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住,老战友只能说实话了:“他未婚妻没了,这是他未婚妻的妹妹!”
老战友一看登记册上的“钟思阳”三个字,就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了。
没想到这新战友这么不长眼,说还不停。
这会儿新战友已然是傻眼了:“没、没了是什么意思?是……那个没了吗?”
是。
不是分手,不是退婚,是……过世了。
新战友心里顿时悔恨不已,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有多讨厌了。
“完了完了,蒋哥一会儿会不会给我加任务啊?他肯定生气了。”
两个战友一边说一边离开了。
这边蒋泽对着电话里说:“思阳,有事吗?”
钟思阳握着电话筒,鼓起勇气问蒋泽:“你今年回家吗?”
往年为了配合思阳思婷的假期,蒋泽都会把探亲假放在寒暑假,尽量凑一凑时间。蒋泽其实没打算这个时候回去的。
一个是部队上的任务,第二也是因为,钟思婷的忌日快到了。
他跟钟思阳一样,也只能死者为大,避开钟思婷的父母,以免徒增烦恼。
但是钟思阳这么问,蒋泽有些不放心:“是你家里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就是,想回家看看,顺便问问你而已……”
钟思阳决定回去,从钟思婷的遗物中找寻答案。
她想要验证陆漫漫的猜测。
一来她有些紧张,大家都尽量对钟思婷避而不谈,她只能跟蒋泽说。
二来,也许最直接的证明就是钟思婷留给蒋泽的那封信。
她想要问问清楚。
只是对着电话,看不到对面的人什么表情,钟思阳始终问不出口。
蒋泽确认道:“只是想回去看看?”
钟思阳犹豫了一下,说:“还想确认一些事情……”
对话对面停顿了几秒,沉默的瞬间令人窒息。
良久,才传来蒋泽的声音:“我知道了,假期批下来后我联系你。”
钟思阳感觉自己似乎松了口气,但又似乎更有压力了。
“嗯,就这个电话,我这几天住在同学家里。”
陆漫漫准备回去了,把钥匙留给了钟思阳。
由钟思阳自由选择要不要继续住,还是回家。
蒋泽皱眉问道:“你同学?是什么人?方便吗?”
钟思阳点头:“方便的,是我舍友,关系很好的。”
蒋泽听到这里,却依然不怎么放心,但是想想,又不知道该怎么叮嘱钟思阳。
只能说道:“你等我,我尽快。”
“好。”
钟思阳挂了电话,去找正在晾衣服的陆漫漫:“我跟他说了,他说他请假跟我一起回去,应该就这两天陆漫漫一边晾衣服,一边点头:“那也行,回去看看吧,不然会一直有心结的。”
蒋泽来的很快,他的属地部队就在京城附近,所以上次才顺路带钟思阳回去。陆漫漫还没回家,蒋泽就先来了。
蒋泽按照钟思阳给的地址,直接把车开到教授楼楼下。
钟思阳把钥匙还给陆漫漫:“没想到蒋泽来的这么快,我要比你先回去了。”陆漫漫帮她柃着行李:“我送你下去吧。”
两人下到楼下,蒋泽依然开着那辆军用小皮卡。
不过这一次没有在驾驶室抽烟,而是靠在车外面,斜斜地站着。
看到钟思阳跟陆漫漫一起下来,蒋泽先是看了钟思阳一眼,然后带着一股不善的意味打量陆漫漫。
虽然陆漫漫已经听钟思阳说过了,蒋泽常年带在部队,比较凶。
但是依然对这个眼神不是太高兴。
她也不怎么客气地用眼神回敬过去。
钟思阳低声道:“他一直是这样的,只有对思婷姐会不一样。”
提起钟思婷,陆漫漫也收敛了一点,没说什么。
蒋泽就那么一直等她们到了跟前,才扬了扬下巴,朝楼上点了点:“六楼?”
钟思阳点头:“嗯,漫漫租的房子。”
然后给两人介绍:“陆漫漫,我大学室友,蒋泽,我……”
介绍到蒋泽,钟思阳忽然卡了壳。
她从小就是钟思婷跟蒋泽的跟屁虫,身边的人都认识蒋泽。
即便不认识,钟思婷也能介绍。
她现在才发现,没有了钟思婷,她连蒋泽跟她是什么关系都说不清楚。
但是幸好,陆漫漫知道她的情况,冲蒋泽点了点头:“你好。”
蒋泽眯起眼睛看陆漫漫,也不知道他在打量什么,半天才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陆漫漫帮钟思阳把行李放到后车厢,然后跟钟思阳挥手:“开学再见。”
蒋泽果然也半点儿没耽搁,陆漫漫放行李的时候他就直接上车打火了。
等钟思阳上车,都来不及跟陆漫漫说话,蒋泽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陆漫漫:“……德性!”
送走钟思阳,陆漫漫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她下午的火车票。
她不知道钟思阳这次回去能不能找到答案。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蒋泽,但是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蒋泽能够一直这么守口如瓶的,倒是也不容看他不爽,但敬他是个汉子。
蒋泽开车很猛,一口气直接开到高速上,才开口说话:“离你那个同学远点。”
“为什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蒋泽突然这么说,钟思阳不能理解。
蒋泽不屑:“什么朋友,不过是恰好分到了一个宿舍而已,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钟思阳不忿。
陆漫漫是她能够分享秘密的人。
“呵呵,你知道什么,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人而已。”
虽然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但是长得过于妖艳的姑娘,本身就是某种不同。
这姑娘还在校外租房子,还能把纪律环境下长大的钟思阳拐出去住。
难说她安的是什么心。
蒋泽对陆漫漫没什么好感。
他这么说陆漫漫,钟思阳脑子一热,就怼回去:“就你厉害,你跟思婷姐认识了二十年你也不了解她!”
刺耳的刹车声,还有因为紧急刹车造成的惯性冲击,让钟思阳五脏六腑都离了位。
钟思阳干呕一声,却不敢瞪蒋泽。
事实上,刚才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钟思婷不应该是她攻击蒋泽的武器。
整件事里,只怕蒋泽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钟思阳忍住难受的劲儿,对蒋泽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跟你无关。”
“你知道跟我无关?你怎么知道的?”蒋泽的话里带着一丝嘲讽。
说他不了解钟思婷?
那谁了解钟思婷?有人了解她吗?
那个疯子!
蒋泽重重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鸣笛声。
钟思阳难受的捂起了耳朵。
蒋泽松开手:“以后少说思婷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钟思阳也松开手,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