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她负手和大殿下路行一起走在前头,亭甫和路宿二人跟在身后。
这是一安第一次来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路过门口的小桥,两位黑衣侍卫站在两侧,向路行的方向作揖。
“恭迎大殿下,二殿下!”
一安听见他们的声音着实下了一跳,顿足回头和亭甫对视一下。
她俏皮地挑了挑眉毛,暗自通灵说道。
“这样得侍卫暗桩一点儿也没有意思,咱们玉簟楼里的守门侍卫不是这样的吧?” 亭甫听见一安俏皮的吐槽,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眼里都是宠溺。
路宿注意到亭甫的表情,刚刚还轻松的心情就掉落在谷底。
他,这个表情是因为燕姑娘得回眸一笑吗?
路宿不知道对眼前这个红衣姑娘是什么感情,若说是一见钟情着实夸张一些。
但如果他哥有这样的意愿,他也不是会反对,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这姑娘的有趣了。 可为什么真的让他撞见了这姑娘对其他男人表露心迹的时候,他站在树上会这么尴尬。
一路上,路宿都在自我安慰,那不过是这丫头调戏人的本事罢了,看样子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然而,此刻他有一次看到了一安和亭甫对视的时候,那眼底的情绪。
像是没有人可以插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般。
路宿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禁酸痛了一下。 不过,幸好。
他们还没有那么了解。
路宿低头,跟着众人一同回到了昭阳宫里。
一路上,只要是见到了路宿路行两兄弟的,纷纷都作揖颔首。
一安一边吐槽这样的礼数是不是太过拘谨了,一边感慨身旁这个大殿下也不是她想象中那边孤立无援。 “殿下,我们二人只是无疑来到了这里,就顺道来拜访二位和几位前辈的。”
一安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拘谨,明明已经很晚了,这大殿里倒是灯火通明。
她实在是害怕这大殿下留他们下来,宴请一番。
“二位楼主拜访,是我们的荣幸,理应好好招待。”
大殿下示意几位坐下,整理了一下袖子之后,继续说道。
“可是几位前辈今日才来我们宫里住下,现在时间不早了,实在不好把他们召集过来,不如二位楼主和我们兄弟二人先聊聊,如何?”
路行说道。
一安轻轻一笑,这大哥倒是真的怕她来这里抢人不成?
“自然是我们二人的错,时间已经不早了,亏得在我们二人受伤迷路之际,遇见二殿下,这才承蒙昭阳宫的收留,哪里说得上招待呢?”
一安对于这场面上的官话,还是应付得了的。
“对对对,这样就太好了。那我们就收留燕姑娘二人留下来吧,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前辈们都已经休息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去也不合适,不如酒让他们暂时在这里逗留一晚,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如何?”
路宿刚刚还在发愣,和一安的话语刚落,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起来已经后半夜了,着实不是一个谈事情的时间。
“小宿说的没错,不如二位楼主暂时在我们宫里休息,明天和几位前辈一起,在开宴接风!”
路行点点头,同意了。
“那,多谢二位殿下了。”
一安河亭甫没有想到,今晚竟然真的在他昭阳宫留宿了。
看来离开这里,飞升大会就应该到时间了。
“行,既然如此,路宿你带着二位楼主熟悉熟悉环境。”
路行招招手,吩咐道。
“那客房钥匙……”
“你自己安排吧。”
路行揉了揉太阳穴,送走了这三人。
他看着面前得一封信,手指摩挲信封上的纹理,并没有打开。
一安离开大殿的时候,正好回头看了一眼。
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可没有一人陪伴在侧。
这就是作为昭阳宫宫主的代价吗?
一安看着这样的情景,不禁想起了白色庙宇里,那个同样遗世独立的身影。
“怎么了?”
亭甫注意到一安的情绪,低声询问。
一安从自己得设想里走出来,看着亭甫那清澈的眼神,笑着回答道。
“没什么就觉得,我们玉簟楼还挺好的。”
什么殿下,什么宫主,什么尊上,都不如她这个楼主来的舒坦。
她巧笑嫣然,用肩膀拱了拱亭甫,傻乐呵。
这边路宿灰头土脸地从库房门口走出来,页乐呵呵第招了招手。
“库房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里面杂乱的很,二位久等了,跟我走吧。”
路宿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土,笑着说道。
“路宿小哥,你给我们准备的是什么客房啊,我看你也不怎么熟悉这里,不会给我们安排到柴房里了吧?”
