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挺巧的,我昨儿去买糖葫芦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这种感觉说来也是挺奇怪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李琼安听见廖瑞泽的经历,终于接受了前几日自己的反常,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像是找了很久的同类一般。她也有个人可以述说。
“嗨,也真是奇怪呢。”两人坐在一起也终于有了共同话题,一起说着笑着。 “是啊,后来我回到自己房间翻着东西,想着能不能回忆起来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李琼安像是已经释怀了,对着廖瑞泽绘声绘色地说道。
“什么?”
“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找到,反倒是发现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副画,那画的真是不堪入目,哈哈哈。”
“……”
车夫看了一眼越来越熟练地两人,米欧模退出了书房,独自站在门口守着。 本来他是不相信公子说的话的,没想到李姑娘竟然如此确信,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嘴了。
这车夫靠在门边,想起来昨日他去找一直买糖葫芦不回来的李二小姐。
大街上,她欢欢喜喜地叫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后来两人不知道又聊了什么,她那眼里从欣喜又转为失落。
那个瘦弱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站在热闹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刺眼。
若不是后来这姑娘一口气吃了两串糖葫芦,这个车夫都觉得这李家二姑娘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卖糖葫芦的人了。 想到此,这个小厮自嘲地摇摇头,余光却看见在庭院里一道鬼鬼祟祟地黄色身影,他定睛一看,连忙走了过去。
“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这车夫看着自家夫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
“过来过来,跟我说说,公子他跟这李家姑娘谈的怎么样?”这位并不是廖瑞泽亲生的母亲,却表现出对自己这个继子无比的好奇。
“挺好的,一开始两人都不说话,现在我都插不上话,于是就在门口候着了。”
那车夫如实汇报着,但是想起公子那天看似开玩笑的话语,也跟眼前这位夫人可以保持距离。 “那就好,那就好,找个机会问问那姑娘中午打算吃什么,我去给她做,记得要帮你家公子把这姑娘留下来吃午饭,听见没?”
这个看似也不必李琼安大个几岁的夫人,心里想的很是周全,除去这活泼好动的性子,俨然如廖瑞泽的亲手母亲,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一般。
如此周到体贴,也难怪很多人都不知道吏部侍郎的这位妻子是他的续弦,更不知道这位夫人还是一位妙龄的女子。
“嗯,公子他不一定留得住。”车夫想起早上李琼安刚来,自家公子就失了礼数,很是不敢打这个包票。
“尽量,尽量,昂!”这位夫人竟然也是个好脾气,怪不得这下人说话都如此直接,没有那种恭维谄媚的劲头。 刘学是这样,这个车夫也是如此。
书房里,李琼安抱着那香炉不舍大撒手。
“那廖公子是否可以割爱呢,我这几年写书的钱还有一些,都可以和公子交换这盏紫檀香炉。”
李琼安和廖瑞泽聊了一些自己这几天心里那反常的感受后,看着手里的紫檀香炉,直接说出了来意。
“若是公子肯割爱,即便我那私房钱不够,也可以用其他条件交换的。”
她想了想,自己那几天神神叨叨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忘记了那间事情,家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廖公子好得还有这个紫檀香炉做给念想,如今她却要把他这个念想买走,换做是自己定然是不肯答应的,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可确定这是你寻找之物了?”廖瑞泽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表情,问道。
“是,这也有十分之九的确定了,不过最后还是的外祖父亲自确定才行。”李琼安如实回答道。
“那成,我就答应你,你只管拿去给你外祖父看,若是他曾遗失的物件,如今失而复得乃美事一桩。”
“廖公子你,不愿意开一个价格吗?”李琼安诧异地问道。
“若您外祖父确认这并不是曾丢失的那一件,若还有收藏的意思,咱们再谈价格如何?这样姑娘你也不会因此吃亏,怎么样?”
廖瑞泽替李琼安想的甚是周到,竟然让她无法拒绝。
“若……”李琼安突然想起什么,刚开口想问,就被廖瑞泽堵了回去。
“若这正是你所寻之物,不必归还,但姑娘就欠在下一个承诺,这样你看如何啊?”廖瑞泽已经把后路想好,毕竟已经送到老太师那里的东西,再拿回来谈价格也不好。
“这,成,我李琼安答应你。”
李琼安本来也有些犹豫,想着明明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成了一个承诺为筹码交换。
然而想着这紫檀香炉是廖瑞泽亲自寻来的,能开出这样一个价格已经是很为她着想了,也不好再讨价还价,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廖公子那这紫檀香炉,我就收下了。”李琼安毫不客气地说道。
“只是这个承诺嘛,只要不是以身相许,我定会痛快地答应你。”
这不,一语成谶。
随着李琼安这句玩笑话,一安眼里的场景又开始快速地转换,都是她记忆的模样。
公元1000年,王老太师收到李琼安散尽她的小金库,更赔上自己一个承诺换来了礼物——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
心爱之物地失而复得让王老太师亲自来了一趟李府,同时也见到一同前来的廖家父子。
在李家庭院里,廖瑞泽再一次见到了,“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李琼安。
两年后,新帝登基,党争在这一年渐渐平息。
李琼安和廖瑞泽两人在双方父母的支持下,大婚。
大红的婚服,大红的花轿,大红的马鞍和大红的盖头。
“小姐,不要再哭了,三日后还能回门呢。”李琼安身边的两个陪嫁丫头劝解道。
“是啊,姑爷看起来可珍惜我们家姑娘了,姑娘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的。”
“……嗯。”李琼安接过来陪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在红盖头里擦擦眼泪。
“那姑娘怎么还哭得停不下来呀,等会拜堂的时候,您可不能想现在这样哭啊。”
身边跟着的老婆子听着这一离开李府的门就哭得昏天黑地的丫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