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孙瓒自易京失利后,举部归顺袁绍,拜为广阳太守,从弟公孙范为涿郡太守,为绍守北疆。得袁绍传令,遂召众将商议,曰:“袁本初令吾遣军南援,诸公有何见解?”席间有谋士田豫谏曰:“臣以为袁绍此人断不可信之。前番易京兵败,将军不得已而降之。袁绍不拜将军大任,却以郡守相授,屈将军大才也。今李鹏大军压境,势不可挡。袁绍接连败溃,兵如山崩,臣料定必不能长久也。”瓒问之曰:“如之奈何?”豫曰:“臣闻李茂举礼贤下士,万民爱戴,且海内所归,四方仁义志士无不投之。将军若弃袁绍而投,必能重用也。”瓒曰:“国让之言正合余意,然袁绍耳目众多,如之奈何?”有宗室公孙睿,字景文,瓒之从侄也。其进曰:“今李鹏遣其弟胜攻袁绍,胜者,侄臣所熟也,愿往与之共谋此事。”瓒大喜,乃修书一封,遣遣公孙睿往李胜处。
却说公孙睿往李胜处,胜见是熟人,盛宴款待。寒暄一番过后,睿谓胜曰:“吾有叔父书信一封,望将军阅览。”胜取信观之,书略曰:“袁绍多谋寡断,不足以成大业。今将军败其军于河北,其势将亡也。吾闻茂举公仁德治世,布及海内,欲举白马义从而归降,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也。”胜反问于睿曰:“伯圭公来投,可有诚意?”睿曰:“然也,今叔父欲将归降,特命吾辈前来商议。”胜曰:“吾兄素闻伯圭公乃大将之才,若能来降,甚为幸也。今袁绍虽败,然士气不减,存有余力,伯圭公可有计策?”睿曰:“叔父早已有计也。”二人俯首帖耳,诺诺相言。言罢,睿曰:“吾当速返,绍将不查也。”公孙睿即返幽州,将事告之公孙瓒。瓒大喜,出兵往勃海。
却说公孙瓒领本部至勃海,入城拜谒袁绍,袁绍大喜,乃召众臣,曰:“今李胜之兵在城外屯,有步步紧逼之意。幽州居于侧后,退可往寻求北方之穹,进可横扫河北之处,为兵家必争之地。今以公孙瓒部为勃海太守,助吾断后,大军退往幽州,事不宜迟,即日启程。”审配谏曰:“万不可退也。冀州若失,则明公图天下大业将不可成也。”逢纪进曰:“幽州之地,尚有乌桓为盾,正南多虑也。”绍曰:“吾意已决,休要争辩。若怠慢军心,严惩不贷!”瓒闻听,暗中窃喜。转日,袁绍即拨五万兵与公孙瓒,令其镇守勃海。绍则率本部大军,启程北去。李胜闻听绍军北去而大喜,乃遣夏侯亮、卫翔、米衍、车观四路攻城。那公孙瓒早已与李胜合谋,于城上观之曰:“敌攻城池,未能展开阵势。吾等不如出城,将大兵移于城北十里,此军即可战矣。”遂,公孙瓒令本部撤出勃海,往北退十里安营。李胜入城安民,拜夏侯亮为郡守,犒赏三军。事传至袁绍处,绍乃遣审配前往公孙瓒处过问,曰:“主公命将军固守勃海,公何故出城?”公孙瓒谓之曰:“望正南告之主公,此乃疑兵之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彼军必败之也。”转日,李胜遣卫翔、米衍二将出城叫阵,公孙瓒遣张纯、张举出战,四人混战一处,不分胜负。公孙瓒谓部下曰:“观敌之将,并无隙地陈,但使将军来与吾战,吾若再退十里,此两军皆可陈也。”遂,瓒传令复退十里安营,李胜乃以精兵出,两军互有胜败。斯时,袁绍又遣沮授过问,曰:“此又是何计?”瓒谓之曰:“敌军攻势浩大,宜先设正兵以疲之,再出奇兵以破之。”沮授乃回袁绍处,如实相告,绍谓众将曰:“传令,使兵缓进,及瓒彼之,吾与杀归!”遂,袁绍之兵徐还北平之足。公孙瓒得报,将此事飞鸽传书与李胜,胜乃率本部会公孙瓒于章武,二军合兵一处,约莫八万余众。 是夜,袁绍于营中休憩,静候公孙瓒之报。忽闻营外杀声震天,鼓声齐鸣,不禁失色,即出帐观瞧。但见东、南、西三处各杀出一彪人马,夜色中未有看清何人。绍遣人拾火观望,但见东有卫翔、南有公孙瓒、西有米衍,三路兵马齐杀向大营。袁绍大惊,上马应战,并遣部将颜良、文丑等来战。顿时,章武火光四起,乱作一团。袁绍欲败走,正撞见公孙瓒,公孙瓒曰:“本初别来无恙,前日汝败吾于易京,今吾将败汝于章武也!”袁绍大怒,呵曰:“竟敢欺吾!”便提刀上迎,二人厮打一处。公孙瓒正欲擒绍,绍将颜良、文丑赶来接应。袁绍趁公孙瓒不备,杀出一道血路往辽东逃却。