一安等在路宿身后,自然觉得这小子有些不靠谱。
“哎呦,虽然看我经常离家出走,但是这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不是?当心吧,我给你挑的房间绝对好!”
路宿晃悠着手里的钥匙,笃定地说道。
昭阳宫自打他父亲去世之后,已经还多年没有着么写人在这里留宿了。
页难怪路宿会在库房找那么久得钥匙,这拐了个弯还是亭台楼阁。
“你们这昭阳宫建这么多房间,也难怪打扫不过来。”
一安抱着手臂,不知道路宿这小子到底引他们去哪里。
“自然是上等房了。”
路宿晃悠手里的钥匙,这是他在一盒子钥匙里面挑出来最好看的两把,必定说两间上台面的房间。
他按照那钥匙上的铭文标记,走到了最隐秘的角落。
“就是这里来。”
路宿拿着钥匙,打算开门。
“这,这就是你说的上等房间?我看着怎么阴森森的呢?”
一安环顾四周,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整条走廊里最隐秘的房间,隔壁就是一片空无人烟的空地。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不是打开门了吗?进去看看。”
路宿知道一安今晚来他们这里留宿的时候,是十分开心的,感觉他这个昭阳宫总算是有了写烟火气。
一安河亭甫推门进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里面确实应有尽有,桌椅也都一尘不染,看来是经常打扫。
“行,麻烦二殿下了。”
亭甫确认房间安全之后,作揖感谢。
“我没有骗你们吧,也不用谢我,这位公子反而房间就在隔壁,我带你过去。”
路宿摆摆手,往凡间门口走。
“怎么,你不打算离开吗?这是人家女孩子的房间!”
路宿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诧异地问道。
“我不放心,就一并在这里休息了。二殿下还是不用麻烦了,这么大的房间,一张椅子足以。”
亭甫把手放在门上,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我们昭阳宫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们来到我们都没有地盘,若是我们想要你们的小命,就凭你有机会反抗不成?”
路宿自然是不愿意,语气也有些激动了起来。
“哎哎哎,怎么跟二殿下说话的。”
一安刚刚还在检查这里的器皿香薰,回头就看着而人堵在门口,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的人不会说话,今晚借助在二殿下的家里已经给你们兄弟俩造成麻烦了,感激很来不及呢。”
一安劝解着。
“刚刚他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之术我有些事情等着交代,时间不早了,二殿下还是回房休息吧,要不宫主又担心你了。”
一安把亭甫拉回身后护着,也没有多解释二人共处一室的事情,挑眉笑了笑。
路宿见一安已经和颜悦色的解释了,也不继续逗留,退出了他们的房间。
一安打算关门的时候,路宿又折返回来。
“对了,这两把钥匙给你。一把是这个房间的,一把是隔壁房间的。”
路宿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亭甫一眼。
一安接过钥匙,点头致谢。
“二殿下辛苦,早些休息。”
路宿看着门缝里的人消失在眼前,说道。
“早些休息。”
说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一安看着钥匙,没有多想把钥匙放在袖口里。
回头证号撞见亭甫一脸不爽地倚靠着座椅站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你还打算跟人家打一架?”
她走过去,问道。
亭甫抱着胳膊侧过脸,不知道在成什么闷气。
“怎么,连我也不打算理了吗?”
一安走进,双手撑在亭甫身后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
“不敢。”
亭甫低头,对上一安的眼神,说道。
“那行,今晚就替我守夜吧,你的房间暂时不要回去了。”
一安挑了挑眉毛起身,走到了床上。
亭甫没有拒绝,但心情不错,坐在椅子上,用余光打量着一安。
一安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就上床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是一安和师父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她原本是打算躺下之后,和亭甫聊聊天的,可刚刚碰到枕头的她,就睡了过去。
亭甫听见一安平稳的呼吸声后,猜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后背。
他知道刚刚路宿话里的意思,可他就是不喜欢那人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一安。
这样的情绪,都来源于这个已经熟睡的姑娘。
亭甫通过帷帐,看着床上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