾听女孩的讲述,直到她讲完后,他才发表疑问。
“曾家的先辈都喜欢看书吗?”
桂木一眼望过去,除了那幅被称为曾祖的画像,其它一律青衫佩玉手持书。紫妍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才抬头望向桂木。
“我也不知道,反正父亲就很喜欢看书。”
紫妍笑了笑,桂木对此也不深究。在塔楼待了一会,两个人才并肩走了出来。沿着小路继续走下去,已经接近后院了。
“紫妍小姐,今晚你有空吗?”
“啊!”
桂木望着女孩有些惊慌的表情,倒是感到有些好笑。
“有……有的,桂木掌柜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受到你们曾家的热情款待,蛮不好意思的,所以想请你出去玩一下,好补一下我心中的亏欠感。”
“这个我要问一下父亲,不好意思。”
“没关系。”
桂木摆了摆手,然后双手放后,悠哉悠哉的走在女孩身旁。紫妍低着头,慢行于男孩身边。
此时,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
在曾府一间小小的书房中,一个儒雅的男子端坐于座上,这次,书桌上没有摆放着书籍,只有一幅画像。
画像中,是一个青衫女子,背着一个精巧的竹箱,她纤细的脖子上有一根红线,串着一枚圆圆的玉佩,她双手中捧着一本书,放于胸前。眼神中含有光彩,格外清澈,脸上带有一丝微笑,尽是天真灿漫。
儒雅男子用手轻轻划过画像女子的脸庞,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脸上滑落,滴在他的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