冀州既定,李鹏商议北取幽州。卫翔等曰:“袁绍兵败将亡,势穷力尽,远投沙漠;吾今引兵西击,倘董卓、孙坚等辈乘虚袭洛阳,吾救应不及,为祸不浅矣:请回师勿进为上。”郭嘉曰:“诸公所言错矣。主公虽威震天下,沙漠之人恃其边远,必不设备;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且袁绍与乌桓有恩,不可不除。董卓、刘表、孙坚等各自为守,断然无暇北征。虽虚国远征,公无忧也。”鹏曰:“奉孝之言极是。”遂率大小三军,车数千辆,望涿郡进发。
却说李鹏遣先锋卫翔前至樊舆亭,正遇袁绍之子熙、尚会合乌丸大人丘力居及其子楼班、从子蹋顿等数万骑前来。卫翔飞报李鹏。鹏自勒马登高望之,见丘力居兵无队伍,参差不整。鹏谓卫翔曰:“敌兵不整,便可击之。”乃以麾授翔。翔引米衍、公孙瓒、拓跋尚分四路出袭,奋力急攻,丘力居大乱。卫翔拍马上前擒住丘力居,楼班、蹋顿等欲奔逃,亦被所擒,余众皆降。袁熙、袁尚见状大惊,急引数千骑投辽东去也。却说丘力居为卫翔所擒,俘至李鹏帐下,鹏亲为解其缚,居泣曰:“吾等愚钝,愿归顺明公。”遂遣使往幽州各处,开城请降。荷月中,李鹏班师还雒,命李胜进驻代郡、涿郡、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辽西诸郡,其太守田楷、公孙范、单经、柳毅、邹丹、关靖、严纲皆归降;拜卫翔为广阳太守、征北将军,米衍为辽西太守,犒赏三军,大赦天下。
却说袁绍败军溃至辽东公孙度之处,事传至洛阳,李鹏召众臣商议,席间有东方恪进曰:“公孙度远避辽东,粮少兵缺,今收袁绍败军,二人必有一争,不若坐山观虎斗?”斯时,有李胜军师郭嘉远来书信,曰:“臣有一计,可以定辽东,望明公纳言。闻辽东公孙度素与袁绍不睦,臣愿凭口舌说之来降,亦施计劝袁绍归顺。”李鹏允之。不日,郭嘉启程赶往襄平。
那袁绍自冀州大败后,败军逃往襄平,终日闭门不出,饮酒解闷。其谋士审配、沮授、郭图、田丰、逢纪等人纷纷前往进谏,皆被挡外。太守公孙度见状,召众谋士商议,有谋臣伦直进曰:“将军世居辽东,今将军长子康守昌黎、次子恭守玄菟、长孙渊守乐浪,皆拥兵权。本初无谋,吾等何不接机除之?”谋士贾范进曰:“恐绍有防备,不可妄动。”伦直曰:“臣听闻郭奉孝前来,将军何不问计与他?”公孙度乃择日往城外郭嘉处。那郭嘉自幽州来在襄平已数日,居于城西数里,此地有一山,山峰俊俏,地势险要,因三峰矗立,状若人首而得名为首山。公孙度问计于郭嘉,嘉曰:“袁本初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吾家主公乃明德之人,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将军须速决断。”度曰:“吾欲投之,然绍有谋臣,恐能不及也。”嘉对曰:“将军莫慌,吾已有一计,可使绍来投。”云云言道,公孙度遂欣然离去。 数日,袁绍于府中闷坐,有报公孙度求见,绍传令见,度进曰:“这几日见主公不乐,吾甚之患,不知有无意与臣共猎?”绍问曰:“此处有猎者乎?”对曰:“西之首山,苍松翠柏,草木茂盛,闻多有之物。”袁绍大喜,遂携颜良、文丑,又有数骑,从度同出猎去。数人来在山中,寻找猎物,不久便来至郭嘉住处。公孙度谓袁绍言道:“臣闻此处有一高人,博古通今,略懂阴阳八卦,主公不防求之复兴之计?”绍曰:“此事甚好。”遂,下马叩门,门分左右,但见郭嘉峨冠博带、道貌非常,一副仙气。绍不识之,忙蹲守曰:“冀州牧、赵侯袁绍特来拜谒先生。”郭嘉笑曰:“明公已无此号,何故自封?”绍大惊,问曰:“先生怎知此事?”嘉对曰:“吾虽久深居于此,而知天下之事。”又曰:“前日,将军章武一败,不得已来在辽东,可有此事?”绍曰:“望先生有计教吾。”对曰:“此乃定数,正如将军有幼子买,孺子之病不可相救也。”又曰:“将军奕世公鼎,高风义轨,冠冕海内,鹰扬河朔,然皆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废嫡立庶,舍礼崇爱,至于后嗣颠蹙,社稷倾覆,非不幸也。”绍曰:“吾亦知其意,而不知有无计解?”嘉曰:“解此厄不难,不知将军有无胆?”绍曰:“愿闻其详。”嘉曰:“将军宜知,此天下事,速则有明之势矣。将军须时,如是者断。但曰此,不可复下曰矣,还望将军三思。”袁绍欲问,然皆为婉之辞。于是,绍还襄平。
