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茶!”池雷山吩咐过后,给池海蝶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主坐让开。
段簌簌见此,道:“无妨,大人不必太过拘束,随意一点便可。”
“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大人心中已知晓一二,不知大人是否愿意给我个面子?” 段簌簌侧身,满眼宠溺的看着池星鸢,朝她暗念道:“别怕,我为你主持公道,还你清白。”
不知为何,池星鸢忽然鼻子一酸,甚是感动。
幸好,她有段簌簌这个朋友。
“嗯”池星鸢点头行了个礼。
众人皆知,段簌簌深得太后宠爱。因此,池雷山在她面前只得谨言慎行,如若得罪了公主,那便是得罪了太后。 况且说池星鸢与许家侍卫有染一事,他并未亲眼所见,一直以来也的确只是听了池海蝶和晚荼荼的一面之词,既然段簌簌要求彻查,那便顺势彻查一番罢了。
池雷山正了正神色,应和道:“既然公主开口,那便彻查一番罢!”
听言,池海蝶顿时失色。
她慌张道:“父亲,妹妹与那侍卫有染,众人有目共睹,板上钉钉的事,又何须再查?”
段簌簌闻言一笑,不解道:“你这做姐姐的不但不护着自己的妹妹,反倒这般急切的要求定她的罪,是何居心?” 池海蝶被问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做了这般有辱池家颜面的事,本就该罚!”
“池海蝶,你还真是编瞎话不打草稿啊,说的你自己的信以为真了吧!”池星鸢冷哼道。
段簌簌轻笑,道:“池大人向来是个赏罚分明之人,我相信彻查过后,该赏该罚他心中自是有数。池大人既然在此,想来不需要池小姐擅做评断吧?”
“我!我...”
池海蝶气的跺了跺脚,冷哼着坐在了一旁。 “星鸢,依你之意,应当如何彻查?”段簌簌看向了池星鸢。
池星鸢思索了一番,道:“那日目睹我同许家侍卫有染的众人,也不过只是看了个结果,而事前发生了什么,无一人知晓,我知道就算自己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既然那侍卫一口咬定与我发生了什么,倒不如将他找来,换个人与他对峙,看他作何反应。”
听了池星鸢这一番话,段簌簌会意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池大人便将那侍卫找来,我亲自与其问话,如何?”
池海蝶心中更是慌乱了几分,毕竟当夜灯光昏暗,那侍卫并没有见到过池星鸢的面容,如此一来定会出什么差错。
池雷山听了点头应和道:“一切听从公主安排。” 过了半晌,那侍卫被召来了相府,池星鸢则隐于屏风之后,暗中看着那侍卫的反应。
那侍卫一脸有恃无恐的回答着池雷山的问话,见此,段簌簌假装哭诉着走到了那侍卫跟前。
“光天化日之下,你莫要诋毁我!你那日当真与我发生了什么吗?!”说着,段簌簌神情愈发委屈。
而此刻那侍卫见她如此反应,便更是一口咬定了自己与这相府的二小姐有染。
“你当真是与她有染?!”池雷山此时已然发觉不对,更加愤怒了几分。
“回丞相大人!小人...小人确实同二小姐有情...”说着,那侍卫便索性拉住了段簌簌的衣袖,信誓旦旦的恳求道:“求大人原谅,一切同她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吧!”
此刻坐在一旁的池海蝶脸色极为难看,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扣的手心通红。
心里暗骂道:废物!
这时,屏风后传来几声笑声,随后,池星鸢便缓步走了出来。那侍卫瞧见池星鸢,心里不禁诧异这是何人,瞧了几眼后便又看向了池雷山,眼中依然透着恳求之意。
“好!既然你同你身旁的姑娘有染,那我便清白了。不过...你可知污蔑当朝公主清白是何罪名?!”池星鸢声严厉色道。
闻言,那侍卫脸色煞白,反应过后匆忙松开了攥着段簌簌衣袖的手,颤抖着看向她。
“公...公主...”
段簌簌掸了下衣袖,正了正神色后,扬声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么按照宫里的规矩,造谣生事诋毁当朝公主之人,理应满门抄斩!你可知罪?!”
“公主饶命!丞相大人饶命!不是这样的!”那侍卫神色极为慌乱,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池星鸢蹲下身来,一把揪住了那侍卫的衣襟,怒喝道:“那你说!是怎样的?!”
那侍卫被吓得猛一哆嗦,脱口而出道:“是...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和我家少爷!是他们给了我十锭金子,让我...让我冤枉二小姐的!”
“放肆!你污蔑我妹妹不成,就反过来污蔑我?!”
池海蝶气急,上前直接夺过了那侍卫腰间的佩剑,想要灭了他的口。
不料,就在剑出鞘的那一刻,直接被池星鸢束住了手。
“我看,是你的计谋败露,想要灭口才是吧!”
