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三百四十章 我的儿啊

目录:穿书后,嫁给前夫他舅舅| 作者:秦子桑| 类别:都市言情

    唐深这个名字,简直就是苏老太太心里的刺,眼中的钉。

    苏老太太双手颤抖着,一张虽然竭力保养依旧显出老态的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怎么可能?”

    当年,她明明亲眼看着的,那个小贱种被打了个半死关进柴房。一夜过去,天亮的时候管家就来回她,说是唐深没气儿了。

    “那时候,那个小贱种明明已经是死了的。怎么可能这会儿变成什么镇南侯出来?”

    苏老太太已经失了贵妇人的仪态,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甩手就挥开了扶着她的丫鬟,走到唐国公跟前眯起浑浊的老眼,“是同名同姓吧?”

    一定是。这天下同名之人何其多?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还摇身一变成了侯爷呢?

    唐三老爷也连忙问唐国公:“是大哥,别是同名同姓的吧?毕竟这也不算什么新鲜的事儿。况且,若真的是唐深,就算他当年没死,这么多年又去了哪里?”

    他也不大相信镇南侯就是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兄。

    “对对,就是这个话了!”苏老太太如同醍醐灌顶,只觉小儿子说的最是有道理了。

    唐国公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还不至于认错人。”

    唐深“死”的时候,他年纪已经不小。唐深什么样子,他记得很清楚——如今的镇南侯唐深,不但同名同姓,还是京城人士,最重要的是,镇南侯容貌,与他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唐国公一般无二。

    这几点凑在一起,若再说是巧合,恐怕傻子也不能答应了。

    苏老太太身子晃了晃,往后就倒。

    唐国公和唐三老爷就在跟前,兄弟两个齐齐上前,接住了苏老太太。

    “母亲?母亲!”

    将人扶到了软榻上,唐国公叫了丫鬟过来给苏老太太揉心口,自己去倒了盏温热的茶水来给苏老太太灌了进去。

    忙活了一阵子,苏老太太才“哎……”了一声,悠悠转醒。

    眼前才清明了起来,苏老太太就双手拍了拍大腿,哭嚎了出来。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样的不长眼呢?”

    怎么就叫个小贱种得了意呢?

    就算苏老太太不怎么出门,也知道朝廷钦封的侯爵,那定然是立了大功的。就如她的公公,初代唐国公一样,那真是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功劳才换了爵位的。到了她的丈夫,上一任唐国公,虽不如她公公,可也是兢兢业业当差,也上过几次战场的。就是这样儿,两代人拿着命去搏,也不过是国公爵位。没想到,她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唐深多年不见归来,就成了个侯爵!

    还是当今跟前很宠信的红人!

    苏老太太宁可现下就去死,也不想看见唐深那个贱种飞黄腾达!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明明将丈夫拿捏在手里,令他不敢如同其他男人那样弄什么三妻四妾。当然,也不是没有,光是国公府中想要爬床的丫头就不知道有多少。就连她的陪嫁丫鬟都心怀叵测,给丈夫端茶倒水的,时不时地混到他的跟前去。还是她狠心,将那丫鬟一顿板子抽抽掉了半嘴牙,又直接发卖到了青楼去叫千人骑万人压,才算震慑住了那些眼大心大的狐媚子们。

    可就是这样前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等她知道了丈夫居然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的时候,那女人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惊怒之后,她强压着怒火,忍了一口老血,趁着丈夫不在京城,做足了贤惠的姿态,将那母子两个接到了府里。

    也不得不说,那女人虽然只是个乡下野丫头,但生得真是花容月貌的。被唐国公养了几年,肉皮儿也格外的白净。就是身为国公夫人,一品的诰命,她看了也难掩嫉妒之心。

    不过那会儿她娘家多有仰仗丈夫的地方,她也不好就直接弄死那对母子。忍了几年,才终于找到了机会,趁着丈夫不在,污那女人与人私通,还怀了孽种,当着阖府上下的面儿,将那女人剥了外衣打了板子。那女人受辱不过,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至于唐深,也不过是她略施小计,就将那小崽子除去了。

    不过也因此,丈夫与她彻底离了心,至死都没有再进过她的屋子。

    因此,哪怕那女人和唐深死了,也依旧是叫她恨得牙根儿痒痒。

    她是玩玩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唐深居然回来了,还是衣锦还乡!

    苏老太太放声大哭,只喊着老天无眼,竟叫个贱种得了意。

    “我说呢,京城里那么多人家,他拜山门怎么就头一趟拜到咱们家里来了。原来,他是故意的!老大,老大你说,他是来给他娘报仇的不是?”

    苏老太太哭着哭着就开始害怕了,抓着唐国公的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母亲,您这是哪里的话?”对苏老太太这简单粗暴的脑子,唐国公是无奈极了。唐三老爷或许不记得,他却是记得的,当年那位花姨娘死得惨烈屈辱,作为她的儿子,唐深这次回来明显是来者不善。

    “母亲您是他的嫡母,正统上来说也是他唯一的母亲。他便有天大的功劳,也不敢在世人面前否认这一点。报仇?他给谁报仇?他跟咱们又有什么仇?”

    一向庸碌的唐国公此时竟然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睿智。

    “当年花姨娘行为不检,您就是重罚了她,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名声着想。她自己想不开,寻了短,怨得谁去?唐深若真的将花姨娘的死算在了咱们身上,那就是糊涂至极!他但凡敢 因这个为难咱们,我必要上折子请陛下圣断!母亲,您不要过于焦虑了。”

    “对对对!”听儿子这样一说,苏老太太暂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还是我儿说得对!我行得端做得正,他要怨,就去怨他娘好了!”

    “不过母亲,他上门时候,您还是要如此……”唐国公回来后,已经和自己的心腹幕僚商量了对策,附在苏老太太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叮嘱了一番。

    于是,次日唐深上门的时候,一打照面,苏老太太就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挣脱了丫鬟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抢到了唐深身前,一把将人抱住,“我的儿啊!”

    唐深想了许多到唐家后可能有的待遇,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儿。当下,僵硬着愣在了那里。