转年桂月中,李鹏于洛阳会群臣,有呼延覃进曰:“辽东太守公孙度,久不宾服。今袁绍又往投之,必为后患。不如乘其未动,速往征之,辽东可得也。”鹏笑曰:“不烦诸公虎威。数日之内,必有辽东喜讯至矣。”诸将皆不肯信。果不其然,转日,有报辽东公孙度遣人送袁绍降书至,众皆大惊。书略曰:“臣原据燕、赵之地,本有并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济也。今河北之处,皆归于明公,吾今已不能再强矣。但闻百姓安居乐业、民丰谷足,吾所不能及也。闻明公宽厚,恨无缘得见,愿率残军归降,愿受吾辈。”兵献辽东诸郡图,辖昌黎、玄莵、辽东、乐浪诸郡。鹏大喜,重赏来使,封袁绍为越骑校尉;迁魏郡太守赵希为冀州牧、太原太守谢匡为并州牧、齐郡太守姜甫为青州牧、广阳太守卫翔为幽州牧;拜田丰为冀州刺史、梁习为并州刺史、陈宫为青州刺史、田畴为幽州刺史;拜为陈矫为魏郡太守、上官桓为清河太守、廖超为平原太守、夏侯亮为勃海太守、孟建为安平太守、王沈为赵郡太守、田贺为巨鹿太守、拓跋尚为中山太守、高柔为常山太守、郭图为河间太守、孔融为北海太守、何夔为乐安太守、耿武为济南太守、辛评为齐郡太守、辛毗为东莱太守、丁原为太原太守、魏攸为广阳太守、严纲为渔阳太守、应劭为代郡太守、阎柔为上谷太守、田续为涿郡太守、审配为右北平太守、贾范为辽西太守、公孙康为昌黎太守、公孙范为玄菟太守、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公孙越为乐浪太守;分昌黎、玄菟、辽东、乐浪四郡为平州,迁车观为州牧、拜田豫为州刺史。
数日后,李鹏会群臣于洛阳,有东方恪进曰:“今河北已平,主公宜为南征备矣。”遂,李鹏命人引河水作玄武池以肆舟师,以宿敦为帅。敦善用水兵,为军中第一水将。又作玄武苑于邺城西,苑中有鱼梁、钓台、竹园、蒲陶诸果。
转至四年柳月初,帝刘辩召众臣于崇德殿,谓众臣曰:“今北阶已平矣,茂举公宜王,以号召天下者。”鹏曰:“某才疏学浅,怎有此称?”东方恪进表曰:“自古及今,有功者必有其名。今天下大乱,明公以功德为高美,以忠和为典训,以宽仁为基业,正当称王,以昭天下。”糜光曰:“远谟所言极是,若不如是之言,恐有人如此之。”鹏三辞,众臣皆如是。遂,帝辩拜李鹏为王,立国号为赵。以糜光为赵国相、东方恪为大司马、呼延覃为大将军,长子琨为世子、次子瑁为上党侯、三子玠为勃海侯、四子珖为平原侯、五子琮为太原侯、六子珩为汝南侯、七子玮为淮南侯、八子琰为任城侯、九子瑀为山阳侯,次弟毅为陈留侯、三弟勃为琅琊侯、四弟豹为北海侯,五弟胜为渔阳侯、六弟雄为弘农侯;官拜苗泰为安东将军、臧昱为安南将军、董充为安西将军、拓跋尚为安北将军,其余诸将臣各有进封。
桃月初,有报袁术欲于九江僭越称帝,李鹏闻听大惊,糜光进曰:“臣闻袁术早有称帝之心,今持有国玺,何以不即位?王上须早伐之,免其势大也。”东方恪曰:“臣以为袁术虎居淮南数年,却不能北伐中原,正以其力不强也。大王遣精兵攻之,必获全胜也。”糜光复曰:“孙坚坐拥江东,虎视淮北,前日败袁术于当涂,有并其土之嫌。王上应先兵而伐术,遏坚北征之苗也。”鹏问曰:“若术、坚二人兵合一处,如之奈何?”光曰:“二人素为不睦,诚不足为虑也。”鹏大喜,乃遂遣弟蔡侯勃领本部前往征讨;李勃为主将,寇越、羊奂、齐鹰为副将,程昱为军师。袁术则遣文钦、毋丘俭扼守下蔡,以阻来兵。正是:才向河北鸣战鼓,又从淮南动征鼙。未知淮南袁术因何僭位,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