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暗卫楼,夜家弟兄都十分淡然,这都不知战王妃是第几次离府出走,可这次战王爷并未让暗卫楼找。
听风楼内,初九疑惑不解,问道:“爷,不让暗卫楼,找王妃了?”
“有夜九跟着,丢不了!”风瑾夜心里带着几分烦闷,浅尝一口清茶,淡淡道。
初九心里猜想,他家王爷心里肯定急得不得了,哪次王妃不见了,王爷不是急得团团转。
风瑾夜似乎能听到初九心里的声音:“哪次不是她想让本王找到,才找到她!”
风瑾夜心想,这一次,她怕是不会轻易让他找到,让夜九先跟着,先让她平复一段时日,他该想办法查清楚信件才是!
风瑾夜修长的手指,无声轻敲着手中的茶杯,吩咐初九:“让夜九,拿到与本王笔迹相似的信件!”
峦都尾勺故居外,冬暖看见战王府暗卫楼的信鸽,摇头叹气,初九与夜九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信鸽都能让她看见。
尾勺浅语走出来,拍了拍冬暖的肩膀:“说不准初九是故意让你瞧见的。”
躲在树上的夜九,直接吹哨子让信鸽停下,将纸条取了下来,认命一般从树上跳下来,将纸条递给尾勺浅语。
尾勺浅语却未接纸条,直接将袖中的信取了出来:“这封信很重要!”
尾勺浅语眼神停留在信封上的“洛”字,说道:“你亲自送回去!”
夜九一顿,他这任务未免完成得太过简单,冬暖见夜九犹豫,上前一步抓住夜九胸口的衣衫,想将夜九提起来扔回去,可有点尴尬,冬暖提不起来...
冬暖从前是战王府暗卫楼里的大姐大,可转眼间,这一个两个臭小子都长大了...
冬暖松开手,拍了拍夜九的肩膀,说道:“九儿呀,你想想,你我要是打起来,闹到王妃和王爷跟前,你觉得王妃那护短的性子,王爷是纵着,还是纵着,还是纵着呢?”
冬暖刻意咬重“护短”两字,夜九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冬儿姐,夜九立即给王爷送信去!”夜九说完一句,瞬间一抹黑影消失在原地...
尾勺姑母从里屋出来,看向尾勺浅语几人,问道:“浅语,你把暗卫支走,我们要去哪?”
尾勺浅语这两日,时时观察着尾勺故居周遭,看得最多便是眼前这面湖,尾勺姑母一喊,方才回过神来,应道:“姑母,我们先送睿儿和陆嫣然回国公府。”
尾勺姑母又是一滞愣,尾勺浅语要带她回越都?
“浅语,你...”尾勺姑母话未问出来,想想便也作罢。
尾勺浅语知道姑母猜到她的打算,说道:“姑母,浅语会尽全力护尾勺家周全,从今往后,是福是祸,我们姑侄共同面对!”
尾勺姑母深知侄女的性子,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浅语,姑母从前与你说过,过刚易折!”
尾勺浅语依旧望着那一面湖,心里念着“过刚易折”四字...
雪春备好马车,晴夏替尾勺姑母收拾好了细软,从里屋出来,喊一声:“小姐,该出发了!”
尾勺浅语忽而转身,急切道:“晴夏,你去带睿儿带过来,游湖!”
尾勺姑母未错过尾勺浅语的表情,问道:“浅语,你想到什么?”
“姑母,浅语是猜测!”尾勺浅语闭上眼眸,微微晃了晃脑袋,希望是她想太多了。
原本夜九一离开,立即回越都的计划,因游湖耽搁了一上午,直至午膳时分,一行人方才匆匆往越都而去...
夜九回了战王府,拿着书信到听风楼外,被初九拦下:“你回来了?王妃可回来了?”
夜九立即将信扔给初九,瞬即一抹黑影又消失在原地...
夜九得回去跟着王妃,冬儿姐若是被王妃赶走,还能回暗卫楼,他要把王妃跟丢了,怕是只能被赶出战王府!
初九接过夜九的信,看着信封上赫然一个“洛”字,正是他们家王爷的笔迹,初九忽而胆战心惊,大抵接下来,王府里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初九踱步入了听风楼主院,颤抖着双手,将信呈给风瑾夜...
风瑾夜望着信封上的字,眉头紧皱着,接了过来,冷冷道:“请允铭过来。”
风瑾夜端详着信封上的字,眉头紧紧皱着放不开,这一字,风瑾夜都分辨不出,是否出自战王爷之手?
允铭依旧是一身白衣,搭着厚重的披风,缓缓走了进来...
风瑾夜示意允铭坐下,将信递了过去...
允铭看了信封一眼,直接将信倒了出来,有模有样看了起来...
