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刘妈妈。”李琼安抽泣着,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压抑地声音都沙哑了。
“哎呦,你去到姑爷那里传个话,好让咱小姐高兴高兴,咱们劝是不顶用了。”
刘妈妈指着身旁的一个丫头,让她去前面骑马领路的姑爷那里给小姐带个话,能让她安心些。 不一会儿,廖瑞泽停下来,身上挂一个红绣球停在了轿子旁边,一码一轿一起并行着。
“我的老天爷呀,今儿已经是够忙的了,姑爷你这又跟着填什么乱啊,这不合礼数的!”刘妈妈看着前面突然掉转马头的廖公子,急的直拍大腿。
“夫君是天,是家里的脊梁,是顶梁柱,是咱们姑娘的指路明灯,您需要给咱新娘子前头引路的!”
刘妈妈看着身边的丫头劝不住感觉上去拦着廖瑞泽骑着的大马说道。
“刘妈妈,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我想跟娘子说两句话。”廖瑞泽见这是李琼安身边的老人,客客气气地回到道。 “哎呀,不成不成,你这是要折弯脊梁啊,不吉利不吉利!”刘妈妈执意拦着。
廖瑞泽看见李琼安的贴身丫头一直往里面递帕子,那红色礼帽下的眉毛轻拧着,不管不顾地调转马头和李琼安坐着的轿子一起并排行走。
前头拿着迎亲牌匾的小厮也不敢耽误吉时,只能继续往前走着,就这样一马一轿所过之处,成了整个汴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安安,你若是有什么委屈,现在就可以跟我提,你知道的我定是会答应你的。”廖瑞泽跟在花轿旁边劝解这李琼安。
“或许是姑娘不想离开娘家吧,我家姐姐出嫁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旁边的陪嫁丫鬟看着轿子里的姑娘解释道。 “那不说三日回门,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家了,随时回来如何。”
经过两年的相处,廖瑞泽是摸清了李琼安的脾气,一向是顺着她的意思来。
“……好。”李琼安在轿子里哽咽地说道。
“那,那娘子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给我听?”廖瑞泽听见李琼安的声音,那拧着的眉毛看着眼前终于松了下来。
李琼安听见了刚刚廖瑞泽与刘妈妈地争执,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些气息,终于能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你,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确实不合礼数。”
“不成,我既然已经过来了就一定会陪娘子你一起走的。”廖瑞泽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
“夫妻合心才是天,而娘子你才是我廖瑞泽的脊梁,我定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护着你。”
还没有拜堂地小两口竟然在大街上就说起这私房话来,引得路人阵阵起哄道:“李家姑娘真是找了个好夫婿啊!”
“……整条街上的人都看见了,若是婚后上朝你岂不是惹人耻笑?” 李琼安和廖瑞泽这样一句一句的聊着,真的止住了刚刚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
“不管,我廖瑞泽心里装不下那么些人。”这位新郎官毫不芥蒂地说道。
是的,他说的没错,一安听见这话在回首自己前世的经历,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前世,为了她,一介书生也可以在沙场指挥。
同样,为了这样一句守护的承诺,他也可以抛弃一整座城池的百姓。
这样的他,心里当真的装不下那么多人,本事一句甜蜜的话,却成了他这一生的败笔。
一位束起短发的少年,隐者身形,独步在一个屋檐上停留。
今日的汴京城格外热闹,就和上一次他来这里时一样热闹,不过那时候的他却在这里受了伤。
“大和尚,你今日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亭甫和安大和尚站屋檐上,在这人看不到的方向注视着整个汴京城。
“看凡人结婚啊。”那大和尚眯着眼睛看着这火红的街市,那迎亲队伍像一条火龙一路从南街走到北街。
“我不记得你有这么无聊。”
亭甫看着这街市,今日的太阳烈的很,这吵闹的人群也让人心烦,他心里莫名地烦躁。
并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都说人世间有四大喜事,不知道这往来于人世间的亭甫使者可有耳闻啊?”老和尚并不理会亭甫的不耐烦,继续问道。
“不知道。”他实在不明白这老和尚今日非要把他拉来这里,具体的任务是要做什么。
“久旱逢甘林,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老和尚摇头晃脑地吟出四句来。
“嗯,似乎有所耳闻。”
“那今日我带你去看看洞房花烛夜如何?”那老和尚继续问道。
“不去。”
“友情提示,这是尊上给你的任务哦。”这话语里已经满是威胁。
“尊上可没有你这么无聊。”亭甫不信
“或许以前他不这么无聊,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一个人被困在那矩形光阵里,从此失去了自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谁啊,把尊上害成这个样子了。”
“……走吧。”
“这才对嘛,你跟我稍微乔装一下,咱就默默地跟着这迎亲的队伍走,就可以看到凡世的洞房了。”
“去过洞房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嗯,算是。”老和尚模棱两可地说道。
“走吧。”
亭甫知道自己经常会丢失一些记忆,这两百年的生活能让他记住的东西并不多。
距离上一次丢失记忆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白色庙宇里。
那矩形光阵是那位尊上大人为了就他所施展的阵法,说是这个法阵是为了救他。
那伤似乎就是在这汴京城里弄得,却不记得具体细节,只说是为了制服一只半妖。
那位尊上,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那个光阵了,旁人更是不能进出,不过物品往来于那光阵是不受限制的。
因此,这两年他执行的任务大都是这位大和尚派来的。
这一次,不知道真的是尊上的命令,还是这个大和尚自己的主意,所要了解这人生的四大悲喜。
第一件事就是经常被这老和尚挂在口里的,洞房花烛夜。
这本应该是一件喜事才对,可亭甫并不明白这花轿里的姑娘为什么如此痛苦。
竟然哭了一路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人们口口声声地那位新郎官的出现。
“亭甫使者,看着这新郎官你感觉如何?”
老和尚化作了一位老学究的样子,穿着布衣,带着帽子,只是这手里盘着的佛珠显得十分违和。
“……大和尚,你不是说咱们稍微乔装一下吗?你这是?”
亭甫直接显出身形,在迎亲的队伍后面跟着,这人来人往地,若不是老和尚手里的佛珠,亭甫险些没有把他认出来。
“我怎么不是乔庄了呀,仍旧老头一个呀。”那老和尚反驳道。
“你有头发了。”亭甫举例论证。
“个人爱好。”
“衣服也换了。”再一次佐证。
“身外之物。”
“……”总之,反驳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