“你此话当真?!”池雷山气的脸色发青,指着那侍卫高声怒喝道。
那侍卫见此,则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池雷山脚边:“当真!绝对当真!小的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既然如此,来人!立刻去将军府将许少爷请来!”
池海蝶慌乱的转身拉住了池雷山的衣角,哽咽着解释道:“爹!爹你听我解释!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冤枉的啊!”
段簌簌皱着眉头,无奈的揉了揉耳朵,道:“池小姐是不是冤枉,等许少爷来了相府,盘问一番便知,你若当真心中无愧,何须慌张?”说罢,段簌簌坐在一旁,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听言,池海蝶神情扭曲的朝着段簌簌吼道:“我没有慌张!我只是不想父亲听信奸人一面之词罢了!你不要...”
瞧她这副慌乱的模样,池星鸢冷冷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池海蝶行事败露,气急败坏、苦求信任的样子。
池星鸢打断了池海蝶的话,摇了摇头声严厉色道:“方才父亲教说尊卑之时,你忘了吗?!看来目中无人不分尊卑的是你才对,见了公主不行礼就罢了,此刻还敢朝着公主高声呵斥?!”
池海蝶肩膀一颤,愕然的看着池星鸢。
她怎么敢?!
往日那般任人欺侮的懦弱劲儿哪里去了!竟然敢如此...
“池星鸢!你!”
“够了!你暂且退去一旁,待许少爷来此,为父自有评断!”
池雷山气愤的抽出衣袖,闭幕坐在了太师椅上。见此,池海蝶也不敢再继续做声,事情本就临近败露,她必须想法子把事情推回池星鸢身上!
池海蝶退去一旁,给身边的月棠使了个眼色。月棠会了意,从偏处退了出去。
见池海蝶神情不对,池星鸢恍然察觉身侧有异样,转头瞧去,果然有人要去报信!
“站住!”池星鸢喊道。
闻声,月棠吓的一哆嗦,非但没有止步,反而急急忙忙的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段簌簌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朝着池星鸢道:“星鸢,无妨。”
说罢,两名宫中侍卫便架着月棠出现在了门口。
池星鸢嘴角微微一扬,也是,公主出宫怎么会无人跟随呢?想必外面候着的远不止这两名侍卫。
池海蝶眼看着月棠被架着跪在了池雷山面前,只得怯懦懦的垂下了头,逃避着眼神。
“你为何要跑?!”池雷山训道。
月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不得已朝着池海蝶求救。
池海蝶咬牙恶狠狠地瞪一眼月棠,而后又恭恭敬敬的朝着池雷山说道:“爹,月棠她...她身体不适。”
“她身体适不适,你怎么知道?”
池星鸢一脸淡然的看着池海蝶,朝她挑了下眉。
“我...”
正当池海蝶不知如何解释时,一名下人前来通报。
“禀告老爷,许少爷已到。”
池雷山瞥了一眼池海蝶,声音浑厚道:“让他进来!”
“是”
随后,许加严一手端在腹前一手背于身后,面色坦然的走了进来,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立于中央,俯身朝着池雷山行了个礼,道:“池大人”
侧眼瞧见段簌簌时,他神色一怔,却也规规矩矩的朝着段簌簌行了个礼。
池海蝶在一旁不敢说话,只得神情复杂的看着许加严。
池星鸢冷着脸,满眼嫌弃的瞥了许加严一眼,便再也没有正眼瞧他。
上一个让她如此厌恶的男人,还是上一世那个渣男,如果说那个渣男卑鄙,那如今这个许加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令人作呕!
“不知池大人忽然召我来相府,有何事?”许加严瞥见了跪在一旁的自家侍卫,忽然心底一慌。
池雷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我相府今日如此排场,许少爷当真看不出来何事?”
许加严咽了咽口水,抬眼瞧见池海蝶那副神情,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强装镇定的回道:“加严...不知。”
“许少爷,你可知你身旁之人是谁?”段簌簌看向池星鸢,轻声问道。
许加严顿了顿,顺着段簌簌眼神瞧去,道:“回公主,是相府二小姐池星鸢。”
“你记错了,我可是你已有婚约的未婚妻啊。”池星鸢冷哼道。
许加严闻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段簌簌看了一眼池星鸢,莞尔一笑,继续道:“那你又可知,此刻跪于你身边的人是谁?”
许加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语的自家侍卫,道:“回公主,是我府上的侍卫。”
见许加严那般心无旁骛的模样,池星鸢心中大火,上前一步质问道:“呵!你身旁这个侍卫,玷污的可是你的未婚妻!可为何我丝毫看不出你的愤恨之意呢?他踩在你头上动了你的人,已为大不敬!区区一个侍卫,丝毫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没有把将军府放在眼里!他罪以致死!你却还留他性命!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