允铭抬眸看了风瑾夜一眼,没有错过风瑾夜眼底几丝慌乱,如实以告:“是你的字迹!”
允铭一句话几个字,风瑾夜叹了一气,手掌握拳顶住眉心,用指间关节揉了揉眉心,心中极为不解,为何他的笔迹会在两年前出现?
“会否是伪造?”风瑾夜不心死问了一句,难怪尾勺浅语要走,她是不是断定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允铭见风瑾夜甚是无措,也只有尾勺浅语有能耐将风瑾夜折腾成这般模样,淡笑一声道:“你写一字,本世子看看!”
守在一旁的初九,听着允铭的自称,提醒道:“允王爷,你已封王,要早些习惯才是!”
允铭一顿,这王封得倒是讽刺,功不在社稷,利不在千秋,因着亲缘关系,对太后有利用价值封了王,允铭极为不屑...
风瑾夜瞥了初九一眼,示意初九退下,挥笔写了一个“洛”字递给允铭...
允铭看着风瑾夜递过来的字,心中不住叹气,终是说道:“这两字,几乎出自一人之手,唯一不同是,信封上的字,力道与你方才写的有差异,且信封上的字,每一笔的力道皆不同!”
允铭自是不相信,风瑾夜会对尾勺浅语不利,由衷建议道:“你还找你家王妃,好好说清楚罢。”
“你是说,信是伪造的?”风瑾夜恍然松了一口气,一针见血问道,若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信是假的,他如何去寻她?
“是。”允铭清楚风瑾夜有时爱犯傻,有些事情何必较真?真正的答案,该由你家王妃来告诉你!
初九刚退了下去,又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大气还未喘上一口,急急道:“爷,府外,有人递了帖子!”
允铭与风瑾夜皆是一顿,朝中大臣权贵皆知,战王爷不喜与朝臣来往,是一张帖子都不会接的!
难不成是国公府?允铭和风瑾夜都有此疑惑。
初九巍巍颤颤,将帖子递过去,初九的模样,风瑾夜看着有几分困惑,谁家的帖子,能让初九惊成这幅模样?
风瑾夜接过帖子,缓缓打开,入目是“燕子报春重门喜,夜莺长歌大地春...”几行乔迁喜词...
风瑾夜越看越觉不对劲,直至末尾署名,映入眼帘赫然是“尾勺祝好”四字,风瑾夜“啪”一声将帖子摔在案台上!
风瑾夜瞬间火冒三丈,冷漠至极唤了一声:“夜十一!”
“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妃捉回来!”风瑾夜掷地有声,夜十一俨然许久未见过他家王爷如此盛怒。
风瑾夜瞳孔里冒着怒火,转身提起檀木剑架上的藏渊,急步出了听风楼...
允铭错愕着,已然发现事情不对劲,风瑾夜为何突然勃然大怒?竟将藏渊都带上了!
允铭来不及多想,急步跟了上去...
风瑾夜周身凛冽,几个瞬间,便到了尾勺将军府外,脚下用力,纵身一跃入了尾勺将军府...
尾勺浅语料到风瑾夜会来,就在将军府长廊走道处,衣决飘飘随意坐在栏杆上等着他...
风瑾夜看着长廊处那道身影,脑袋突然似乎被尖锐重物一戳,一阵接着一阵疼痛起来...
风瑾夜强忍着头疼,眉心皱成一团,厉声道:“随本王回战王府!”
尾勺浅语抬眸与风瑾夜相对,缓缓道:“风瑾夜,你别犯傻,你已猜到,我日日出府,都是出去采购,订下的东西,全都送到尾勺府,如今越都已经传开了!”
越都已传开,当年大火里烧死的,并不是尾勺将军府的嫡女。
“尾勺浅语!”风瑾夜怒然喊道,这是自成婚以来,风瑾夜第一次将尾勺浅语的名字喊出口:“你当真,非要如此?”
尾勺浅语定睛看着风瑾夜,风瑾夜的反应太过反常,这让尾勺浅语有些慌乱...
两人瞬时静默,尾勺浅语不知要如何接风瑾夜这话,风瑾夜看着尾勺浅语眼底的慌乱,已然开始心疼,他吓到她了...
风瑾夜强忍着提步上前的冲动,稳稳站定,握着藏渊的右手,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尾勺浅语的视线,正好就落在风瑾夜握着藏渊的右手上...
气氛瞬间下降好几度,尾勺浅语周身泛起冰冷,冷若冰霜问道:“你带着藏渊作甚?”
风瑾夜一滞,未等风瑾夜回答,尾勺浅语迅速站起身来,厉声质问道:“你要杀我?”
随着尾勺浅语这一句话落,风瑾夜近乎听到心碎的声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恍然曾经有人在耳边说过:“你不必撕心裂肺,有我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