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樽仙境的屋檐上,一安听着亭甫的故事,晃荡这脑袋。
“所以你就用那五片树叶战胜了那个西施美人?”
“……” 亭甫听到一安的说法,拧着眉头不说话。
一安以为这是因为亭甫不喜欢自己给别人起外号,所以拧着眉头不满来着,立刻改口道。
“哦,不是,那位穿着白衣服的病恹恹地公子就这样被你打败了?”
一安心想这下总是可以了吧,可亭甫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这时她忍不住地摸着亭甫的眉宇,这眉眼在轮回那一刻看过,在被半妖附身的那一刻看过,但都没离得这么近过。 一安还在为眼前的少年的美貌痴迷的时候,亭甫突然问道。
“你不过是见过她带着面具的样子,为什么觉得他是一位美人?”这话语里竟然还有些许委屈。
嗯?就是为了她夸了别人一句美人所以这眉头拧成这个样子,都不肯松开。
“不不,不是的,我,我看他病恹恹的,把他比喻成西施,不是给西施这美人面子吗?”
一安得知自己前世与亭甫那错过的缘分开始,不知道为何就变得十分怂包。 当下立即十分有求生欲地解释道:“而且,我完全没有赞美那人的意思,明明自己身边就有一位美人,我怎么会贪恋其他人的美貌呢?”
“……你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亭甫在一安的安慰下,反倒把这话越说越矫情。
“我不仅仅是知道你嫁给了那位廖公子,还知道你五十多的时候还改嫁过呢?”亭甫撇撇嘴道。
“我,那是我以前,老娘以前眼光不好。”一安被亭甫揭了老底立马心虚了起来。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凡尘那七十多年她可不只是嫁过一次。 “还不是因为当时我孤陋寡闻,没见过多少美男子,所以着了那些人的道?”
“要不然我小时候怎么一见到你就死乞白赖地缠着你呢?”
一安话多了起来,其目的就是掩饰她那极度心虚的内心。
“还有,还有要不是我们失去了彼此的记忆,根本不会又什么前夫,前前夫的事!如果是那样,我肯定只会有你一个人!”
说到此,一安立马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么算也能叫做世事弄人,并不是自己花心,对!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一安自我安慰道。
“……你要我做什么?”
亭甫听着一安说了一通的话,最后留在耳朵里的唯独只有那最后一句:只会有你一个。
他立即低着头,红着耳朵问道。
一安看着亭甫害羞地模样,眼里那神色又甜又酸又苦的,五味杂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若是那记忆没有抹除,我,我应该也就不会嫁人了。”
她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啊,在她的心里,亭甫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在亭甫的心里,自己是不是只是他身边的过客。
“不喜欢嫁人就不嫁嘛,当初干嘛要哭成那个样子呢?”
亭甫确实是一个木头,看他那么熟练的操控树叶就应该知道,这人是没有心的!
一安看着亭甫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还打算劝解自己。
一安觉得亭甫似乎不懂得那些常人都熟知的情绪,对于她嫁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介意,只有她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知道真相后犹犹豫豫。
他活了两百多年也只是一个拥有强大能力的孩子,不会在意,不会嫉妒,不会表明心意。
恐怕连一个孩子也知道争夺宠爱,而他是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反过来看看自己,相比于他两百多年的寿命,而短短七十年的她已经心如槁木。
结过婚,也改嫁过,流过浪,坐过牢,也经历过生离死别,在人世一遭,唯一没有经历的是留有一个子嗣。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一眼就偏爱的那个无知少女,她们的身份也不只是单纯的男女,横在两人之间的是师徒情谊,也是玉簟楼楼主的责任。
那回忆也仅仅是回忆,并不能实质上改变什么。
一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从那个幻境里醒来,本以为能改变一些什么。
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或是错过的遗憾后再次相遇,更或者能够两情相悦……
现如今才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
似乎那错过的,就这样错过了。
“你怎么了,为何如此伤感?”
亭甫不明白刚刚还很开心的一安,为何露出这样的情绪,看的心里也跟着抽痛。
“觉得总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一安看着亭甫那双澄澈的眼睛,更加确认眼前这人或许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想法,即便那些记忆找回来之后。
“你是说你找的那些男人吗?我也觉得你的眼光不怎么好。”亭甫竟然毫不客气地说道。
“什么嘛?”一安看着亭甫认真的模样,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那个廖公子嘛,胆子不大,心眼还小,最重要的是他寿命短,福气薄。”
“后来你嫁的的那个人更是不值一提,就凭着一张脸把你骗成了穷光蛋。”
“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嫁给他们!”
一安震惊地看着亭甫,她是第一次看见亭甫除了教课以外,话如此之多的,甚至还透露出一丝丝酸味。
“那,那个西——施——美——人呢?”一安看着一脸不屑的亭甫,试探的问道。
“嘁,手下败将。”亭甫又拧起来眉毛。
果然一安的嘴骗人的鬼,她明明保证过不会再叫别人美人了的,哼。
他,他是在吃醋吗?
一安看着刚刚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之后,后嘟着嘴生闷气的亭甫,刚刚那失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他并不是个实心的木头啊!
“那你既然什么都忘了,还去看我大婚干什么?”一安又试探的问道。
“老和尚叫我去的,说让我学习洞房花烛夜,你们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亭甫一脸单纯地看着一安。
“啥!你,你还去看我和,洞房了?”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立刻震惊地在那屋檐上站起来,耳朵蹭的一下就红了。
“嗯,闹洞房嘛。”亭甫看着一脸震惊的一安说道,不解她为何如此反应。
“那,后面呢?”一安低着头搅动着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撒腿逃跑。
“后面?走了,任务完成了吗。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就光那些拿了赏赐的客人高兴了,我看你也不是怎么开心啊。”
走了——
一安只听见亭甫说走了立马放心的坐了回来,并没有听清后面他又说了什么话。
这,这老和尚搞什么鬼,故意把亭甫叫到她大婚的时候,明明知道亭甫是不懂这些的。
要是洞房的时候知道还有人站在一旁认真学习,不如让她再死一次好了。
更何况那人还是亭甫,那就算再死几次喝多少次孟婆汤都不无法忘记这样的羞耻感!
直接魂飞魄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