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翊轻咳一声,正要发作,却又很快冷静下来,细品了一下这两人的对话,知道各自是揣的是什么心思,也不戳破,继续品茶。反正他想好了,只要把章雅悠带在身边,什么人敢来他面前抢人!
只是,他最近要去一趟外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个地方又是凶险无比,是绝对不能带章雅悠同去的,要是在这期间有人趁虚而去,自己不是亏大了?思及此,房翊把章雅悠支开了。
“如果我和你说,我心悦你外甥女,你作何感想?”房翊问道。
长孙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禽兽!”
房翊不但没恼,反而笑了,以他对长孙靖的了解,他这个表现说明他不反对。两个人男人神神秘秘地谈了许久,最后以长孙靖的哈哈大笑结束。
房翊自然知道他为何发笑,扶额,谁让自己找了个小娇包呢,人家辈分在那里摆着,还能越过去?
“我怎么做就看你表现了,毕竟杜子恒那小子殷勤得很,我怕我一时心软挡不住。”长孙靖笑道。
房翊道:“十坛百里苏已经命人从长安运过来了,直接送到你府上。”
“我是什么人你清楚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你的事我肯定能做到。但是,我外甥女那儿,你也懂得,烈女怕缠郎,她还小,姓杜的那家伙又惯会使手段。”长孙靖很是为难呐。
“武陵侯府的墨玉令都给她了,万一你有什么需要差遣的,也可以问她。”房翊道,“见后就收是智慧,希望你有。”
长孙靖又是一阵大笑,道:“看见堂堂的房四郎吃瘪成这个样子,心情好!我还是我那宝贝外甥女有本事,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
三人欢欢喜喜用了午膳,长孙靖喝到微醺,快乐地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房翊咬耳朵:“小悠儿还小,未成亲以前,你可不准孟浪乱来,我那姐姐气性高,是断不能容忍有违礼教之事的。”
房翊一阵脸红,喝道:“滚!”
“我一直想给你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奉了密旨要去一趟河北。”房翊道,“最迟立春就要出发,还在整理一些材料。”
章雅悠心里一惊,河北道的瘟疫还是来了吗?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这段时间呆在万剑山庄几乎是与世隔绝,就算外界有动荡,他们也不会和她透露半分,为的就是让她安心养身体。
房翊拉过章雅悠的手,道:“有瘟疫。已经蔓延到四个州了。”
“可你现在是地方官,如何会外派过去赈灾呢?派过去的京官是哪个?”章雅悠问,连房翊都被调派过去了,说明灾情已经非常严峻了,但房翊现在又是地方官的身份,原则上是不能离开杭州的。他既然是接了密旨,那明面上肯定有级别很高的京官甚至皇室子弟过去。
“太子也去。”房翊道。
章雅悠想告诉房翊带些杜若草过去,但是,怕这个时候说出来引发怀疑,到时自己也解释不清了,只道:“疫情多传染,我这两天给你做个香囊,放些草药,可以祛毒避虫。”
房翊笑道:“这么关心我?不如,先犒劳一下?”说完就要低下头来,吓得章雅悠连忙抽手,偏过脑袋,这狗男人真是怎么动辄就要亲呢?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哎!虽然亲过了,但也不代表能时时刻刻、随时随地就亲啊!
“小蛮货也知道害羞了。”房翊笑道,“等我从河北回来,就去提亲。”
“我不着急。”章雅悠笑道。
房翊笑道:“可是我急啊,毕竟想嫁到武陵候府的人太多了,我怕我抗不了太久,毕竟我连断袖之癖的名声都背了。”
这话说得……虽然有些欠打,好像也是实情。
章雅悠正忙着给房翊赶制香袋呢,玉凌就进来了,说薛瑶依来了,带了两车的东西,像是举家搬迁。
“不知道要在临湖小筑住多久。”玉凌不满道,她不喜欢薛瑶依,“她可是个心眼多的,比那个李可柔厉害多了,武功也好,不过,只是喜欢扮作柔柔弱弱的样子,这些年为了讨侯爷欢心可是没少下功夫。姑娘一定要提防着点。”
章雅悠不喜薛瑶依,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但也未抓到薛瑶依的把柄,倒不至于单纯因为薛瑶依喜欢房翊就撕破脸皮,笑道:“有什么好提防的?我在这临湖小筑也不过是过客,论起亲疏远近,人家才是正经的表妹,关系近着呢。”
“那侯爷……侯爷不是对您……反正,这个薛瑶依对侯爷有贼心。”玉凌想说又不敢说,她是早就看出来房翊对章雅悠的心思,但是侯爷不让严明、姑娘又年幼,她能怎么办?她还不知道房翊已经表白了,章雅悠不让房翊说出来,在其他人面前两人尽量中规中矩不逾矩。
“她喜欢谁是她的事情啊。再说,侯爷生的这般俊美,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嘛。”章雅悠不以为然,她倒没有傻到房翊说喜欢自己她就满心满意地信以为真然后巴心巴肺地把他当相公对待,至于那点亲密动作,亲两口也不算什么。
紫燕笑道:“我们姑娘也美,就是如今清瘦了些许,但看着比从前更美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我见犹怜。”
“我那么忙,管不了这么多事。”章雅悠笑道,“紫燕你来帮我收针吧,坐了半天,累得慌。”
紫燕笑道:“奴婢正给您剥瓜子呢。”
“都剥了这么多,不正好吃嘛!我们换个活。”章雅悠看着那小半碗瓜子仁。
她抱着小银炉、吃着瓜子仁、喝着养生参茶,茶几上还摆着一瓶白梅,这惬意的状态并未因为薛瑶依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薛瑶依来得正好,她也趁着机会试探一下房翊,看他到底有几分真心、能抵挡几分诱惑,若是刚对自己表露完心意,就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这种狗男人自然不值得自己真心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